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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是假怀孕 (宋青枝)


  她承认,她是故意用这一些词去形容虚伪的华柔柔的,她不介意那样的词汇有多肮脏,她从烂泥里匍匐着站起来,凭什么她华柔柔一开始就和美好的一切挂着钩?
  “我希望你一辈子不要与我来往,你做得到吗,华桑桑?”华柔柔俯身去问,气势逼人。
  华柔柔要的很简单,割舍掉这一个妹妹,与这么一个家也了结了关系。
  这样的“谢罪”方式,华桑桑觉得是侮辱是虚假的言辞混淆视听,还不如说让她滚,让她服哑药,甚至让她去死。
  她总是那么高高在上,难道她的世界是什么高贵到无法侵犯的殿堂,她不配看一眼么?
  “走吧,你还想收拾些什么吗?”成煜起身,将一件怀里的小披肩为她盖上。
  华柔柔应声,“不必了,这里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臣女带阿逸、阿瑶就够了。”
  阿瑶和阿逸就紧跟在她的身后。
  “也行,省得麻烦,宫里用度应该不会少。”
  “婚嫁那日,还是绕了圈子吧,不然时间太短,臣女可以去外祖父家借住两天。”华柔柔没有羞涩,像是提及很是平常,也属于平常小夫妻的事情。
  “也好。”
  华柔柔就这样走在成煜的身后,回眸再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十七年的家,前世今生种种恍如隔世。
  一梦惊醒。
  她父亲也像是大梦初醒那般,执着地问,“柔柔,你要出嫁的事怎么能不和父亲说呢,父亲多为你高兴,你要哪些陪嫁之物只管开口……”
  如此种种,皆当过往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她会依靠他,但不会依赖他。
  我喜欢这样的柔柔。


第38章
  她抬眸望,他清冷疏离的面容渐渐被.干净淡然的笑容替代。
  她还是担心没有走太远,被发觉了些什么,于是强忍着一句话也没说。他牵马,她走在马的另一侧。
  隔着马背她轻轻一声道,“多谢。”
  “无碍。”反正夫妻之间相互扶持也是应该的,而到了这时,他忽而开不了这个口,不希望随意一个玩笑破坏掉他们现在的氛围。
  以往,她经历过多少番这样的事情?
  前生,她到底隐瞒了多久?
  他不由自主想要她明白,“华柔柔,你听孤说,你是未来的太子妃。”
  “臣女明白,不必与他们多计较。”她低沉的来了这么一句。
  她完全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他果断牵住了马,停下了脚步道,“不,你想要如何计较都是可以的。你选择何种方式,拂了他们的面子也好,只要是你想做的,尽管去做便是。”
  “孤会站在你的一侧。”
  他的马甩了甩尾巴,似是不愿多做停留,可他依旧在等,等一个全身心的信任。
  可她想他应该是随口说的。
  做一样一个承诺,也许只是无意识的随口一句,她想他应该不会知道这句话所代表的责任。
  “太子还是自己判断事实为先吧。其实信与不信,可能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不敢接受,不敢信以为真,只是一味地继续躲闪这个主题,她靠近他,却没有做好完全卸下心防的准备。
  *
  丙辰殿,西厢。
  这几日,华柔柔差不多习惯了在宫廷的生活。这天清晨,华柔柔和阿瑶阿逸早起,准备改一下屋子的隔断,免得一进门的人就能窥探到最里面的景色。
  尤其是针对某个人,某人随意进出说是自己宫殿的人。
  阿逸比对与光线的角度,把帘幕与屏风各自放好,而阿瑶则扶好了梯子,看着即将成为太子妃的小姐亲自爬上去,装帘幕前的挂饰。
  “小姐,要不还是你下来,等阿逸这边忙好了再爬上去?”阿瑶隐隐约约地担忧着。
  华柔柔不以为意,“就快要好了。”
  她眉角很是温和,心也不再入刚出家门那般绷紧着弦,“阿瑶,还没来得及夸你,这个水晶色泽好看,不大透光,你选得很好看。”
  “小姐,快下来吧,要是太子看到这么一幕,指不定如何为难我和阿逸呢。”
  “他还不至于。”
  急急地撇开两人的关系,可不知怎么的提及到他时莫名觉得有些暖意。他见如此,会让她下来自己上去的吧?
  也是,他向来是个很有风度的人,前世如此冷漠疏离的夫妻关系,他还给她挂过。
  只是挂到一半说西北有军务便走了,走得那般匆忙,反而显得她更加落寞。
  他应该是个好人吧,除了如今在这一件“假孕”的事情上,不可原谅,他虽是块冷玉,但到底不至于黑白不分。
  她拜托阿瑶道,“你挪一挪梯子。”
  “小姐,你还是先下来。”阿逸在一旁也是着急。
  “不碍事,阿瑶你力气大,直接挪就是。”
  华柔柔见她们不敢动,也只好乖乖下来,可刚下一个台阶,她的整个人就向后仰去,后脑勺就着地了。
  她陷入迷迷糊糊的状态来。
  也并非说完全分不清现实,阿瑶的叫喊声依旧,倒是冷静的阿逸冲出门外,去找太医。
  老天总不至于对她再开一次玩笑吧?
  回想梯子的高度,与那破梯子离地面的距离,应该不至于。
  她只是真的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有些疲乏而已。
  她睡下了。
  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
  那是她死后的某一年,成煜来到她以前生活的宫殿,莫名其妙对着一路的人发了很大的火。
  是因为回想起她,回想起那些不愉快吗?
  还是说,就只是因为她的欺骗,她的不吉利的死法让他不光彩了?
  好像并不是。
  他撑着额骨,在她绣花的圆桌旁坐了许久,拿起她翠绿色俗气的半成品时,却笑了笑。
  那样的笑,苦楚而无力,不是嫌弃她拙劣的绣工,也不是因为她愚笨而起的嘲笑,是一种几近执着的笑。
  他抓住那帕子,塞进他的口袋里。
  他来过,又走了。
  那是个大雪天,他一人在雪中前行,背影孤寂,落寞。而那条大雪铺满的路,仿佛没有尽头。
  一切都那么虚幻,却又那么真实。
  仿佛上天把她没有经历的事实摆在她的面前,她无法继续把冷漠自私的标牌贴与他,她更无法说他永远是那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
  原来,他也会难过,而那难过不是因为别人,是因为她。
  是的,他说过,如果他不在乎不喜欢不理解的话,那他怎可能让自己以“假孕”这般荒唐的借口靠近他?
  细想,他又怎么会纵容着自己暴露以后维持着他身边的位置?
  他向来自律得可怕,严苛得惊人。
  梦醒了。
  不过半晌以后,她终于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见他又落入她的眼中。
  他正着急地质问着太医的医术,而那收了黑心钱的许太医长跪不起,偶尔抬起头的脸上比任何人都绝望。
  他们已经错过了太多了。
  那以后,权当是年少无知惹的祸,她不会再那般不敢靠近他。
  她喜欢,那就以完全占有为目的,不要和任何女人做分享好了。
  成煜看见自己苏醒过来的未婚妻,明明只是个小伤,施针不出半个时辰就能醒来,他却急得像疯了一样。
  他今生无论如何都无法经历失去她的痛苦了。
  见她苏醒的脸上微微浮起一抹笑。
  调皮的,娇嗔的,不大像一个刚刚受过伤的人,也不像是与他经历过漫长而不愉悦的岁月。
  她忽而在猛然间侧着身子撑起来。
  他去扶。
  她却趁势钻进了他的怀抱。
  “殿下,干嘛又找许太医的差错?既然重金收买了,那可就别这么拙拙逼人了,旁人看着只会觉得太子不近人情。”
  成煜纳闷,见她顺势而为的凑近,并不大真实,但他依旧坐得直些,好让她靠得也舒服些,仍带有几分严肃道,“你松开,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吗?”
  “臣女只是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了一下。”
  梦里深情的成煜此刻却变得很不好说话,“你还好意思说出口,不小心?”
  他接着质问。
  “大婚之际命也不要地往上爬,你不好好反思,跑到孤的怀抱里来干什么?”
  华柔柔有恃无恐,反而问他,“臣女马上要当太子妃了,抱一抱自己未来的夫君又怎么了?不会是殿下您,害羞了吧?”
  “华柔柔,你好自为之。”
  “再出一次像这样的事情,这个宫殿所有的人连同许太医一起给你陪葬好了。”
  许太医刚刚抬起的头只能再度重重地扣下去。
  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太子妃自己不小心摔一跤关他什么事啊……他这年纪,原本就应该在家里带孙子享清福,非要扯进别人家夫妻还是皇家夫妻的恩怨情史了,他不就是有病吗?
  被威胁骗人他也办了,该施针的地方几乎准确无误,他做错了什么?
  人,是真的难做。
  “这有些残忍啊。”华柔柔感慨,却没有离开残忍的人的怀抱。
  “殿下,你还惦记着臣女送薛怀民的香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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