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谢皇上、太后宽宥!”靖郡王做出感激涕零的模样,就跪下谢恩。
霍将军又装模作样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就说许久未到东平了,要随意走走,就不劳烦靖郡王招待了,说完,带着一群人走了,留下两个五大三粗看起来不太好相与的嬷嬷和一辆孤零零的马车。
靖郡王忙不迭的将女儿带进府里,将外人驱散后,合上房门,目露关切地问:“他们可有为难你?”
终于见到了疼爱自己的父亲,尹晗乐扑进他怀里痛哭道:“他们给女儿下毒,害的女儿每日昏昏沉沉的,总是头疼!”
靖郡王大惊失色,忙使人唤来大夫给她瞧瞧,然大夫把脉许久,又仔细观察了尹晗乐的神色,却说她并没有中毒。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尹晗乐怒道,将手边的茶盏狠狠扔出去,碎了一地的瓷片儿。
愤怒发火的尹晗乐并未看到,自家父亲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尹晗乐摔了茶盏还不解气,又愤恨的骂起萧肃和赫连云靥,门外的嬷嬷听到了,立马进来,不管不顾尹晗乐和靖郡王的脸色,就大着嗓门念叨起她的失礼之处。
靖郡王听的头疼,这哪里是宫里的教导嬷嬷,就这嗓门,简直是路边的泼妇。
出了女儿的闺房,靖郡王沉下的面上,全然看不出方才对女儿的一片疼惜,他沉声对身边的亲信说:“太后与摄政王若是关系真是好,那可对我们不利,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回禀郡王,时刻候着呢。”
靖郡王满意点头,“让他们明日就往云川动身吧。”
“是,属下立刻吩咐下去,只是,瞿都那位大人,郡王打算怎么做?”亲信问道,
“本郡王尚且自顾不暇,哪里有空搭理他,当初选择与他合作就是看中余家在瞿都的地位,然余家败落已成定局,本郡王不想惹得一身腥。”
十日后,瞿都又是一整日大雨,将人困在屋室,既难出去,也难进来。流月从皇宫的偏隅冲向景宁宫,踩着瓦片险些滑了脚,又差点叫巡逻侍卫瞧见,进了景宁宫后,踩得水洼溅了一身湿。
“你这匆匆忙忙的,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莫不是病了吧?”从小厨房过来的阿耶见着流月,不解地问。
“郡主呢?”
“在小书房看账册呢,这宫里的花销可真是不得了......”阿耶给她打起帘子,嘴里嘟囔着,只是流月听也不听,径直冲了进去。
“郡主!”
云靥被她这一声唤的吓了一跳,抬头问:“怎么了?”
“云川那边来了消息,”流月抹了把眼泪,“说王爷遇刺受伤了,还说、还说是摄政王的人做的。”
“你说的,是真的?”云靥状似平静地问道,手中捏着的纸张已经变了形。
“不敢欺瞒郡主。”
云靥呆坐几息,突然将手中的宫册扔了出去,一掌拍向桌面,“我要回云川!”
云靥死死咬唇,泪流满面,不及内心心如刀绞。
第90章 暴怒
夏天的雨,来的迅疾,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没一会儿就黑云压天,疾风携大雨而至。
长长的宫道上,一行人迈着急促的步伐,靴子重重落在石板上,溅起一片又一片的水花。在前头走着的黑衣男子步子迈得飞快,身后要给他打伞的侍卫举着伞追着,才险险遮到他的发顶。
一路到了景宁宫,衣袍湿了大半的萧肃正要进正殿,反被红着眼睛的流月拦住了。
他沉默地看向她,后者在他凌厉的眼神压迫下险些没喘过气来,但她还是硬撑着说:“郡主吩咐了,您不能进去。”
就在之前,云靥在内殿又急又气,让阿些和阿耶收拾行礼要回云川去,还没多久,流风又匆匆而至,带了赫连大爷的信来。
原来在云川王遇刺的消息刚传出去,赫连大爷就觉不妥,忙又给侄女儿写了封信,说是云川王只是受了些小伤,刺客已经抓到,虽然死了,但瞧着模样,的确有探子几年前萧肃麾下见过。
如今她与萧肃的事,赫连家都知道的差不离了,信中还安慰她莫要着急,这事儿还得查清楚再说,让她见了信后莫要着急,多事之时,不要意气用事,也莫要闹着回云川,她身份到底是不同了。
只是云靥始终放心不下,提笔写了书信让流风亲自去一趟云川后,就命流月在门外守着,不让萧肃进殿。
既然有人说曾在萧肃麾下见过,那么不管怎样,这事儿多多少少都与萧肃有那么点关系。她这会儿心烦意乱的很,不想见着萧肃,她怕她会忍不住发火。
萧肃看着面前这个胆大敢拦着自个儿的人,手指轻轻摩挲,若非这人是小丫头的贴身女卫,他定会掐着脖子将人扔出去。
“让开,本王跟她说几句话。”
萧肃的嗓子又干又涩,这几日忙着朝政和余江郡的隐患,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晨起刚召来太医诊脉说是有些风寒,后头就听说了此事,他片刻未敢耽搁,冒着雨就进宫了。
果不其然小丫头生了气,不愿见他了。
“流月姑娘,这事儿与咱们王爷其实没甚关系,王爷这儿心急如焚着,郡主那儿想必也难受着,不若让王爷将事情解释清楚,也免得郡主更难受,你说是不是?”眼见着王爷本就焦躁的面容染了几分暴戾,胥归上前与流月说了几句话。
流月犹豫着,苏嬷嬷也过来说了几句为云靥好的话,她方咬唇勉勉强强让开了,其实她心底明白,郡主看了那封赫连家主的信后怔忪半晌,不再说回云川,但提起摄政王,言语语气里并没有多抗拒。
苏嬷嬷说的没错,郡主气恼的不仅是云川王爷遇刺,也恼那个刺客居然与摄政王有瓜葛。若是摄政王能将此事解释清楚,郡主好歹能好受点儿吧。
萧肃进了正殿,缓步走到内殿门口,那儿常年敞着的扇门,今日却是紧闭着。他没想着贸贸然推门进去,这扇门就是她的态度,起码是这时候的态度。
“小酒,”萧肃哑着嗓子轻轻道,“这件事不是本王做的,与本王毫无半分干系。”
“那个刺客,四年前的确是本王的手下,但她违抗本王命令,私底下做了些腌臜事,本王就让手下人处理了她,熟料她还活着,还做了这种事。”
“本王从未想过对你和云川王动手,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萧肃顿了顿,按捺住嗓子的痒意,“这件事,本王会查清楚的,你信本王,嗯?”
萧肃在门外站了许久,都没听见内里的动静,他本就阴霾的脸上带了几许心疼和无措,沉默地又站了多时,才挪步离开。
“王爷。”苏嬷嬷迎上前,看着他晦暗的表情,便知瑜瑶郡主恐怕没与王爷相谈。
萧肃揉了揉抽痛的额角,说:“这几日照顾好她,药膳盯着她用,也莫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打搅她,她想做什么都随着她,唯独出宫不行。”
他在来的路上想了许多,这突如其来的事,与东平郡的那位和瞿都的余家恐怕都脱不了干系,能瞒过他先一步将消息传到宫中小丫头的耳朵里,宫外指不定有多危险,可能就等着她着急出宫。
萧肃想到有危险在窥伺着小丫头就烦躁的想要将那些熊心豹子胆的人统统处死,他现在很恼火,十分恼火。他被人处心积虑的算计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但他厌恶的是有人将主意打到了小酒的头上。
虽然之前有过心理准备,但现如今真的牵扯到,他却是比想象中更要暴怒,他的小丫头不开心了,想到这儿,他胸下肋骨和心脏就疼的要命,呼吸间都仿佛有冬季刺寒的冰凌子扎着。
吩咐完苏嬷嬷后,萧肃却没有出宫,而是来到了幽静的寿安宫,自从太皇太后被幽禁于此处后,就鲜少再有人来这儿,明明不是皇宫内最偏僻的宫苑,现在却比冷宫还不如。
心尖尖上的小丫头不痛快,萧肃自然更不痛快,而这祸害了他父皇母妃的女人,是他在未能光明正大砍下那些字胆敢算计的人的脑袋之前,最好的报复对象。
偌大的寿安宫,如今早没了几年前的奢侈净整的模样,宫人锐减到两人,宫院内的花草疯长无人打理,地面看得出来也许久未清扫了,鞋子踏上去,走过的路面上能清楚的印出脚印。
在萧肃进了宫门后,那两个宫人就从小屋里出来,见是摄政王,木讷的脸上顿时带了惶恐,忙不迭的上前请安。
“太皇太后近来如何?”
“一切照旧,只是太皇太后不喜见奴婢们,所以奴婢们很少进去伺候。”
萧肃随意颔首,越过她们走到正殿前,看着门上的灰没动手,身后的胥归一瞧明白了,忙上前替主子将门重重推开。
一推开门,沉闷又带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是已经很久没通风了,萧肃微微皱了皱眉,踏进去,转身就看见了端坐在椅子上仍旧一身华服却白了两鬓的太皇太后。
“你来做什么?来看哀家的笑话吗?”太皇太后满含厌恶之情的看了眼萧肃,神情依旧保持着高傲和不屑。
萧肃看着这样的她,轻轻嗤笑,“本王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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