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人前分风光满面,人后却也有着无尽的悲凉与痛,只是人与人的区别,在于如何取,如何舍,如何看,意何为。
季旆将秦似带回东宫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在一瞬间传遍了深宫六院,所有人都开始好奇秦似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以至于让殿下直接将人带回了东宫,而且带去了南苑。
要知道那南苑,除了殿下亲信,是无人能涉足的。
各宫的人都纷纷往东宫方向跑,试图探听到点消息,但东宫严实得密不透风,大门紧闭,所有人都碰了一鼻子灰,在东莞东宫守卫出来赶人之前,纷纷离开。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有人说秦似媚主,不然以一个曾嫁作人妇的身份,是不可能得太子特殊对待的,毕竟这秦似,也是冠有小三绝之名的。
有人说是殿下强硬将秦似带进宫,目的是为了牵制宁国侯,要知道殿下和宁国侯关系素来不佳,但这秦似并不得宠,可见这假说的可靠性并无多少。
也有人说那是陛下的意思,要知道那秦似原本是广平王爷的正妃,和大将军季风关系密切,陛下此举是为了和大将军重归于好。
说法几近却不一,皇家之事,为百姓乐道,却也不敢乱乐,毕竟没有这皇家做好决策之事,省事太平也不太可能存在。
唐静一听说季旆把秦似带进了东宫就火急火燎地往皇宫跑,还没跑到宫门口就让赵鄞呈提溜进去了,陶太傅慢了一步,没来得及赶上赵鄞呈提溜的顺风车,大喘气的慢慢朝东宫跑去。
陶太傅心中急得要死,要是宫外的传言属实,那可就难办了,如今朝局不明,要是殿下真和秦似有什么关系,对他来说会是极为不利的局面。
他并不是要干涉季旆的什么选择,他是想,要是真的是这样,得给殿下想想法子,要怎么让他在顺利继任的前提下,和那个小姑娘在一起。
陶老头步履匆匆的往东宫跑,季弘步履悠悠的往东宫走,事情到现在愈演愈烈,他不出面说两句,似乎说不过去。
东宫外面热闹得是鸡飞狗跳的,东宫里面却异常的静谧清凉。
季旆一路将秦似抱进了自己的寝殿里,让红妆和时鸢去膳房烧热水,又让赵鄞呈去找唐静,让北月去夜家将秦然接进宫,顺道去侯府看看,北月和赵鄞呈在宫门前分道,各自忙活而去。
童潇和唐宁守在东宫门口,季旆吩咐过,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入内。
几人都知道季旆不想见的其实就是还在宫外的官雪冷。
光线有些灰暗的寝殿里,季旆半坐在床榻边上,看着秦似几近苍白的脸,他有些心疼的轻轻抚上她的脸,如果自己没有执意将她的名字加上去就好了,如果自己没有强迫她回去换衣裳就好了,要是自己刚刚一直陪在她身边就好了。
“囡囡,听得见我说话吗?”
秦似动了动,她什么都听不见。
门外传来敲门声,赵鄞呈带了唐静来,季旆起身开了门,唐静扑到季旆面前,抓着他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遍。
“你抓着孤做什么?病人在榻上,要是她出什么问题,孤让唐宁做哥哥!”
唐静苦着脸,想起安颜路离开之前的警告,要是季旆出了问题,他就拿自己祭天!
让唐宁做自己哥哥和被拿去祭天,他一个都不想要。
唐静让赵鄞呈去自己经常落脚的那间客房里将自己的药箱拿来,他现在从不随唐欣荣去给后宫妃嫔们诊病,闻得那股脂粉气只会让他觉得恶心,虽然季旆经常威胁他,但他还是觉得待在季旆身边,周遭的空气才清新。
不过自己对季旆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他可是有心爱的女子的,就是那个女子,不知道还爱不爱他。
唐静上前仔细查看了秦似的病症,发现这病来得气势汹汹地,而自己也一下子确定不了究竟是何病症。
他将秦似的衣袖拉起,发现她的手臂上长了一些红色的水疱,他又拿起另一只手,掀开看,发现两只手都长满了一样的疱疹,想必身子上肯定也都是疱疹。
唐静发觉事情的严重性,这类病症他以前听唐欣荣说起过,那会唐欣荣还年轻,自己也不过牙牙学语之时,京安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疫情,所染之人若是救治不及时,七日之内便会暴毙而亡,那一年,皇宫里的妃嫔也得了此疫,为了不殃及其他,染病了的妃嫔被陛下赐予鸩酒,尸身用火焚化,骨灰被撒往了大漠之中去。
那一年的疫情,是南唐建国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可父亲告诉自己,疫情已经消除,根本不可能再发,那秦似身上的疱疹,又当如何解释?
唐静起身将季旆推出了屋外,让季旆下令将整个东宫隔离,顺便让没接触过秦似季旆几人的小太监去太医院请唐欣荣过来,季旆在得知秦似所患之症乃十几年前在南唐肆意横行的疟疾之时,内心被重重的锤了一下。
他不顾唐静的阻拦,回了寝殿内。
赵鄞呈和北月拦不住他,两个人企图用武力让季旆停下却无果,各自还被季旆所伤。
唐静无奈,只能等着唐欣荣前来。
小太监急急忙忙地请来唐欣荣时,季弘的队伍刚好来到了东宫。
唐欣荣上前跪下告诉季弘东宫发现疟疾,还请圣驾回避之时,季弘差点没站稳,他心底,还是很珍视季旆这个孩子的,只是这些年季旆一直触他的逆鳞,让他很不快。
任谁都不会喜欢一个处处与自己作对的人,哪怕是自己的亲儿子,再者,也正是因为是自己的亲儿子,才更觉这人有意与自己对着干。
门口的守卫见到季弘前来,在一个间隙里溜进了院里,往南苑跑去告诉赵鄞呈陛下来了,赵鄞呈让守卫先去膳房帮忙烧水,自己进了季旆的寝殿。
反正都和秦似在一起那么久了,要传染,早染了。
“殿下,门口守卫来报,陛下来了,可要去见见?”
季旆这会正帮唐静捣药,一听季弘来了,心底有些惊讶,怎么自己抱个没人管的秦似回来,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闲着没事干的人管东管西的?
但天大地大,皇帝老子最大,既然是他亲自来了,见还是要见的。
“见,为何不见,还有,唐太医来了吗?”
赵鄞呈颔首,“唐太医正和陛下请安,殿下过去之后他自可脱身。”
两人快步朝外走去,季弘见到季旆出来,又见他脸上没了面具,一时之间也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中,季旆不像是会将面具摘下之人。
季旆忍着内心的梓不耐烦,问道:“不知父皇莅临此处,有何指教?”
余光瞥向唐欣荣,唐欣荣见状起身跟着赵鄞呈进了院内,季弘看着唐欣荣匆匆忙忙进去的身影,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让人难以捉摸。
“听闻太子带了个女眷回宫,朕以为此女乃是太子心爱之人,既然以后会是一家人,便过来瞧瞧,怎的遇上了唐爱卿,他说东宫里有人得了疟疾,能让太子如此大动干戈的,怕也是只有刚刚进宫那位女子吧?”
季旆冷眼看着季弘,嗤声道:“父皇的消息可是真灵通,儿臣这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父皇倒是明白的通透。”
季弘不理会季旆的敌意,他走上前两步,“季怀拙,放眼南唐什么样的女眷没有,你非得抱着你表兄之妻,朕还没治他们忤逆圣喻之罪呢,如此成何体统!”
“原本父皇赐婚就是一件错事,这是你自己做错了,怨不得别人,再者,秦似已然出了王府,早已不是所谓的广平王妃,她有权利得到别人的追求,其中自然包括儿臣。”
“你可知这秦似在侯府的地位?你又可知季风与秦涔的关系?你又可知朕与季风之间的关系?你若是铁了心要和这个女人纠缠不清,那朕就断了你的心思!”
季弘一声喝令,侍监康稷唯唯诺诺的上前听命。
“命禁军围住东宫,将秦似逐出我南唐的河山!”
康稷看着季弘和季旆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不知道该听命还是不该听命。
他也很为难,一个是现任君主,一个是未来天子,他谁也得罪不起。
“你敢--!”
季旆阴鸷的看着季弘,指关节因为握得太用力而发白,眼中也爬上了血丝。
他不明白季弘究竟是为何处处要与他对着干。
先是一素山人,现在是秦似,他当真要将自己珍视的东西都毁掉才满意吗?
“朕是天子,有何不敢?你又能奈朕何?”
“孤自是不能奈你何,倘若你敢动秦似一下,孤便毁了你这江山,别以为孤是在开玩笑,单单论玄镜门六个首生,你这满皇宫的禁军,恐怕会一个都活不了。”
季弘被季旆的眼神吓到了,他连连往后退两步,“朕可是你的父皇!你以为没有朕你能长这么大?你以为玄镜门是凭空而来的?你以为你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是怎么得来的?”
季旆有些好笑的看着季弘,想了想,往前走了几步,季弘被季旆吓到连连往后退去。
“怎么,父皇这般怕这疟疾的吗?嗯,之前南唐起了疟疾,大概,是二十年前吧,彼时孤正好还在母后肚子里安乐得很呢,后宫妃嫔染病了的,无一例外被赐了鸩酒,不过也是,若是引起大范围的肆虐,那整个皇宫,将无人可以幸免于难,父皇的做法,无疑是最为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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