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姎姑娘既是殿下的救命恩人,就是我的恩人,往后咱们姐妹相称如何,也不会显得生分,实不相瞒,我第一眼见姎姑娘就觉得很亲切。”
“这……”魏姎嘴角一抽,“我身份卑微,不敢和谷侧妃相提并论,谷侧妃不要折煞我了。”
“说什么呢,多亏了你救了殿下,就冲这个,一声妹妹也当得。”
于是谷沁歌一口一个姎妹妹,叫的格外亲热,可魏姎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与其和谷沁歌在一块相处,还不如和慕容侧妃在一起,起码省心。
“姎妹妹,你可会下棋?”
“会一点点,却并不熟。”
“无妨,我教你,左右也是打发时间。”谷沁歌自顾自的手拿起了一粒白子,放入了棋局。
拗不过魏姎只好陪着一块下棋,谷沁歌性子远比第一次见面时活泼多了,对着魏姎问长问短,看似是在关心,实际却是打探。
连续输了三次,谷沁歌兴致缺缺,看了一眼窗外,“姎妹妹,今日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等改日咱们再下。”
“也好。”魏姎起身相送,将人送到了门口才回去。
灵柏倒了一盏茶递上,好奇的追问,“姑娘,谷侧妃怎么不提殿下?”
“也不是人人都像慕容侧妃那样对殿下上心的,况且时间还早,不着急,等过些日子说不定就提了。”
谷沁歌表面上看很知书达理,言行举止都是小心谨慎,没有半点差错,也叫人挑不出错来,更不会令人厌恶,嘴上仍是对萧湛恭敬和爱慕,实际怎么想的,还有待观察。
转眼又过了好几日,慕容侧妃又恢复了活蹦乱跳,气色不错,见了魏姎也能客客气气的说几句话。
“原来你是殿下的救命恩人,我也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往后就不跟你计较了。”
慕容侧妃面色红润,眉梢含春,短短几日不见竟变得如此水灵红润,气色好多了。
魏姎屈膝,“多谢侧妃。”
“不必多礼。”
紧接着慕容侧妃大方的又给了魏姎一些布料,让魏姎多做几身衣裳,临走前还给了魏姎一个食盒,里面装着好几种蜜饯,色泽诱人,在冬日里寻到已是不易。
魏姎眼皮跳了跳,再次道谢。
“不必谢,我那里还有不少呢。”慕容侧妃下巴一抬,“整日喝苦药,嘴巴没味,殿下特意为我寻来的,只是搁置了太多,念在救过殿下的份上,这些就赏你了。”
不等魏姎回答,慕容侧妃已经起身离开。
魏姎心里有些异样的情绪,侧目看向了木管家,“殿下呢?”
“殿下近日极忙,早出晚归,许是在打点军务。”
手里的食盒怎么瞧这么碍眼呢,往日最喜欢的蜜饯也没了食欲,胡乱的点点头,回了隔壁院子。
“是殿下送的?”灵柏笑着接过,“殿下待姑娘就是好。”
这话越发刺耳。
“非也,这是殿下送给慕容侧妃的,而且慕容侧妃那里多的吃不完,转送给我。”
灵柏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下,殿下怎么会……”
“美人在怀,殿下又是正常的男子,干柴烈火,浓情蜜意,你来我往……”
“姑娘!”灵柏涨红了小脸打断了魏姎的话,“姑娘别误会,殿下不是那样的人。”
魏姎哭笑不得,“你怎么知道不是?”
“奴婢看得出殿下眼睛里都是姑娘的影子。”
魏姎蹙眉,她怎么就没看出来,萧湛是皇子,身份尊贵,将来身边肯定也不止一个女人。
揉了揉眉心,瞧她,想哪去了,有几个女子关她何事?
又过了小半个月,明明魏姎就住在隔壁,可一次也没见着萧湛,反而是从慕容侧妃嘴巴里听见萧湛。
“殿下近日公务繁忙,不过等过些日子就会带我去后山打猎。”
“殿下昨儿回来的极晚,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打听我身子如何,听闻我白日里咳嗽两声,立即寻了一些补品来。”
“殿下……”
魏姎心里渐渐有些躁怒,张嘴闭嘴就是殿下,这么刺耳呢。
“听说昨儿殿下留在了姐姐那里?”谷沁歌声音柔和,笑意吟吟的看着慕容侧妃。
慕容侧妃轻轻点头,小脸娇羞的红了,说话都温柔许多,生怕别人不知道受宠似的。
“那恭喜姐姐了,若是姐姐诞下殿下长子,说不定日后还能坐上正妃之位呢。”
谷沁歌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大方的贺喜,一点也看不出争风吃醋的样子,至于这话有多少是真,多少假,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那就多谢妹妹吉言了,妹妹进府也有一段时间了,可要抓紧时间,咱们好歹是一块从盛京过来的,看妹妹一个人独守空闺,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蹬鼻子上脸,给点阳光就灿烂说的就是慕容婉儿。
谷沁歌敛眉笑了笑,“我年纪还小,再说这种事也强求不得,殿下每日早出晚归,还是等过些日子再说吧,殿下心疼姐姐一人就足矣。”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准备晚上了,殿下今儿会提前回来,妹妹,咱们改日再聚。”
慕容侧妃挥挥手,昂首挺胸的离开。
谷沁歌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低着头若有所思,魏姎佯装没瞧见,只是当夜灵柏说。
“谷侧妃犯了心悸的毛病,在院子里遇见了殿下,是殿下送谷侧妃回来了的,今儿歇在了谷侧妃处。”
魏姎点点头,“两个都是侧妃,也不能厚此薄彼,甚好。”
“姑娘……”灵柏叹气,想说什么又不知该从何开口,连她都能看出来殿下这是故意赌气呢,偏魏姎瞧不出。
……
“什么反应?”
临淇一愣,自是知道自家殿下问什么,清了清嗓子,“姑娘昨儿多吃了小半碗饭,看上去心情不错。”
话音刚落,只听砰地一声,好好的一个玉扳指被捏碎了,萧湛呼吸紧绷。
“下去吧。”
又是一连十几日都陪着谷玉沁用晚膳,和之前待慕容侧妃的一样,慕容侧妃的脸色都扭曲了,见着谷玉沁也是阴阳怪气的。
“那日听闻妹妹一个人孤零零的,实在于心不忍便和殿下说了一二,殿下禁不住劝说去找妹妹,妹妹你可好些了?”
这是变着法的给自己找回面子呢,谷玉沁当真上前行礼,“多谢姐姐,殿下他……待我甚好。”
慕容侧妃小脸都变了,前几日还是一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样子呢,一转眼又成了妖媚样,看着就来气。
魏姎每日夹在中间,不是看着东风压西风,便是西风压东风,转眼已经快有两个月不见萧湛了。
“姑娘,今儿便是除夕了,奴婢去讨两个红灯笼来,挂在廊下,瞧着也喜庆。”
魏姎恍然,今儿可不就是除夕么,翻了年她已经十四了,也不知道郡主府那边如何了。
灵柏兴冲冲的挂好了灯笼,笑嘻嘻的,魏姎打趣,“莫不是领了赏银?”
“叫姑娘猜准了,府上人人有份,是殿下亲手发的。”
话一说出口,灵柏立即住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蠢死了!
“姑娘……”
魏姎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眼眶蓦然红了,吓的灵柏立即上前,“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心的,姑娘可不要哭啊,呸,奴婢才不稀罕赏银呢!”
灵柏一伸手将赏银扔出去,忙去安抚魏姎。
魏姎摇摇头,“和你无关,只是想家了,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和母亲一块守岁挂灯笼写对子,也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
灵柏陪着魏姎说了好一会子话。
隔壁院子萧湛喝了第五盏茶了,眼睛一个劲的往门口瞟,却始终不见来人,就算屋子里有说有笑的,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反而觉得吵得很。
好一会灵柏来了,萧湛眸光倏然亮了,立即装作喝茶,若无其事的样子,灵柏没进门,将赏银扔给了临淇,“哼!”
临淇一脸无辜,“这是怎么了?”
“为何人人都有赏银,独独姑娘没有。”灵柏不敢对萧湛撒气,只好将脾气撒给了临淇,临淇笑眯眯的受着,自家殿下的脾气他还是摸透一二的,嘴上不提,就等着那位主子上门呢。
见灵柏来,临淇立即讨好一笑,“不知姑娘如何了?”
灵柏撇撇嘴,眼眶红了,“我还没见过姑娘红着眼说想家呢,殿下倒是薄情寡义,转眼就把姑娘抛之脑后了。”
“嘘,这话可不能瞎说!”临淇恨不得捂住灵柏的嘴,可一听灵柏说魏姎红了眼眶,心里咯噔一沉,暗道事糟了。
“大不了就是丢了性命!”灵柏跺跺脚,大着胆子扭头就跑了。
这时慕容侧妃和谷玉沁带着丫鬟出门,没有留在正厅继续守夜,临淇咬着牙撩起帘子进门。
“人呢?”
临淇压低了声音,把刚才灵柏说的话添油加醋又叙述了一遍,萧湛眉头紧拧,坐不住了,“混账,怎么伺候的!”
“殿下,属下该死。”
得,都是他这个属下的错,早就该劝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