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逼视过来,竟难以避开,谢清僵住,手指因为突然而来的紧张,不小心把点心捏碎了,碎屑落下来,将她手指全都沾染。
看她小脸忽地绷紧,戚星枢心里一闷,抓住她的手,拿帕子擦拭:“你是不是又想提这种要求?让我给你擦手?其实这个也不难……”
他动作一点不熟练,完全是没给别人擦过手,可谢清简直是呆住了,只觉得手心痒痒的,有种说不出的酥麻之感。
不对,她怎么可能会提这种要求?他简直是在借此占她便宜。
不要自己加戏好不好?
可偏偏没有阻止,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戚星枢好可爱……也好温柔。
脱去了暴戾的外衣,也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作者有话要说:甜吧^_^
第54章
这幕场景让两个丫环都很惊讶, 但很快她们就变得高兴极了, 如此看来,主子很快就要成为皇后了呢。
她们屏气凝神,生怕打搅到这二人。
小姑娘乖乖的把手伸着,戚星枢碰触着她的手指抑制不住的欢喜。若是按照以前的行事作风,可能她早就收回去了, 不会让他这样擦拭, 是不是她已经喜欢上自己了?
想着, 眉头又拧了拧,她可能只是忌惮他皇帝的身份, 就像那天他亲她,她也没有反抗, 但回应是没有的。
他热切的心又凉了一些,还得慢慢来。
他把手擦好, 将帕子放在石桌上:“端午节到底有没有空?”
谢清看一眼干净的手指:“表哥是请祖母, 父亲还有……”
“不,就你。”
好吧, 谢清心想,这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只是吃顿饭吧?”她站起来, “我们路上说吧, 我还要去给母亲插花。”
两个丫环提着花篮跟在后面。
戚星枢道:“吃粽子,什么馅都有。如果你想看别的,比如龙舟赛,我们也可以出城。”总之, 就他们两个人。
谢清歪头问:“如果我没有空呢?”
戚星枢道:“你与谁约好了?朕让砚田去说一声,或者是为家宴,朕现在也可以去见外祖母……只是让你腾出几个时辰,晚上自会送你回来。”
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但谢清知道这件事他绝不会妥协了。
所以说,他这该死的身份真是讨厌!
谢清边走边思忖:“表哥,如果只是吃粽子的话,我可以去,但表哥必须保证……”
戚星枢笑了。
就知道她会担心他动手动脚。
他确实有这个心思,谁让她亲起来那么甜,他简直是朝思暮想,不过……
“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但你不能空手过来。”
谢清:???
看她露出疑惑之色,戚星枢道:“你自己好好想想。”
怎么突然打哑谜了?谢清皱眉。
眼见要到院门口,他停下脚步:“就不去打搅舅母了,端午节我会派人来接你。”又吩咐砚田把食盒交给两个丫环,“给舅母也尝尝。”
说完便走了。
倒是很规矩,没有再来占便宜。
谢清驻足片刻走入院内。
此时姜悦娘已经起来,看到谢清就笑:“听说你来过一次……去摘花了吗?”
“嗯,”谢清把花篮给母亲看,“开得可好了,闻起来也香。”
芳草急着把食盒拿上来,告诉好消息:“王妃,这是皇上亲自送来的,刚才姑娘已经吃了几块了。”
谢清:……
“是吗,小枢来过了?”姜悦娘瞄一眼食盒,惊讶道,“这般大,看来应是有许多点心了,小枢真有心思,如此忙碌还抽空过来。”
谢清没说话。
姜悦娘让芳草取一些点心出来。
“你不是说宫里厨子做得好吃吗?还要不要再吃一点?”
谢清摇摇头:“不用了,刚才已经吃饱,我给娘插花。”
芳林闻言取了一个缠枝梨花白玉底的胆瓶过来。
插花是对审美颇有要求的,谢清拿起刚才剪下的花,先是把多余的枝叶都剪去。
十分细心,姜悦娘在旁看了会儿问:“小枢只是来送点心?”
“还请我端午节去。”
听出女儿的语气不是很情愿,姜悦娘道:“要不让王爷去与小枢说说……”
“不用,”谢清却马上道,“我已经答应他去了。”他刚才的态度,哪里是父亲可以阻止的?再说,她已经与他有过亲密的行为,也没什么可矫情的。
她的不满只是来自于她与戚星枢身份的悬殊——做皇帝可真是好,想怎么地就怎么地!
“对了,他还让我不要空手去,”谢清向母亲吐槽,“我们家有的,宫里能没有吗?”
这孩子……
姜悦娘笑着道:“宫里当然没有。”
“嗯?”
“你做的东西啊,”姜悦娘提醒道,“小枢还能想要什么。”
谢清:……
原来他是打的这个主意!
想到刚才戚星枢遮遮掩掩,不肯挑明说的样子,她忍不住笑,看来,他今日来根本就不是为送点心,而是来讨要礼物的。
姜悦娘建议:“你便做个香囊给他吧。”
“我想想再说。”谢清往瓶子里插牡丹花,她得做个丑一点的东西给他戴。
想着可以逗弄戚星枢,她嘴角翘了起来。
回到院中,她就让芳草取上好的布料,还有丝线来。
瞧着主子精挑细选,芳林道:“皇上收到了一定很欢喜。”
“这又不是给他的,”谢清道,“母亲刚才提起来,我倒想起得给两位哥哥做香囊了,这个紫红色的送给谦哥哥,这个深蓝色的送给修远哥哥。”
芳林,芳草:……
芳草问:“那皇上呢,没有香囊吗?”
“没有,就做个长命缕吧。”容易,而且寓意好,他不是不寻死了吗,那就长命百岁。
等到端午节前,谢清让芳草找个小厮把香囊送去给连雨谦,另外一个她亲手送给谢修远了。
到得节日那天,戚星枢果然派人来接她。
谢清坐上轿子前去宫里。
路上很多官兵在维持秩序,因为今日百姓纷纷外出观看龙舟赛,城门口很是拥挤。
看到砚田在引路,坐在马背上的曹令涛行到附近,笑着问:“砚田公公专程出宫,是去接贵客的吗?”
“是,”砚田一笑,“可是了不得的贵客呢。”
曹令涛挥手吩咐兵士:“快把前面的路清一清,好让公公快些回宫。”
“谢曹大人。”砚田颔首。
从微微飘起的车帘中,曹令涛看到里面莹白的肌肤一闪,似乎还有淡淡的香味飘出来,便想这一定是谢府的姑娘谢清了。
果然皇上对她极为钟情。
曹令涛看得片刻,调转马头行往城门口。
到得太极殿,谢清走下轿子。
一进去,她就看到挂在御桌右边的画,那是她画的,这个位置分外醒目。
谢清愣了下:“表哥,这画怎会挂在此处?”官员们进来议事岂非都看见了?”
“有何不妥?正好提醒他们,身为官员也得心怀慈悲。”
谢清:……
她瞄一眼戚星枢,他太过官方的回答让她不太习惯。
“过来。”戚星枢招招手。
谢清走到御桌前:“表哥这个时候也在批阅奏疏吗?”这也太勤奋了,“节日也不歇息?”
“不,有些事拖不得,”戚星枢拿起一封奏疏,“好比洪水肆虐,得马上派人去治水,发放赈灾粮,还有螺洲因饥荒民变,也刻不容缓。”
此时的他跟印象里太不一样,甚至是有点颠覆,谢清眨了眨眼睛,心想,难怪说认真做事的男人最帅!
看她一直盯着自己,戚星枢坐姿越发笔直,还拿起朱笔现场示范批阅。
谢清看了会儿,忽然醒悟过来,他这是在向自己表现他有多努力!
噗。
她忍不住笑了。
戚星枢手一顿:“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谢清哇一声,转移注意力,“表哥,你的字写的真好!”
他嘴角挑起:“其实许久不曾练了,这还是朕十岁时的水平。”
谢清:……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他批阅会儿,转头看她:“你的东西呢?”
谢清从袖中摸出来递给他。
那是一串五色丝线编织的长命缕,说实话,编的歪歪扭扭的很不精致,戚星枢期望太大,有点失落,她就不能多费些心吗?
他故意不直接提,就希望谢清能明白,结果她……
“是不是不喜欢,不喜欢的话就算了。”谢清打算收回。
他却马上伸出手:“给我戴上。”
她暗地好笑。
她也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心理,可能是出于不能自在的选择,所以总是暗搓搓的想要为难戚星枢,她就想看他不愿意却又不得不接受的样子。她给他戴上去,还违心的道:“下回我会编好一点。”
她有多狡猾,他不是不知,戚星枢扣住她手腕,往上面也戴了一串冰凉的东西。
等他松开手,她看到那竟是一个雕刻着五毒的玉手镯。
端午节有避毒之说,也有以毒克毒之说,所以会有绣五毒,雕刻五毒的饰品。这玉镯玉质通透,但上面蟾蜍,蜈蚣等的雕工却称不上精致,甚至有些粗糙,不过倒有几分质朴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