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前任当丞相了 (桑狸)


  任遥咬了咬牙,坚定道:“你是你,她是她,她作恶多端,可你没有,你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恶人作孽,自有天收,不该把无辜的人拖下水。”
  文旌望着她又沉默了,许久,才过分沉静地摇头:“自有天收?老天太忙了,根本无暇顾及人间的恩怨,所以,这一切还是需要人来了结。”
  “那这个人也不该是你!”任遥一急,声音宛如惊弦,嘶哑开来:“父亲,我还有兄长,我们都视你为家人,从来都没想着要你替我们报仇……”
  “我知道。”文旌抚住任遥的背,缓缓轻拍,一下一下安抚着她,柔声道:“正是因为你们对我无所求,所以我才应当为你们做些什么。况且,也不全是为了你们,这里面还有我父汗的一条命。”
  文旌腕上用力,将任遥揽入怀中,怀中温温软软的盈实仿佛可以抵消他心中掩藏已久的那份伤痛,他轻呼了一口气,道:“我真得很想当面问问她,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
  初夏之季,京中局势也如这时节一般,变得慵懒缓和下来。
  原先闹得沸沸扬扬的延龄太子与殷如眉一案,因为证人暴毙而暂且被搁置,刑部最该舒了一口气,毕竟这么一个烫手山芋甩出去,官署同僚们都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而最初蓄势待发要替赵延龄讨回公道的老臣们也都无了用武之地,愤愤不平了些许日子,也渐渐没了气焰。
  毕竟事情已过去这么多年,而太平日子也过得够久了,饶是有多少尖锐棱角也都磨平了。
  这样的好时节,久染沉疴,缠绵病榻的国子监祭酒方栩也好了起来,他本是风雅之人,依着夏日琼枝玉叶尽绽,在府中设宴,请了南市最好的戏法师搭台子,邀一些同仁在家中观赏。
  举朝皆知,方栩是未来的国丈,他的面子无人会驳,凡是拜帖发出去,再尊贵的客人都请得到。
  同仁们看着台上精巧绝伦的戏法,再看看台下之景,只觉奇妙诡异不输台上。
  “真是稀奇,文相竟和萧大总管有说有笑,这萧总管可是魏太后的心腹,势力眼线遍布内帷,可是咱们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文相不是最尽忠侍主了吗?怎么歪向敌方阵营了?”
  “尽忠侍主?那是哪一年的老黄历了。陛下跟文相因为延龄太子一案都翻了脸,君臣有隙再不似从前亲密,后来那关键证人又死了,谁能说得清楚是怎么回事、跟文相有没有关系,陛下能不生疑吗?”
  “不对啊,文相当年可是东宫太子少师,是延龄太子的心腹,他会在旧主子的案子上动手脚?”
  “人家如今是丞相,大权在握,可不是当年那不入流的东宫辅臣了,心里想的,做出来的事自然跟从前不一样。”
  “嘘,都别胡说了,我看你们是不想要命了,文相是什么人,心狠手辣,有议论他的功夫,不如多吃几口饭,不定什么时候就吃不上了。”
  大家不以为意,只当打趣,全都笑开了。
  萧寺翘起兰花指,端起茶瓯细品,歪头看向文旌,扬手一指,笑道:“文相,你说这些人都在笑什么呢?”
  文旌俊眉如画,微微一挑,笑说:“这我可猜不出来,千岁爷可能猜的出来?”
  萧寺一脸幽秘莫测:“咱家猜,这些人定是在背后议论你我呢,这昔日的死敌如今也能安坐言欢了。”
  文旌扶着椅子后仰,姿态闲适,很不以为意:“这世上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不过为利所驱,这些人如此大惊小怪,莫怪一辈子也就只能当个偷摸议论的鬼祟人。”
  萧寺哈哈大笑,投向文旌的目光满是欣赏:“文相不愧是有荡平乱世、经天纬地之才的国之卿相,世人与你相比,皆庸俗尔。”
  盛赞之下,文旌显得很是沉定,他道:“本相早已不是当年的热血少年,如今与人相交,还是更喜欢庸俗些的,毕竟所求都写在明处,变数少。”
  他寥寥数语,却是饱含深意。
  萧寺果然收敛了笑意,敛眉沉思了许久,突然扭头看向作为东道主的方栩,恭敬道:“恐怕得请方祭酒恕罪了,咱家与文相有些私事有理,得先行一步。”
  方栩正满腹心神都凝在台上戏法,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你们忙,无妨。”
  萧寺起身,邀着文旌一同离开方府,东进御道,直抵顺贞门,一路畅行,径直去了祈康殿。
  从文旌和方栩商讨好了这个计策,他与萧寺已眉来眼去月余,但对方显然是个老狐狸,只跟他说些无关紧要的,不论文旌如何暗示,从萧寺到魏太后的这根线始终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不往外撒。
  今天萧寺能带着他来见魏鸢,想来是拿定了主意,要把他们两个的关系再进一步了。
  文旌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却暗自打起十二分警惕,将所有枝节仔细盘算了一遍,生怕会有所遗漏。
  他随着萧寺入内,魏太后见到他也并不意外,反倒一改往常清冷疏离,又是叫人给文旌看座,又是邀他品茗新茶,待他如殿前近臣般热络。
  寒暄了一阵儿,魏太后好似想起什么,随口问:“文相在北疆待了三年,可有听人说起当年的铁勒部落?”
  文旌心里一紧,面不改色道:“听说过,铁勒铁骑当年骁勇善战,又出自北疆,臣在那里徘徊了三年,自然有所耳闻。”
  魏太后那惯常闲凉的双眸一亮,忙道:“你可见过或是听人说起当年铁勒可有幸存者?”
  文旌摇头:“这倒没有,当年铁勒部落冒敌轻进,被仁祖皇帝降罪,就算有幸存者恐怕都得藏严实了,哪有出来招摇过市的道理?”
  魏太后脸色一黯,郁郁道:“是呀,哪有那么好找……”
  萧寺见状,忙上前宽慰:“太后一片爱子之心,想来天有眼,有朝一日定会将儿子送到您的面前。”
  文旌心里犹如千万根针猛然戳过来,痛得他发麻,几乎拼尽了全力才不至于颤抖。
  “太后是想找……”他只觉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那恰到好处的疑惑在耳边散开,两排牙齿藏在嘴里紧紧咬住。
  魏太后叹道:“哀家的阿毓若是还活着,也该如文相这般大了。”她想起往事,犹觉凄郁,却又不免憧憬:“阿毓从小就是个俊俏的孩子,长大了也必定是倾艳世人的美男子。”
  文旌藏在阔袖中的手紧紧攥住,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刚才提了铁勒旧部的幸存者,所以,她是以为他被铁勒旧部带走了……
  这个猜测很好,起码暂且不会把疑心投向任家。
  文旌起身,朝魏太后深深一揖,诚恳道:“太后如此思念亲子,臣愿为太后分忧,替太后尽力找寻故人。”
  魏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文相若能替哀家实现这个心愿,朝堂之上,哀家定然会投桃报李。”
  文旌慢慢抬起头,强迫自己堆砌出完美的笑颜。
  ……
  夜色沉酽,鸟雀嘤啾,花枝斜伸入轩窗,枝桠轻颤。
  任遥在窗前打了个盹,一觉醒来,忙回身去看更漏,已是亥时,可文旌仍未归。
  她不禁蹙起了眉,站起身,却听身后传来极轻微的开门声,正想去看个究竟,却倏得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了。
  衣衫沾了晚间的寒凉,铁铸般箍在她腰间的胳膊微微颤抖,越收越紧,勒得任遥几乎喘不过气。
  她忙去掰文旌的手,转身上下打量着文旌,关切道:“南弦,你怎么了?”
  文旌不由分说,将她紧搂进怀里,像是抓着这世间于他而言唯一的浮木,唯一的慰藉,冰凉的薄唇落在任遥耳边,声音微微沙哑:“阿遥,你说得对,我并不是刀枪不入,我不明白,这个人怎么能这么矛盾?她一心想着念着自己的儿子,可她做那些坏事时,她谋杀亲夫时,怎么就不能为她自己的儿子考虑考虑?”
  任遥被他锁在怀里,沉默了一会儿,挣脱开他的怀抱,握着他的手,凝着他的双目,缓声道:“现在停下,不要再去做这样的事了。”


第59章
  文旌默了默,复又倾身搂住任遥,再不言语。
  不能停。
  这条探寻真相之路注定阻且长,洒遍了先行者的鲜血与苦心,到了如今这个局面,或许命中注定是要由他来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文旌直起身子,摇了摇头,宽慰道:“阿遥,不要替我担心,我只是……只是有些情难自禁,我会注意控制,不会因私情而扰乱大局。”
  任遥凝着他看了许久,无可奈何地低垂下头,倏然,睫宇微颤,她想起什么,道:“你这计划可曾跟陛下说过?”
  文旌摇头:“自从那日我们在任府不欢而散后,便没有私下里见过。即便有公务不得不面圣回禀,也是当着内侍和朝官的面儿。”
  任遥秀眉皱起,忧心忡忡道:“南弦,我觉得你还是将你的身世告诉陛下吧。”她见文旌不语,耐下性子为他条分缕析地拆解:“从前你没有插手这案子时可以瞒着他,你插手了案子而未与魏太后有勾连时也可以瞒着他,可如今这情形,若你对他还遮遮掩掩,万一他从别处知道了你是魏太后苦苦找寻的哥舒毓,你如何能说得清楚?”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