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鱼肩膀一沉,谭松吟此时此刻看她的目光,如同万年冰川,永远都不会融化似得冷。那种要杀人的模样,是周沉鱼生平第一次见,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她嫉妒的要发疯。
就这一瞬,周沉鱼终于明白,谭松吟这一辈子,都不会对她再有任何情愫。有的只怕是比陌生人还不如。
她只是不见了,他就这般疯魔,从小到大,从未如此失态……
谭松吟悄无声息的转身,目光眺望四处,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角落。
“谭松吟!”周沉鱼试图叫住他。
可谭松吟无动于衷,将她的叫喊声觉于耳后。
周沉鱼在次加紧步伐追上去,挡在他的面前,是说不出的乞求,“谭松吟,我如今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此生只爱许竹卿?”
谭松吟认真对上她的双目,斩钉截铁的道:“是。”
没有停留片刻,抬腿离开,在二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周沉鱼仿佛一下子释然,求而不得终于是她的下场,谭松吟终于一刀一刀的将她凌迟。
“谭松吟,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你那个表妹,她应该比谁都清楚!”周沉鱼终是放下一切,不再有执念,原来心死,只需一瞬间即可。
谭松吟忽然驻足,猛回头,面上是恍然的惊恐,灯笼随手灭了火丢掉,迅速跑回了家。
周沉鱼听着身后脚步声急促的消失,终是落下泪来,自言自语,“谭松吟,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此别过。”
***
谭松吟气喘吁吁跑回府,大步迈进正厅,刘姨娘忙起身迎上来,“松吟,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素涵,你是不是知道内情?竹卿究竟去了哪里?”谭松吟一双大眼瞪得似牛,直射在冯素涵身上,像要穿透她一般。
冯素涵被问的心惊肉跳,心虚的不敢看谭松吟的眼睛,“表哥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素涵,人命关天,你最好跟我说实话。”谭松吟一见她闪躲的模样便知她并不坦荡,但还是耐着性子,“你们今天去仙女庙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因为竹卿欺负了你?”
“这是怎么回事,竹卿不见的事和你有关?”刘姨娘满目疑惑。
冯素涵终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崩溃的哭了出来,带着颤音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没有去仙女庙,是白择一,他说许竹卿欺负我他看不过去,便要给她一些教训,便让我将她带出去,可是半路许竹卿说三急便下了马车,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白择一为你出气,他凭什么为你出气,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面?”刘姨娘意识到此事另有隐情,恐怕是白择一花言巧语将冯素涵骗了。
“我居然没有想到他!”谭松吟整个脸阴沉下来,回想到之前白择一对许竹卿意图不轨,心便如同火烧,不容分说,扯起冯素涵的手腕,扭身便走。
“松吟,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刘姨娘见事态不妙,生怕谭松吟做出什么糊涂事,忙先他一步拦住去路。
“我要去找白择一问个清楚。”
“表哥,我从城外回来时候就去找过他,可是他没有在府里。”冯素涵哭喊着,不知如何是好。
“白择一眼下若是做了亏心事怎么可能在府里。”刘姨娘说话间,扫了眼哭的不成体统的冯素涵,带着一脸失望和恨铁不成钢。
“素涵,你们原本约在哪里见面?”谭松吟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问道。
“在山脚下一处废旧茅庐。”冯素涵哭的抽抽噎噎,眼下她无比盼望许竹卿平安回来,希望现在都是虚惊一场。
谭松吟勉强冷静下来,思衬片刻,对刘姨娘说道,“姨娘,劳烦您让谭安带着人去白府一趟,另外我要带些人沿路去素涵说的地方找找。”
“好,这里交给我,你去吧,”刘姨娘会意,又不忘叮嘱,“遇事不要冲动,无论怎样,竹卿都是我们家的媳妇儿!”
“是。”谭松吟目光坚定,眉头紧锁,扯着冯素涵便离开了。
第37章 结局
鸡鸣三声,天才刚亮,许竹卿紧忙起床,来到吕公子所住房间探望。
昨天得知他姓吕,索性称他为吕公子。
吕公子睡觉很轻,许竹卿蹑手蹑脚的才推门进屋,吕公子便警觉起来,“谁!”
“是我,许竹卿。”许竹卿忙自报家门。
“原来是许姑娘。”明显吕辰居松了口气。
“天才亮,今日我要回凉州城了,昨天已经和猎户大哥说好,他说他会带我们进城,我想来问问你,是否也要跟我一起,毕竟凉州城里有许多大夫。吃住都要比在这里方便些。”许竹卿昨夜一夜无眠,恨不得飞回城去,一夜未归,恐怕谭松吟已经快要急疯了。
吕公子微微思衬,昨天与刺客一场恶战,自己险些丢了命,若是去凉州城也好,只要亮明身份便安全了。
“好,我与你同去。”
吕公子话音才落,便听见门外一片嘈杂声,许竹卿去门口查看动静,只见院中几位猎户大哥被打翻在地,院中几人凶神恶煞。
“莫不是吕公子的仇家寻到这里了?”许竹卿心想着。
院中动静惊动了吕公子,强撑着起身,一脸警惕,低声问:“是谁?”
“竹卿,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未等许竹卿答话,白择一便自人群中走出来,手中握着一直四方锦盒。
很显然,他已经知道自己在此,可是向来客气的白择一这次明显来者不善,许竹卿猜测,定是谭松吟不肯再替他作画的事让他恼羞成怒。
许竹卿不禁又联想到冯素涵,只觉得头顶发冷,说不定冯素涵找她出来,并非巧合,更不是普通的恶作剧。
“他们是来找我的,你在屋里不要出声,若是一会我出了什么事,劳烦吕公子,去凉州城里谭府报个信,就说许竹卿在白择一手里。”许竹卿眼下躲无可躲,与其连累无辜的人,还不如自己痛快出去。
未等吕公子答话,许竹卿便夺门而出。
吕公子眉头深锁,嘴里自言自语,“白择一,凉州城,难道是那个白择一?”
“怎么,白公子是来接我回凉州城的吗,”许竹卿悠哉悠哉的迈出门开,捎带着将门带上,“真是太好了,昨天我贪玩,迷了路,正愁回不去呢。”
“许竹卿,你比我想的还要狡猾。”白择一像是换了一副面皮,往常友善的模样不再。
心照不宣,许竹卿已经知道他对自己不怀好意,见这架势,恐怕是要用自己去要挟谭松吟。
“有话便直说吧,我想冯素涵也是受你的指使才将我带出谭府的,你们却忽略了一点,我对仙女庙的路很熟悉,原本我只以为是她的恶作剧,可是现在看来,你们两个是有关联的。”
“知道便好,我劝你乖乖的跟我走,不要让我对你动粗。”白择一皮笑肉不笑。
“你要做什么?拿我威胁谭松吟?”许竹卿也是冷笑,“白择一,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谭松吟在你背后做画手,等于是将荣华富贵送给你,这么多年也够了吧,你何必要不依不饶,难不成谭松吟要为你画一辈子?更何况他为什么现在不肯为你画了,你心知肚明。”
“许竹卿,有些事你不会明白,有些荣华一旦拥有就不愿意再失去。”白择一不愿再啰嗦,给身旁高瘦男子使了眼色。
高瘦男子功夫不俗,随即得令,眨眼的功夫已经近身,虎口捏住许竹卿的脖子。
这样的速度让许竹卿出了一身冷汗,仿佛只要他稍稍用力,自己的脖子便会被扭断。
许竹卿被带到白择一面前,白择一冷笑,亲自将手中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只一指高的瓷瓶,瓷瓶上的花纹在中土不常见。
“许竹卿,知道这是什么么?”白择一举着瓷瓶在许竹卿面前晃晃,自问自答道,“这里面的东西,叫做蛊,来自苗疆,只要你吞了它,从此你的生死只能放在我手上,只有我可解。”
许竹卿终于明白他的手段,原来是要这般对谭松吟相要挟。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世界上除了生,还有死,我不会让你要挟谭松吟的。”许竹卿伸长了脖子,死不可怕,跟谭松吟相比,一点我不可怕。
“好,好,”白择一说不出的苦笑,“谭松吟真有福气,凭什么他什么都有,有挚爱他的女子,有高超的画技,从小他就处处高于我,即便是他毁容,他都可以高高在上的鸟瞰我,凭什么!”
白择一怒吼,双目猩红,歇斯底里,仿佛要将这些年的不平和委屈通通吼出来。
“你只见别人优秀,却不知别人为何优秀,我爱他如命,是因为他对我亦是,他画技高超,是多少个日夜伏案苦练才有的结果,而不是你心安理得的吃着别人的成果!你对人从未付出过真心,别人又凭什么将真心送你!”许竹卿身子挺直,无视捏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
白择一分明见到许竹卿眼中尽是鄙夷。
“好,好,很好。”白择一怒极,许竹卿字字句句都戳在他的痛处上,他怎么能忍。
白择一上前抬手捏住许竹卿的脸颊,许竹卿见那瓷瓶就在自己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