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令涛的作乱震惊京都, 他这一死, 属下悉数投降,紧接着雷胜甫被杀一案告破,当年武安侯的冤案也浮出水面。
戚星枢命刑部彻查。
不过他肩上受伤,最近并未上朝,所有政事皆由谢峤代劳。
谢峤是早出晚归, 忙得脚不沾地。
谢清还是陪在母亲身边, 幸好那日母亲没出事, 胎相还是稳的,算算时间, 再过两个多月就要生产。
姜悦娘吩咐刘氏从库房取些野山参,另有灵芝虎骨, 让她送去连家。
谢清见状道:“娘,我去送吧。”
“好。”姜悦娘笑起来, “你愿意送再好不过, 若是得空,多陪陪你义父。”
整件事对连诚明的打击是巨大的, 谢清也知,因他不止信错人, 甚至还失去了他最敬爱的恩师, 如今还受了重伤一年半载下不了床。
恐怕哥哥也很担心。
谢清带着药材去连府。
张守义一瘸一拐的来迎接。
那日他也在,杀手急着想取连诚明的性命,没有对他痛下杀手,倒是伤得不重。
“义父醒着吗?”
“醒着。”张守义道, “公子也在里面。”
谢清走到门口,果然听到哥哥的声音,他正与连诚明说工部的事情。
“涉及船只,你就该去问蒋大人,问张大人是做无用功,他向来是混日子的,至于官车你最好亲自去点算……”
养病还不忘公事,谢清心想果然是义父的作风,可她颇是欣慰,这样最好,如果他沉迷过去的错误不可自拔,变得颓废反倒让人担心。
张守义去传话。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谢清走进去,把带来的药材放在桌上:“义父的伤可好一些了?”
见到她,连诚明心里是欢喜的,但推却道:“何必带东西过来,我们府里什么都有……”
“是娘让我送来的。”
一句话顺利堵住了连诚明的口,他竟乖乖的闭嘴了。
连雨谦笑着让张守义收下:“拿去给大夫看可有用得着的。”又拉着妹妹坐下,“母亲可好,你带一句话给她,莫再替我做女红操劳了。”
这种话儿子以前不会当着他的面讲,但现在连诚明知道,他们所有的心结都解开了。
也许还有遗憾,但他此刻更多的是感恩。
最终,他还是弄清楚了真相,现在戚星渊所做的事已被昭告天下,老师的仇也报了,大燕会迎来真正的安宁与繁荣。
“谦儿,让清儿带什么话?你要说自己去说,等休沐日就去王府,”连诚明看向谢清,主动道,“清儿,等会留下吃饭吧。”
“好的,义父。”她笑起来,发自内心的笑。
连雨谦也笑了,心里暖暖的。
父亲放下了过去,母亲也原谅了父亲,虽然为两家,但是他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谢清回到王府,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消失。
这种感觉是失而复得,是一种幸运。
芳草芳林看在眼里,也为她高兴,就在她们走到院门口时,守卫的金月忽地道:“姑娘,皇上传话来,说他伤势不曾好,不能来看姑娘。”
谢清愣了下,然后就笑出了声。
他这话哪里是真的想表达这种意思,她哼了哼,分明是催着她去看他。
谢清嗯一声,走回房内。
芳草道:“要不姑娘还是去宫里一趟吧?”
都这么暗示了,肯定要去,不然就他这个急性子非得跑到王府来,到时候伤口裂开了又要怪她。
谢清忽然翻箱倒柜。
“姑娘找什么?”芳林急忙帮忙。
“玉佩,”谢清道,“表哥送我那块。”
“哦!”芳草记得在何处,找出一个檀木盒子,将里面的玉佩递给她。
谢清把它挂在腰间。
她去同老夫人,母亲说一声就坐车去宫里了。
虽说没隔几日,但戚星枢觉得简直是隔了几年,早就对谢清不满了,他好歹也是为她受的伤,怎么说也该来看看吧?她怎么在王府待得住?
没办法,他只好叫砚田让那边的细作金月传话暗示。
要是她今日不来,看他怎么罚她。
幸好,砚田很快就来禀告,说谢清求见。
戚星枢恼火:“还传话做什么,不把人……”没说完,就见她已经走入。
他闭上嘴,眸光冷冷。
谢清却笑眯眯的。
小姑娘穿着月白色的夏衣,衣襟上绣着粉色的桃花,这种淡雅衬得她明媚动人,戚星枢瞄一眼,目光落到她腰间,发现她破天荒得戴着那块麒麟玉佩。
刹那间,还有什么怨念,他都要被甜死了。
“过来。”他简直迫不及待。
谢清晓得他看见了,却还是慢吞吞。
戚星枢差点下床。
见他真要动了,谢清才走快点。
一等她到床边,他就伸手将她抱上来。
用了力,肩头立刻一疼,他眉心略拧。
“知道这样还动手。”谢清急忙去看他的肩膀。
“怪谁?”戚星枢挑眉,“你不会自己上来吗?非得要我抱你。”
谢清:……谁求他抱了。
他手已经搂上她的腰:“总算还知道戴这个。”
“喜欢吗?”她问。
“嗯。”戚星枢哑声道,“以后别摘下来……”低头亲她的唇。
来势汹汹,像是渴了数年的。
谢清低哼着疼,他才变得温柔。
这样她比较喜欢,两个人你亲我我亲你,好一会儿才停止。
他抬起头看到她眼睛水润润的格外漂亮,忽地道:“我以前都不觉得女子好看。”
谢清愣了下:“难道你觉得男子……”
“浑说什么!”戚星枢手指在她额头弹了下,“在想什么呢,我是在称赞你,听不出来吗?”
呼,差点以为他以前有龙阳之好,谢清噗的一声:“皇上谬赞。”
总是这么调皮,戚星枢将她揽在怀里:“过几日,朕就来提亲了。”
怎么突然说成亲的事,谢清脸颊有点热:“你不该与父亲说吗,跟我说什么?”
戚星枢咬牙,还不是她花样多吗?
“怕你不愿意,到时候舅父又在我面前不爽快,”他盯着她,“如今可愿意嫁了?亦或者又有什么要求,先说来听听,朕可不希望又出什么意外。”
他耐心没有了,他现在就急着要娶她。
谢清沉思,半响道:“皇上,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他也变得郑重起来。
“假使哪日你不喜欢我了,许我和离,当然,是暗地里的,你准许我离开皇宫就是,名义上可宣布我去世,这样你将来广纳后宫,另外封后都随你,当然,谢府我相信你会永远护着……”
没说完,她腰间就觉得一痛,戚星枢的眸色暗沉下来:“你觉得朕将来会辜负你?”
唉,世事难料啊。
虽然这一刻她义无反顾,可心里始终会留条后路,谢清道:“表哥既然觉得不会辜负,为何不答应我呢?”
他看着她,忽然笑了:“我答应你,那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永远不要变心,只喜欢朕一个。”
谢清皱眉:“表哥,这未免太不公平,凭什么我是让你同意和离,你却要我永不变心?”
戚星枢道:“那你也可以换个条件,你可以要求我永不变心,只喜欢你一个。”他深深看着她,“朕答应你就一定会做到。”
她的心跳的砰砰的,他的眼光太真挚。
理智告诉她,这种极端的话不能信,但若是戚星枢说得……罢了,这块糖她吃了。
她道:“嗯,好吧……”
他笑:“从现在开始算?”
“嗯。”
“现在,你是喜欢着朕的?”
“……”
“说话。”
“嗯,喜欢你。”她脸红,这种话说出来总是觉得害羞。
他却满足极了:“朕后日就去提亲,我让钦天监算过时辰了,下个月六日是吉日。”
谢清:“……这么快。”
“一点不快,”她不知道他有多想她,晚上甚至都睡不着,他低声道,“朕还没碰过女人。”
干什么要说这个?谢清耳朵都红了,果然男人都那么急色吗,这才亲了下就想到别处去了!
“皇上注意身体,养伤为重。”她一本正经,假装没听懂。
“朕二十四了。”
“……不老,真的。”
“可你十七了……”
“你说什么?”谢清蹦起来,“你难道还嫌我老吗,我可是青春无敌美少女!”
他哈哈大笑,将她拉下。
她伏在他怀里。
少女身子柔软,有种淡淡的清香,他抱着她,哑声道:“记起那日晚上对我做什么了吗?”
她皱眉:“我不知道,我不想听。”
他捉住她的手伸向自己的衣襟。
他的肌肤火热,如果是冬日,简直是上好的手炉,他道:“你取暖了一晚上。”
谢清:……
脸都丢尽了!
不过那日屋里放着冰鼎,什么什么都没盖……
“你瞎说,”她否认,“我才不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