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样?”
“回夫人话,七小姐的身体有些亏虚,补一补,休养一阵子就没事了。”李大夫说。
南阳侯夫人蹙眉,“只是亏虚?”
李大夫点头。
“知道了,给开几服药。”南阳侯夫人又对着墨香说,“这几日让厨房给做一些合口味的饭菜。”
“是!”
临走想起了南阳侯的话,南阳侯夫人转身迈入屋子,魏姎正掩嘴咳嗽,南阳侯夫人上下打量着魏姎,还是那么弱不禁风的样子,只是这口气吊的也太长了些!
“二婶……”魏姎挣扎着要站起身,南阳侯夫人摆摆手,“你身子不好就躺着吧,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魏姎故作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听着,在咏阳郡主的四个女儿里,只有魏姎长得最像咏阳郡主,南阳侯夫人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恨不得要把魏姎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三日后会有人接你进宫面见太后,你要记得,你是南阳侯府的七小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用我教你吧?”
一听这话,魏姎忽然松了口气,难怪南阳侯夫人会给自己找大夫看病,又安排厨房给她改善伙食,原来是有原因的。
“侄女听二婶的。”魏姎胆小又怕事,这些年一直都在南阳侯夫人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南阳侯夫人也不担心魏姎会翻出手心,“七丫头,你要记得,南阳侯府才是你的家,我们才是你的家人能护着你,旁人只是做做样子的,你明白吗?”
魏姎点点头,眼眸中不曾有任何的抵触和反抗。
南阳侯夫人十分满意的离开,还特意留下一个丫鬟桃琴看着魏姎,教魏姎规矩。
一晃三日就过去了,一大早魏姎就换了一身新衣裳,淡雅的鹅黄色,还特意从魏婷玉那里弄来了几支珠钗,给魏姎打扮,这一打扮,哪里像个之前的小乞丐,明明就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魏姎的轮廓很漂亮,五官精致,眉眼如画,只是略瘦,那一双眼睛却是十分的出彩,璀璨如星,再眨眼又黯淡无光,卑微怯懦的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魏姎站在沉香院等着宫里来人接,接人的是昭明太后身边的闻嬷嬷,给南阳侯夫人请了安之后,就带走了魏姎。
“桃琴,还不快上去伺候七小姐。”南阳侯夫人对着桃琴吩咐,桃琴立即跟了上去,代替了六月,一方面也是为了监视魏姎。
上了马车后,闻嬷嬷板着脸一句话也不说,魏姎心里发沉,她猜测昭明太后面见自己,并不是为了要照顾自己,而是想给南阳侯添堵,也是变相的向南梁帝示威。
莫约一个时辰后,马车停靠在了宫门口,下了马车,又走了半个多时辰,魏姎并未上下打量,目不斜视的跟在闻嬷嬷身后,闻嬷嬷忍不住打量了一眼这个小姑娘,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一点惊慌,淡然处之,很冷静。
第06章 任务
半个时辰后,魏姎到了慈和宫,昭明太后的寝宫,一进门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肃穆,庄严,门口站着六个宫女,低着头恭敬的站在那里,地上被扫的一尘不染,两排还种了好几棵梨花树,一树梨花白,很漂亮。
没有想象中的奢华,多了一份朴素,花园一角还种植了许多的花,粉的,绿的,黄的,争相斗艳,空气里还有淡淡的檀香味。
魏姎被带去了偏殿,闻嬷嬷让小宫女给上了一些茶水和点心,“七小姐稍等片刻。”
“嗯!”魏姎点头,坐姿椅子上,心里盘算着昭明太后的意思。
等了半个时辰,魏姎身子不动半分,桃琴忍不住了,“七小姐,咱们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
魏姎眸光一抬,耳边听见了脚步声,眉头一蹙,语气泛着凌厉,“多嘴!这里是慈和宫,不是沉香院,二婶让你跟着我是让你提点我,哪轮的着你插嘴过问!”
桃琴被魏姎的厉色吓了一跳,抬头瞅瞅,见没人,哼了哼,并不以为然。
魏姎继续耐着性子等,面色不急不慌。
等了足足两个多时辰,闻嬷嬷才将魏姎请进内殿,魏姎半低着头,悄悄抬头看了眼上者,坐着一名五十来岁的妇人,模样很年轻,身上穿着一件棕色大褂,脖子上还带着一串长长的小粒檀香佛珠,眼角还有些细细的皱纹,气质雍容华贵,端庄大气。
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足以让震慑众人,当然,并不包括魏姎。
“臣女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魏姎跪下行了大礼。
昭明太后迟迟不叫起,魏姎身子昂然不动,好一会才听见一句不冷不热的声音,“抬起头来,哀家瞧瞧。”
魏姎抬头,目光澄澈透着机灵,昭明太后勾唇笑了笑,“倒是生的不错。”
“多谢太后谬赞,臣女随母,臣女的母亲长得漂亮,只是多年来臣女未曾见过母亲一面,想必一定是个大美人儿。”魏姎说。
昭明太后闻言嘴角的笑意凝住了,斜了眼魏姎,眸光透着狠厉,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和,“赐座。”
“谢太后。”魏姎落落大方的站起身,坐在了小圆凳上,气质涵养没得挑,让昭明太后略有一丝诧异。
昭明太后斜了眼闻嬷嬷,闻嬷嬷摈弃了左右,桃琴一愣,“还请太后恕罪,奴婢是要跟着七小姐的,七小姐不懂事,唯恐惊扰了太后……”
不等昭明太后发作,闻嬷嬷冷声怒喝,“放肆,这里还轮不着你一个奴婢说话!”
桃琴被吓得浑身一激灵,闻嬷嬷立即让人将桃琴拖拽了出去,责打了二十个巴掌。
殿内清晰可闻的巴掌声,还有求饶声,昭明太后看了眼魏姎,“可解气了?”
魏姎点头,“谢太后严惩。”
“你倒是实诚。”昭明太后忽然被魏姎给逗乐了,她本就是想给南阳侯府一个下马威,并不打算真的伸手管南阳侯府的事,只是见了这个魏姎,昭明太后又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话。
“在太后面前,臣女不敢隐瞒半分。”魏姎脸上依旧是十分恭敬。
昭明太后目光一转,“你倒是说说,哀家为何要找你来?”
“大房被世人认为是谋反罪人,可魏姎并不认可,不过是有些人贼喊捉贼罢了,太后英明神武,能照拂我一个小孤女,是臣女的荣幸,臣女不慎感激。”
昭明太后闻言又笑了,随后又问,“你怎么会知道瑾王妃会在寅时三刻出现在天山寺,还有宜安侯府和南阳侯府闹鬼又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昭明太后一直想不通,一个小丫头,闹得两家不得安宁,还让那个昭明太后捉住了宜安侯府的把柄,在瑾王归来之际,杀鸡儆猴立威,这背后竟然是一个不按时是的小姑娘,是以,昭明太后对魏姎也有些好奇。
“只是一些不入流的雕虫小技障眼法,宜安侯府二公子虐待臣女二姐,就是给我二姐陪葬也不为过,至于魏老夫人……我只是气不过,扮鬼吓她,心虚之人自己受不住,便病倒了,至于瑾王妃,我很早之前我就听母亲提过,瑾王妃有一个习惯,念经都挑选在寅时去,所以让丫鬟去试试运气,臣女只是运气好,替臣女的二姐姐争了一个葬身之地,还要多谢太后给二姐姐一个得体的身份。”
魏姎起身跪在了地上,朝着昭明太后磕头,不管局势如何,就凭魏怀瑾曾经是太子太傅的身份,魏姎就要紧紧的抱住昭明太后大腿。
昭明太后笑意深沉,手里攥着一串佛珠,指尖熟练的运转,片刻后又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们姐妹本来都是娇养深闺的贵女,如今一个个过成今日这般,如今太傅和咏阳的血脉也就剩下你自己,孤零零的在侯府了。”
魏姎闻言立即抬头看向了昭明太后,“臣女并不觉得孤单,臣女相信总有一日大房会沉冤得雪,况且,臣女能得太后娘娘的照拂,是臣女莫大的福气,有些东西并非争夺就一定会属于自己,臣女以为只是时候不到罢了。”
昭明太后诧异的看了眼魏姎,随后轻轻一笑,“你以为哀家要如何照拂你才最妥当?”
魏姎心中大喜,朝着昭明太后叩首,“臣女愿每月静心替太后娘娘抄写经书祈福。”
“仅此而已?”
“足以。”魏姎点点头,昭明太后莫名就被这个小女孩给打动了,忽然又想起了瑾王妃之前的话,眸光一转,“闻嬷嬷,去给魏七小姐准备一间厢房。”
闻嬷嬷更加诧异,太后之前对魏姎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怎么一转眼,就留下了呢,不等多想,闻嬷嬷立即点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臣女多谢太后娘娘照拂。”
昭明太后目光一敛,“先别急着谢哀家,宫里的淑妃是郑国公府出来的,这几日身子略有不适,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你许久不见客,代哀家去打探一下。”
魏姎浑身一紧,郑国公府是南梁帝的左右臂膀之一,这一代更是不少出息的后代子孙,郑淑妃就是郑国公的嫡长女,也是南梁帝目前最宠爱的皇妃。
郑国公和南阳侯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也是郑国公从大房搜剿出魏怀瑾的谋反证据,带人抄了大房,那一天,魏姎永远都不会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