宜阳公主被那个小妾给气得, 派人赶走了小妾后, 便乘坐着马车进宫告状去了, 在小皇帝面前呜呜地哭了许久, 小皇帝却面露难色。
宜阳公主与驸马的婚事与静淑、南安公主的婚事不同, 她们二人的婚事是小皇帝定下来的,但是宜阳公主的亲事却是老早就暗地里过了先帝的, 当然, 对于小皇帝来说, 宜阳公主跟她的母亲一般, 太过于无用,什么都做不了,即便两人在母族上具有远房亲缘的关系,相比较其他公主, 却是血缘更近一些,但对于小皇帝来说, 不能够给他带来任何好处的宜阳公主, 就应该这么好好受着。
小皇帝耐着性子,足足听了宜阳公主的哭声一刻钟, 过了好一会, 小太监这才呐呐地走了过来, 示意小宫女将热帕递上来,让宜阳公主身边的宫女接过伺候了,才小声劝说:“宜阳公主, 这,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您与驸马之间的事。若是论起来,您与驸马的亲事,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皇上都没有立场说话啊。”
“皇上最近身子不好,已然陪了您好久了。”小太监差点指着鼻子说宜阳公主没有良心了,没看到皇上体弱,还在这里纠缠,简直就是对江山社稷有碍。
您若是在纠缠下去,只怕就是妨碍龙体安康了。宜阳公主自是听出了小太监话里头的意思,哽咽住了,捂着嘴巴,克制住了哭声。
小皇帝只能缓慢地道:“宜阳姐姐,你的苦楚,朕明白,可朕即便是帮你一次,也不能一直都帮着你,这件事,你还是早作决断吧。”
宜阳公主只能叩谢皇恩,跑去了生母刘贵太嫔那头哭上了一场后,才带着一双肿着的眼泡,板着脸出宫,坐上了马车。
“公主,您这是何苦呢?您早就跟驸马断绝了来往,您也不是那种在意名声的人啊。”身旁伺候的嬷嬷如此劝说,驸马这样子,若是想和离,也难。多少人家都在背后嘲笑宜阳公主软弱,可这桩婚事,当初多么和和美美啊。
人心易变啊。
“嬷嬷,你呀。我能是那种看着小妾爬上头上便进宫哭诉的人么?我自是不会如此柔弱不堪的。”
“只是啊,嬷嬷,你可知晓。若是等会驸马找上门来,我若是赶了驸马出去,到时候,京城里头的人会说什么?我是公主,我自是不怕别人如何说。但我不得不为刘家的表妹们着想,不得不为宫中的济北着想。”
“是啊,到时候若是驸马那头再叫个委屈,只怕您就里外不是人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当初不应该不听母妃的话,偏偏看上了这样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
很快,就到了宜阳公主府了。
宜阳公主下了马车,捂着脸,哭着跑了进去,这般作态,自是让他人都可怜了宜阳公主了。
别看什么公主,什么金枝玉叶,夫君给的气,不还是得受着。
真真是可怜啊。
而这边,小妾添油加醋往驸马那头告状,本以为驸马能够怒发冲冠为红颜,没成想,驸马竟然一巴掌扇了过去,将小妾扇倒在地,至于孩子,则爬了过去,抱着小妾的手臂,哇哇大哭,“爹,您不能打我娘!求爹别打我娘!”
“胡说,住嘴。喊什么娘?你娘是宜阳公主,我不过就是个奴婢,不许胡乱喊。”小妾忍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痛,如此教着。
“不要!不要!我只要娘!!!”孩子哭着,不管不顾。小妾一个巴掌抬起来,就往孩子肉墩墩的屁股上招呼,看似落的巴掌重,其实很轻。
“好了,别哭了!!”驸马愁眉苦脸地瞅着小妾和孩子,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说:“行了,我知道,最近你们也跟着我受苦了。”
“可宜阳到底是公主,上次我们谋划的事已经败露了,只是一张遮羞布,就这么盖着,宜阳不过是赶我出府。即便是父亲不敢明面上接济我们,怕惹怒了皇家,可暗地里,也派人给了我们不少东西。”
“可你呢,眼皮子浅,偏偏还要上门去闹!你一闹,宜阳一进宫,我们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我如今,只能过去服软了。”驸马站了起来,皱眉头看着小妾,越发觉得她上不得台面了。
当初就不应该一时之间,鬼迷心窍,竟然着了道了。
驸马骑着马,狼狈地到了宜阳公主府,上了府门,就是一阵敲,门房打开了一扇窗,一瞅,是驸马,却太高了眼神,假装不认识,“你是谁呀?竟然敢闯宜阳公主府!”
“你个瞎了眼了,不认识你家驸马爷我了?”
门房这才探出头来,装作一副刚认出来的模样,赔笑着道:“哎呀,原来是驸马爷啊,这不,您太久没有上公主府来了,奴才眼拙,一时半会,竟然认不出您来了,该死,该死。驸马爷,您等着,奴才这就去回禀公主。”
“回禀什么?我一个堂堂驸马,难道还进不得这宜阳公主府?”
“瞧您说的。这不是.......这不是您当初.......是被公主给请出去的么?驸马爷,奴才不过就是个奴才,全都得听宜阳公主的。”
“说句不怕得罪您的话,您啊,与奴才,也没太多区别,都是宜阳公主的奴才!!”门房本来就是刘贵太嫔特意从刘家找来的管事,那是在庄园里头管了多少年了,什么样的泼皮无赖没有见过,只要轻轻几句话,就能让驸马爷气得找地缝都钻进去。
“你!!!!”驸马抖着手,指着。
门房笑着说:“哎呀,驸马,您没事吧?要不要请郎中?您等着......”说着,窗户咔嚓一声,关了。
里头的嬷嬷和丫鬟们早就听到了,笑得合不拢嘴,就连宜阳公主得知了,也忙说:“辛苦他了,赏银三十两。”
过了好一会,宜阳公主府边上已经有了人围着了,驸马爷一张老脸都红了,恨不得赶紧掉头走人,可是如今吃了闭门羹,再走,便是更让人觉得瞧不起了。
“咯吱”一声,门开了,门房笑着道:“驸马爷,宜阳公主请您进去,说今儿正好要找您算算,怎么纵着小妾来糟蹋她了?”
驸马一听,有些退缩的意思,却还是忍住了,只能走了进去。
边上的人见这热闹,看不到了,有些扫兴了。
宜阳公主坐在花厅上座,见驸马进来,早就有身边嬷嬷呵斥驸马爷了,“驸马,见了公主,还不行礼?”
以往两人夫妻感情好的时候,宜阳公主哪里会摆这些臭架子,可如今早就已经撕破脸了,宜阳公主自是能够折腾他,便多折腾了。
驸马爷这次是来服软的,只能硬着头皮,踩碎了自己的自尊心,跪下请安了。
可是宜阳公主却只是淡淡地说:“我刚才就在想着,若是你没有跪下,想必你还是当年那个桀骜不驯的你,说不得,我还能敬佩你几分。可如今,你竟然跪下了,想必,你是有事求我。”
“你今日能够忍辱负重,他人若是翻身了,也不知将会如何待我!”
“你且出去吧,不要让我赶你,到时候,撕破脸了,你家和皇家就难看了。”
驸马爷见软的不行,只能站起来,狠声狠气地道:“当年,你以为我想要当驸马?若不是你看上了我,我哪里需要当什么劳什子驸马!!”
静淑醒来时,天还黑蒙蒙的,她一翻身,丝绸被子便滑落了下来,肩头一阵凉。卫均站在幔帐外头,察觉到了静淑的动静,便轻柔地劝说:“你再睡会,天色还早。”
“我想起来看看你。”静淑便从床尾拿了一件外套,穿在了身上,勾开了幔帐,探出头来,对着卫均傻笑。
卫均无奈地瞅着静淑,真是个傻姑娘。
他伸手去拉她过来,大手掌暖着她的小手,“冷不?”
“不冷。”都快要入夏了,可卫均还是怕冷着她。
静淑靠在卫均的怀里,抽回手,替卫均将盘扣给扣上后,伸手顺了下他的衣裳,这才钻了钻他的怀,叹了一口气,抱得更紧了一些,卫均闻着她身上的香气,“舍不得?”
“嗯,舍不得。”
静淑咕哝了一句,又补充道:“你一进宫当差,被窝就冷了。”
“行,我晚上再早点回来给你暖上。”卫均宠溺了一脸。
静淑嗯了一声,勾了下卫均的腰带,似乎在告状,“对了,我前几日远远见到了南安,她摸着那微微有点鼓起的肚子,好似在跟我示威呢。”她说的便是博陵公主出嫁那日。
“嗯,那你的肚子什么时候鼓起来呢?”卫均老实不客气地伸手去揉了下静淑的肚子。
静淑拍掉卫均的手,“走开!”
“这问题怎么能问我?不是问你自个么?好好反省反省!!”静淑扭了身子。
卫均贴着静淑的后背,“好,我晚上回来,让你好好检查我反省得如何了?现在,为夫该进宫当值了。”
“走走走,又没有拦着你!”静淑嘴上不饶人,可眼神跟勾魂摄魄一般,让卫均忍不住,走了几步,又转身来回,抓着静淑,狠狠亲了好几下,才离开。
静淑笑着钻进了被子,很快便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