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缺的。”楚涵嫣脸上微红,摇摇头。
赵佑离看出她的紧张,愈发放缓了语气:“你我必然会是夫妻,常言道夫妻一体。与我一起,你不必紧张。”
紧张也不怨她啊,谁让他好端端的提到大婚,提到大婚她就容易多想,多想就会紧张,紧张就……
“我不紧张,我就是……”
“嗯?就是什么?”赵佑离声音划过耳边。
“就是……好吧,我承认,我还是紧张。”
呵呵!好听的笑声从他咽喉处传来,“你就负责安心出嫁,其余的有本王安排。”
“王爷把杨妈妈几个送过来,涵嫣就很感谢了。她们已经帮了我很多。一直没机会亲自向您道谢。”
“你是本王的王妃,你我的妻,何须多谢?”虽然赵佑离心中有疑虑,但就最近的观察和了解,对她还是放心的。而且既然是他看上的人,哪怕有疑虑有问题,也要先霸着放在身边,没事看着,也舒心嘛。
总之就是那种,老子看上了,不管怎么样,先霸着再说。
吃完饭的两人各自喝着茶,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倒像是老夫老妻一般。直到楚涵嫣看了看窗外的天,应该已过“王爷,天色不早,我……”
“不急,等会本王亲自送你回去。”
她不是想说回家,她想提个意见。
“这么怕我?病着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不止不怕,还主动拉着他的手臂不松手呢。
“王爷,我……我有事想与王爷商量。”趁着他心情好,没准一说就答应了呢。实在不同意,就只能采取下下策了。
“同本王,不必吞吞吐吐,有话直接说。”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又是怎么了?
“王爷……涵嫣今年才十四未满十五,是不是……可以先不……”
原来是这事。赵佑离心里的小鼓也暂停了,本来就想着把这事缓缓,没想到她主动提出来了。
“你放心,在你及笄前,我们仅共处一室生活,至于夫妻间的亲密暂且留到你及笄后。”
赵佑离早就想过,一来她还小,这种事太早,对身子不好。二来,这婚事的背后牵扯太多,还不是时候。
真的?
这么容易?
不用她绞尽脑汁去求?这事就成了?不管怎样,答应就好。
“多谢王爷。”楚涵嫣一颗紧张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
她那如释重负的表情,倒是叫赵佑离有些不爽了。她这表情什么意思,自己长得不好?还是她没看上自己?这么不想与自己做真正的夫妻?
想到这事,赵佑离越发觉得胸口烦闷了。
“推本王到窗边。”透透气总是好的,不然真会被气死。
楚涵嫣推他过去,自己站在他椅背处,看着外面的街市,感叹:“原来站在这里看外面,景色可真好。”
赵佑离看着她恬静的脸庞,虽然生气,但心里还是一阵柔软,“大婚之后,以后本王带你去看更美的景色。”
…………………
初九,宴王大婚之日。
大红色的迎亲队,浩浩荡荡,迎亲路上被人争相围观。
大红花轿绕着城内一圈终于从楚家绕到了宴王府。
跨马鞍,跃火盆,拜天地,入洞房,一气呵成。
赵佑离被扶坐到了喜床上,与楚涵嫣并排。
听到喜娘可以揭盖头,他便执起喜盘上的喜称,挑起楚涵嫣的红盖头。
被掀开了红盖头的楚涵嫣面前还有一把罗扇遮面,依旧让人看不到面容。
“请王爷做一首却扇诗,好让新娘子放下遮面扇。”喜娘的声音再次响起,催促他作诗却扇。
赵佑离也是早有准备,“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摘自李商隐《代董秀才却扇》)
一首却扇诗,终于令新娘子真容示人。
屋子霎时安静,目光全部集中到了新娘子身上。
大红喜服的楚涵嫣,峨眉粉黛,红唇微启,媚眼横生,叫屋子里的人都迈不开眼了,包括身边的赵佑离。
不知过了多久,“哇,新娘子好美啊,像戏文里说的天仙呢。”
不知哪家闺秀的一声感叹终于把大家从呆滞中换回。
今日的妆容,楚涵嫣特意要求精致且典雅,还主动请了坊间较好的大师帮忙上妆,无非就是想在大婚之日让自己更显雍容与端庄,为王爷长脸。
到底是底子好,又有江南美人的血统,细致打扮起来,配上这凤冠霞帔,更显华贵丽质。
合卺酒一饮而尽,在一句句恭喜,一声声道贺中,人群散去。
此刻,洞房内只剩下两个新人,就连丫鬟都被潜到了外间。
由于赵佑离身体原因,外面是不需要他应酬的,一切交给了侄子们,反正皇室子侄多。他就静静地靠在床边,时不时地看看她。
“你今天,很好看。”
“您也是。”可不是好看嘛。
朱红色镶金边喜服,腰系金丝玉带,黑发束在金冠内,面如冠玉,雍容闲雅。
只见王爷开始动手褪去外袍,楚涵嫣有些慌张,这就要歇息了?万一控制不住趋势怎么办?
“愣着干嘛?帮本王把袍子脱了。”
虽说两人已经说好暂时不洞房,但身为妻子该做的,楚涵嫣也不含糊,慢慢起身转向他。
楚涵嫣知道他这是要去净身沐浴了,便羞红着脸,站到他身边,慢慢地将喜服的最外层褪去。接着是中层,再里面则是她亲手绣制的那件红绸麒麟纹里衣。
这件是不能再脱了,脱了就没有了,还是等他进了浴房后让顺全做吧。
她推着王爷进来浴房,走到门口就不好意思跟着了,便唤来了顺全帮忙。
“不是应该你做么?”突如其来的话语从王爷口中说出。
楚涵嫣惊讶地看着他,难不成他是让自己进去帮他沐浴?
再仔细看他那眼神,分明就是指责她义务不尽,该做的工作也不做,说她怠工!
他们不是早就达成共识,说好不那啥的吗?那她进去算怎么回事?
楚涵嫣眼神控诉,“你之前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而回应她的亦是眼神,外加剑眉一挑,“难道本王说错了?”
“王爷。”
楚涵嫣无力了,现在又不确定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嘴上说说,还是他反悔了。
其实她不排斥与他做真正的夫妻,但是这个时间不对。若是有了孩子,那一定不是淳儿。倒是有汤药可以避免,只是人人都说服药对身体不好,一个不好影响生育的。
不,不行。她不想前功尽弃,还是再商量一下吧。
身旁坐着的人,一直在等她的反应而不说话。卧房内一片寂静,逼得楚涵嫣不得不先出声,“那个……咱们不是说好了先不……”
“我没想让你作什么啊?”赵佑离一脸无辜地打断她,顺带指了指身上的麒麟纹大红里衣,“本王是觉得这衣服是你亲手所制,今早上你没能亲手帮本王穿上,便是遗憾了。这会儿,本王就是想给你机会脱下。”
给机会……脱衣服?不能亲手穿,就要亲手脱!
楚涵嫣这回可是明白了,他这幅道貌岸然的样子,分明就是在调戏自己。于是气嘟嘟地说:“王爷,您不厚道!”
“这话从何说来?你的作品,你难道不想有始有终吗?”
有始有终!是这么用的吗?她是没他读书多,可也知道这么用不对吧。
再看看他,更让人不痛快,竟然一脸求知欲的盯着她瞧,似乎再说“我说错了?我哪错了?”
“妾身不想做那有始有终的人,还是让顺全服侍您沐浴吧。”说罢,转身出去喊人。
啧啧!这就生气了?不是挺好的脾气吗?
第39章 新仇旧恨
楚涵嫣深知王爷不喜欢丫鬟伺候,身边近身伺候的只有顺全一人,便只唤了顺全进去。
而她自己则叫了绿盈帮她更衣卸妆,至于洗漱,只能王爷出来后,她再进去了。
浴房内,赵佑离觉得小王妃今天好像不怕自己了,居然开始甩脸子了。
他低头笑笑,别说她那倔强的表情,好像比之前战战兢兢地有趣多了。
赵佑离很快就结束沐浴,吩咐人换了新水,有命人添加了不少花瓣,让她去泡澡,消消一天来的疲惫。
待两人都洗漱完毕,外面的早已皓月当空,红灯高挂了。
坐在穿上等着的赵佑离时不时地抬头看她,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她看到。
直到他命屋内的奴婢全部退下,她留下了绿盈。
“绿盈,你先留下。”等到所有人都出去后,楚涵嫣对她说:“你帮我把美人榻铺好,我今晚睡那里。”
“睡哪里?”绿盈看着那还算宽敞的美人榻,傻了,这是有什么计谋吗?她家姑娘以前没说过要这样啊。
但一向听话的绿盈还是动作麻利地把榻铺好,便迅速出去了。
这么着急出去不为别的,只因为屋子里的温度不知不觉的降低了,尤其是床那边散发的冷气十足。
原来是坐在床上的某个黑脸王爷,正在散发着一种极其冰冷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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