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个年轻妇人,看到这一双璧人,很是热情,两人刚走进来,她就迎了上去:“这不是郁侯嘛!今日带着夫人来看衣服了?”
姜柔素来对衣物首饰之类没什么要求,得体大方即可,郁子肖连挑了几样布匹,姜柔都说好,郁子肖看她不像有主意的样子,便让她自己去挑,姜柔也是随意指了几个清雅的花色。
郁子肖看着姜柔面无波澜的脸,一时没了主意,不过今日他带姜柔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也不在于此,便将方才选的布匹按照他的喜好订了样式,吩咐做好后送到府上去,随后便道出了今日的真正来意:“今日,我是想为夫人做一件披风。”
末了,他又补道:“骑马时穿的。”
“骑马?”姜柔听到这两个字,疑惑地抬起头。
“对,骑马。”郁子肖低头看着她,勾了勾嘴角,“秋猎要到了。”
皇上喜爱射猎,每到这个时候都会举办秋猎,总要叫这些世家子弟都跟着前往,用他的话说,就是瞧着这些小辈们,便觉得有年轻活力,其实却也有借秋猎评判人才之意。因此各家子弟往往会抓住这个机会大显身手,好在皇上面前留个印象。
郁子肖,自然是不在意。
不过这秋猎可带家眷,以往总有大臣带着自家夫人去的,射猎回来,帐篷里有温香软玉在怀,自然妙哉。往年这习俗对郁子肖形同虚设,不过今年,他也是有家眷的人了,自然要带着。
到了这天,其他人大都将夫人安置在马车里,只有郁小侯爷揽着自家夫人的腰骑在马上。
姜柔身上穿着幽蓝色的披风,那披风束带上,竟挂着一颗南山雪珠。此玉难得,一直被供在南山寺庙,相传只有有缘人才可求得此珠,这里不少人曾慕名到南山观摩过,却不想此物竟然出现在一女子的披风之上。
不过姜柔对此一概不知,只知道这是颗品相珍贵的珠子,与这幽蓝色的披风倒是极为相称,郁子肖一身墨蓝,两人同骑一匹马,看起来十分相配。
一旁已有人面露痛惜之色,也不知那小侯爷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能求得宝珠,不过此物如此珍贵,将来若是进献给皇上,定会有重赏,他却拿去哄美人开心。众人见了,只觉得这郁小侯爷太过荒唐,那珠子落在他手里,实在是暴殄天物。
不过郁子肖在京中浪惯了,旁人并无太多惊奇,只是暗暗感慨道,坊间传言郁侯夫人不得宠,今日看着,却是这新婚夫妇如胶似漆,亲密无间,实在是羡煞旁人。
姜柔此时也顾不得别人如何看他们,她头一回骑马,原本心中有几分紧张,不过靠在郁子肖胸膛,被他握着手去使那缰绳,心中却是欣喜要压过一筹,这人一愉悦起来,便看着也灵动了几分。
郁子肖正瞧着怀里的人可爱,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就被一旁令人厌恶的声音打断了。
“郁侯真是好兴致。”
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这萧承文先前吃了那样大的一亏,在东宫禁足了这些日子,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是难以入耳。
郁子肖毫不客气:“许久未见太子,今日听得太子声音,我倒是觉得十分意外。”
萧承文握着缰绳的手一紧,脸色依旧不变,笑道:“托郁侯的福,我这段时间休养得不错。”
“太子平日事务繁忙,合该好好休息一番。”郁子肖冷笑了一声,“多余的事,还是少操心为好。”
萧承文脸上依旧是端方得体的笑,他看了姜柔一眼,不急不缓道:“说起来,这秋猎虽是在皇家猎场,不过郁侯带着夫人,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说完未等郁子肖回应,他径自驾着马先行离开了。
郁子肖能感受到,从方才太子出现的那一刻起,姜柔的身子就在轻微地颤抖,他想到太子的最后一句话,神色凝重了起来,
“别怕。”他在她耳旁轻轻道,“有我在。”
姜柔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太子那张笑着的脸,总能想得起在映儿脑中看到的太子扭曲的模样,只觉得此人深不见底,又善伪装,是最可怕不过的。
“姜柔。”郁子肖又叫了她一声。
“嗯?”
“你既能探知灾祸,为何不看看自己将来会发生什么?”
“我……并不能知自己运势如何。我曾说过的,姜柔命运如何,全在侯爷。”姜柔顿了顿,“侯爷,你命中有一灾,姜柔会尽力保侯爷无事的,若真的无能为力,也会一直陪着侯爷。”
郁子肖听她认真说的这番话,笑了一声:“哪有夫君叫娘子保护的,你放心,要真有那么一天,本侯舍了命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姜柔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他若是舍了命,自己又怎么能活下去呢?
到了猎场,先是开了一宴。皇上年轻时杀伐决断,如今身体不如从前,疑心却是日益加重,格外爱办这宴席,时不时寻个由头叫诸臣子来聚一次,席上其乐融融,君臣和睦,实际却是暗潮涌动。
宴席进行到一半,萧承文站起身来,对皇上敬了一酒:“儿臣听闻郁侯极善射猎之术,今日正好是个机会,不如就让儿臣和郁侯比试一番。”
皇上闻言,看向郁子肖,似在询问;“子肖,你以为如何?”
郁子肖一听萧承文提出此事,便知此人目的绝非这么简单,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拂了皇家的面子,便站起身道:“太子肯赏脸,我岂有不应的道理。”
皇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好,那朕便等着看你二人一决胜负。”
郁子肖刚坐下身,姜柔就担心地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侯爷,太子不怀好意,你要多加小心。”
郁子肖和萧承文斗了这么些年,自然知道萧承文的心思,他想着方才来时路上,萧承文说的那句话,心中已有预感。
他抓住了姜柔的手:“待会儿我若离了你身旁,你便去找宣王妃,同他们坐在一起,千万不可擅自离开。”
第33章
“我明白了。”
姜柔看着郁子肖离去, 自己去和宣王妃坐了。
宣王妃陈氏是个恬静的女子, 正裹着一件宽大的披风坐在那里, 只露出一张小脸来。她在南方长大, 与这宫中的人也不相熟, 对谁都盈盈笑着,看起来十分亲和,一见到姜柔, 便笑着将她拉到了身旁。
似是看出了姜柔的顾虑,她拍了拍姜柔的手:“你不要担心, 我们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就好。”
姜柔点头,女眷们聚在一起,除了尝些新鲜瓜果外, 就是聊家长里短。姜柔吃着盘中的龙眼,觉得比平日里吃到的要甜上许多,却见宣王妃一口未动,便道:“王妃可要尝一些?”
王妃听了,温声道:“我现在不能吃这个。”
姜柔问:“可是身体有不适?”
王妃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 低下头说:“我怀了身孕,已有五个月了。”
姜柔愣了一下, 王妃裹着宽松的披风, 她原先没有发现对方身子有异,听王妃说了,这才注意到她腹部的隆起,一时间有些惊讶。
王妃注意到她的目光, 柔声道:“我身子消瘦,又裹着衣物,自然是不大容易看出来的。”
姜柔听得脸有些红,她虽说是成了婚的人,到底还是个女儿家,懂的并不多,如今见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王妃已有身孕了,也跟着羞涩起来。
王妃见她红了脸,便耐心道:“你们新婚才不久,此事也是不用急的。”
姜柔摇头,她心觉自己和郁子肖,与宣王夫妇是不同的。可是哪里不同,她一时也想不出来。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郁子肖的孩子,甚至没想过两人作为夫妻,将来会一直共同生活。
郁子肖对她来说,除了多年前曾给过她一点悸动,似乎更像是一个她必须去守护的人。那大劫一过,她留在郁子肖身边便没了意义,到时候,她也就该离开了。
只是脑中浮现起那人的眉眼,又觉得,不该是这么回事。
怎么想到这些了。
姜柔遣散了思绪,关切地看着王妃:“王妃怀着身孕,怎么还跟着到这里来?”
“整日在府中待着,也闷得慌,这秋猎说起来也不过是游玩罢了,出来透透气也好,总不能一直在屋里养胎。”王妃冲她眨了眨眼,“阿昱本说什么也不愿我来,是我自己缠着他要来的。”
姜柔笑道:“王妃怀着身孕,王爷必得谨慎些。”
“是啊,倒比我还紧张了,这出来的夫人们,也有怀着身孕的,月份不大,并不妨事。”她虽这么说着,眼角的甜意却要漫出来了。
姜柔对这位宣王妃很有好感,听她说那些琐事,也觉着开心。
王妃说着,突然停下来道:“这帐中点了什么香?平日里未曾接触过。”
她正出神,听到王妃的话,也嗅到了空中陌生的香气,并不难闻,但带着一股湿黏的味道,让人觉得十分甜腻。
“不好了!有狐狸群过来!”
外面突然传来了响动,在这里留守的护卫喊了起来。
姜柔心下一惊,走到帐门口向外看去,果然不远处有黑压压的一片狐狸正向此处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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