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洲和顾正潇冲进凛王府的那一刻,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响遍了整个主院。
楚子阳激动得不知道该把双手放到哪里,只能手足无措的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着。
院中站了一堆人,在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之后纷纷围了上来。
稳婆推开房门,怀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来到楚子阳面前。
“恭喜王爷,是个小郡主。”
没了力气的顾清璃眼看着稳婆把孩子抱出去给楚子阳看,要是现在她有力气捂住耳朵,她一定要紧紧地捂住,因为楚子阳接下来的话会让她,嗯,想骂人。
“你确定这是璃儿肚里的孩子怎么一点也不像我们怎的这般的难看”
众人卒。
顾清璃:这人一定不是自己当年喜欢的那个人。
闻声赶来的顾正潇只听到了楚子阳说出的那句“怎的这般难看”,原本就心疼疼了一天才在黄昏时分顺利生产的女儿,一进门听到女婿还这般说话,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楚狗!你什么意思,竟然说我孙女儿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孙女儿丑了!”
院中的所有人都被顾正潇哄得愣住了,一下子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最先有了反应但我云冉先让稳婆将孩子抱回顾清璃身边,先去给顾清璃处理下身,稳婆见太尉和王爷之间一触即发,立马进门关门。
“岳丈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子阳试图解释,顾正潇可不给他机会。
“不是那个意思是个什么意思你别忘了那个孩子还有一半血是流着你楚子阳的血呢!要丑也是因为你丑!”
见顾正潇还要上赶着去“教训”楚子阳,云冉一把揪住顾正潇的耳朵把人拉到一边。
“璃儿刚刚生产完需要安静,你在这咋咋呼呼的还要骂王爷,你还想不想要璃儿好受啊,啊!”
面对云冉,顾正潇向来没脾气,就算有脾气也不敢怎样,于是赔着笑脸,企图让云冉撒开揪着自己耳朵的手。
“你先回府上去,我留下来照顾璃儿,王爷一个大老爷们根本不知道女子产后要如何护理,这可是大冬天,免得璃儿落下病根。”
一听到事关女儿往后的身体健康,顾正潇立马乖巧的回了太尉府上去,刘文洲瞧着楚子阳被顾正潇吼懵了,本来觉得有趣,想想要是自己表现得过于幸灾乐祸,怕是会被楚子阳百般奴役,于是趁着没人发现的间隙悄悄溜走了。
“王爷,先去前厅吃饭吧,璃儿就由我来照顾吧。”
云冉走上前让院子里的人都悉数去前厅,回头发现楚子阳还站在那,只得上前喊他离开。
楚子阳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门窗紧闭的卧房,百般不愿的离开。
“璃儿,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云冉握住顾清璃苍白的手,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毫无力气的女儿,眼泪噗苏噗苏的往下掉。
“母亲,是我生孩子又不是你生,哪有哭成这样的啊!”
顾清璃强打精神,抬手想要擦去云冉的眼泪,几次挣扎无果,最后便放弃了。
“傻孩子,我生你和瑶儿的时候可顺利了,疼了两个时辰就结束了,你呢,从昨夜子时就开始阵痛,一直到刚刚才把那肉团子卸了下来,别提有多遭罪了。”
顾清璃笑了笑,这孩子,以后会不会老折磨自己
希望孩子的性格能多像自己一些,要是像王爷那般,可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了。
“夫人,王妃的药熬好了,我来喂王妃吧。”
小绺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云冉接药,让小绺去多加一些碳火,自己喂顾清璃喝药。
喝了药的顾清璃很快便睡了过去,云冉和小绺在床边守了她整整一夜。
门口也有个人,守了她一夜。
于是第二天的中午,王府就多了一个病号。
楚子阳哑着嗓子想去见顾清璃,被夜白玄生生给拦了下来。
“王爷,你现在染了风寒,要是去见王妃,很有可能将这病传给王妃,小郡主现在也在王妃身边,小孩子容易被传染,要是出了事,微臣难辞其咎啊!”
“那你不辞不就好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么,只想着这个点来个人,打破一下这有些沉默的尴尬。
“王爷,微臣有要事与你商议,你且先让夜太医去给王妃和你开方子吧,一如夜太医所言,孩子若是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刘文洲适时出现,解了二人莫名的尴尬。
夜白玄立马溜开,楚子阳转身等着刘文洲过来。
“找我什么事?”
刘文洲假装不知道楚子阳什么意思,这太明显了,明明就是“我刚刚喜得一女,还没来得及高兴你就来扫我兴是想干什么?”
“是关于开春科考的事情,武试最高考官已经决定是请霍不樊和洛清阳来担任,协官有静影来做,但是文试的主考官,只有我一个人,还得找两个人来帮我啊!”
楚子阳鄙夷的看着刘文洲,不相信这点事情还需要自己出手帮他。
“就这点事你也要来找本王帮你解决?别忘了本王本质上不过是一个武将,帮不了你。”
“那还请王爷将静影借我一用,我好让他去帮我找人啊!”
见楚子阳抬脚就准备离开,刘文洲立马跟了上去,外头天气寒冷,还是坐炭火边上舒服些。
“静影?他最近不是一直都在帮你吗?怎的今儿个才来向本王借人?”
刘文洲跟着楚子阳来到书房,就着炭火旁坐下。
一个因为不能靠近媳妇而感到烦躁,一个因为要如何让静影去把秦沛绑回来而感到无比的头疼。
谁知道那个大爷此时身在何处?
“是这样,那秦沛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肯定是要静影花些时间和精力去找的嘛?这一出去就是十几天的,我总得跟你说声吧?”
楚子阳转念一想好像的确如此。
“那你叫静影去做就是了,最好有个度,这些读书人脾气都奇怪得很,他要是不开心了,不来怎么办?本王还指望着找他给书空做先生呢!”
刘文洲一听楚子阳想将秦沛拿来给楚念做先生,顿时有些不好了。要知道这秦沛比秦楠还要难搞,脾气还特怪,先不说会不会答应教导楚念,能不能将他请来长安还是个问题。
但是就静影的做事风格,只要知道秦沛身在何处,将人带回来倒是简单。
“那我先走了啊!王爷记得保重身体,免得王妃身体恢复了,反而你自己不行了,这可是大忌,王妃会变心的!”
刘文洲在楚子阳接话前一刻立马脚底抹油开溜,乐颠颠的走上雪路上,雪花还在零星的飘,街上的行人跟看傻子似的看着伞也不撑的刘文洲,却谁也不敢出声气。
走着走着这雪突然就停了。
原本沐浴在雪里的刘文洲狐疑的停下脚步,回头,就看见了披着狐裘的晚拂衣撑着一把素净的伞满面笑容的站在他的身后。
“丞相累了吧?要不去我那坐坐?”
看着面前眸球乌灵粉腮红润纤纤素手的晚拂衣,他摇了摇头。
晚拂衣眼中闪过一抹几近绝望的神色,随即换上一抹清苦勉强的笑,“既然丞相不接受奴家的邀约,那奴家先走一步。”
手被人牵住,晚拂衣回过头,看着刘文洲,眼底升起一抹希冀来。
“谁说一定要去你那里了?今夜去我那,给他们瞧瞧我的夫人究竟有多美!”
说罢不去看晚拂衣的神情,将人手中的伞拿过,牵着那人的手,就往丞相府的方向走了去。
楚子阳一个人呆在书房出神的时候,顾正潇大咧咧的走了进来,仿佛昨晚上那个骂人的人不是他一般。
“贤婿啊,这孙女儿的名字可曾想好了?”
“未曾,昨夜之后岳母和母亲都不让我去见璃儿,所以还未曾去思考该给她起个什么名字。”
楚子阳如实回答,顾正潇却觉得楚子阳对自己的孙女不上心,原本想吼两句,但是瞧着楚子阳嗓子已经哑到说话都不利索了,要是被璃儿知道自己骂她丈夫,怕是会生气,于是就止住了。
“也罢,待你去见了璃儿,再商议也不迟!”
两个老爷们一边坐着一个烤着炭火,一时之间无话。
“那个....若是岳丈不嫌麻烦,可否帮我和璃儿给孩子取名?”
楚子阳有一种感觉,好似自己要是不把给孩子起名的机会让给顾正潇,接下来的时间里自己被骂的次数会越来越多!
于是毅然决然决定将这个给孩子起名的机会让给顾正潇。
亲孙女,不至于起个很奇怪的名字吧!!?
“这....合适吗?”
顾正潇问这话的时候,眼角眉梢那可都是笑,但是为了不被女婿发现端倪,他还是假装迟疑了片刻。
“你是孩子的外公,自然合适。”
一句话点到了顾正潇心上,于是他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纸,很明显的,那张纸上全是作废了的名字,有很多被涂抹了的痕迹。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是云儿最爱的一首诗了,那就给孙女儿起名叫君撷,楚君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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