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声应下,看了叶娘子一眼,随即离开,叶娘子余光扫见了柳嬷嬷的那一望,嘴角有了一抹冷笑。
都已是半老徐娘,还想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柳嬷嬷拿着许莺的治伤药来到栖悟苑时,时鸢正躺在床榻上休息,秦似在洗衣裳,而北月在逗着一只小狗崽玩,似乎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见到柳嬷嬷进来,秦似停下了拧衣裳的动作,北月逗东西也似乎静止了,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带着森森然的寒意,柳嬷嬷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奴婢给王妃请安,”柳嬷嬷见不能再继续这么站着了,免得秦似拿过一边的扫把赶自己出门,她将手里的药往前一放,跪了下来。
“这是许夫人给时鸢姑娘的治伤药,还请王妃收下。”
“北月,去拿过来。”
北月施然然的走到柳嬷嬷面前,拿过她手里的药瓶,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见柳嬷嬷不走,瞬间便移到了她面前去。
“还不走?等着王妃亲自请你离开吗?”
北月眼中带着血丝,骨节分明的手攥成了拳头,柳嬷嬷生怕他这一拳直接朝着她的脸来,连滚带爬的跑了开来。
秦似冷哼一声,上前一边一脚将院门踢了起来,顺便栓上了门栓。
昨晚北月抱着浑身是血的时鸢回来时,秦似心猛地一沉,在北月出门处理自己的衣物之时,她给时鸢擦了擦身子,又给她上了药,只是那几道戒鞭打得太狠,那些伤药根本没用,时鸢疼了一晚上。
直到启明星出现,时鸢才堪堪睡去,秦似觉得,时鸢应该是疼晕过去的,她有些后悔,那么轻易就杀了栾青,是应该让她多尝些苦头的。
秦似原本准备让北月去找个大夫来,正巧碰上了府里的人都往中心花园跑,只能搁置一会,柳嬷嬷便来了。
“北月,你去请大夫吧!记得去请城北安和村里,请安郎中过来,就说是秦似有事求他,他一定会来的。”
北月本想回宫找季旆要一个太医,宫里的伤药铁定比市井之间的伤药要来得更好一些。
一听到秦似说起安颜路,心想,那还是麻烦安颜路好了,想法一定,人便离开了院子。
秦似坐了下来,东西立马屁颠屁颠的过来,她抱起东西,把它放在石桌上。
“东西啊,你说,杀人之后,心里为何不会有愧疚啊?”
“因为你问心无愧。”
秦似猛然回头,往声源处看去,便瞧见北月平日里最喜欢倚躺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一身白衫戴着面具的男子。
青面獠牙。
这不就是夜疏影以前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吗?
秦似是知道北月是季旆的人,但季旆突然自己亲自来了,说找北月有什么急事?那也可以派上次那个娘们行径的下人来啊,何必要自己亲自来?
还是说,当今太子喜欢亲力亲为,不喜欢享受?
“敢问阁下是何人?无端出现在我的院内,所谓何故?”
季旆只笑,不回答,但是秦似看不见季旆的笑容。
“哦,对了,这位兄台,昨儿个王府正好遭了贼,若是你被府里其他人看见,指不定会被当成是盗贼抓去报官了,劝你还是赶紧些离开好!”
秦似很不喜欢和季旆说话,因为自己每说一句话,她觉得季旆都在观察自己的表情,但他自己却带着面具,让人无从知晓他现下的情绪。
“是吗?”
季旆轻笑出声,秦似居然觉得这人的笑声异常的让人觉得舒服,如沐春风。
第28章 失策
季旆的笑声过后, 秦似不再言语, 她觉着, 她再怎么说,都不会威胁到他半分,因为在这天底下,除了皇帝老子, 就是他季旆最大。
见秦似不说话,季旆来了兴致,但因男女有别,况且秦似已经婚配,季旆不好从院墙上下来,他斜靠在那,环抱双手, 打量着秦似。
“宁国侯秦涔之三女,有一个妹妹秦然和一个弟弟秦辞, 一个十岁一个八岁,母亲, 是前朝大将赵隐帆独女,赵飞骊,怎样,孤说的没错吧?”
“殿下不遮掩身份了?”
秦似坐回石凳上, 朝东西招招手,东西看看院墙上的季旆,撒开腿往秦似怀里冲。
“孤就未想过要遮掩, 况且,姑娘不是一见到孤就认出孤来了吗?”
秦似微微抬眸,笑意在眼底尽显,偏偏季旆那个角度全然望不见。
“殿下,民妇斗胆,这广平王是殿下的堂兄,若拿大不敬的话来说,殿下是要叫我一声堂嫂子的,而不是姑娘。”
季旆一晒,这丫头看着年纪小小的,胆子倒是挺大。
“北月人呢?”
季旆不想纠结于叫秦似堂嫂这件事,他顺势转移了话题,秦似也不想为难季旆,毕竟现在在自己身边护自己安全的是他的人,再说了,谁人不知太子殿下喜怒无常,要是自己在这把人给惹恼了,在北月回来之前被他掐死可怎么办?
自己被季遥掐过一次,又被栾青差点掐死在深水池里,可再不能有第三个人来掐自己的脖子了。
“去请郎中了。”
“哦,孤还以为他又被堂嫂遣去卖香料了。”
秦似一顿,这人怎么知道自己让北月去卖香了?北月不像是那种会主动告诉别人自己跑去卖香的事情啊!
而且这人居然真的肯乖乖叫自己堂嫂,这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果然道听途说最不靠谱。
“殿下,这香不得不……”
秦似想解释说明一下,毕竟自己这已经穷到连件像样的蓑衣都买不起了。
“殿下,你怎么在这?”
北月拎着安颜路翻到院墙上,发现一袭白衣,有些惊讶,差点把安颜路扔到了地上去。
“你先把人家放地上去,不是谁都喜欢像你一样脚踩虚空的。”
季旆慵懒的坐好,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把玩着手中的钢珠。
安颜路被北月放到地上,秦似这会心思已经不在了季旆身上,带着安颜路进了房里,把很快把季旆忘得一干二净。
北月坐在季旆身边,用手碰碰的靴子,季旆抬眼看去,眸色暗沉,仿佛一片汪洋大海。
“殿下,你来这作甚?”
“何时轮到你来过问孤了?”
北月一句话被季旆堵得死死的,心想,若不是秦似以嫁为人妇,他真觉得这殿下莫不是看上了秦似。
“属下不敢,只是刚刚属下从城北安和县衙门前路过之时,听得里面一片骚动,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季旆抬眼往远处望去,广平王府占地面积大,但栖悟苑却是面积最小的,只有四间屋子,合围成一圈,左边是一处通道,而右边则是毗邻一条小河,北月时常翻墙而出,便是从这走。
他顺着小河沿道看去,一排一排的柳树成荫,但当柳絮飘飞的时候,又是另一般烦人的光景。
“罢了,等七月十四一过,一切,便会开始动了。”
季旆站起身,跳下了院墙,北月还站在上面,秦似昨晚刚杀了栾青,时鸢无端挨打,王宦诗被自己一掌打伤,这些事情还是得自己留下来解决。
红妆来了解决不了问题。
“殿下你还没说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北月转瞬之间抬头,便发现季旆早已远去,他朝着季旆离开的方向伸出手,喃喃自语。
安颜路七手八脚的处理好了时鸢背上的伤,又敷上了药草,嘱咐时鸢近几日切忌下床活动,只能好生静养,秦似连声应下,却不巧还是出了问题。
差役们封锁了中心花园的入口,把尸体捞了上来,许莺借口以身体不适为由未到现场看看栾青最后一面,府里明眼人都知道,许夫人怀了小王爷,那是怕晦气。
季璇看着差役们抬走栾青的尸身,一下子没忍住胃里翻腾的吐意,扑到花坛边上,狂吐起来。
廖兰和方雨焦急的帮季璇拍着背,心想早知道大小姐会是这个反应就不带她来此处了。
“小姐,先去夫人那吧,自从将军走后夫人一个人怪寂寞的。”
廖兰帮季璇理了理发丝,扶着她往回走,方雨快步跟上,等差役们走得差不多了,下人们也几乎一哄而散。
栾青死得不明不白的,但是大家都能明白的是,她肯定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或是撞见了不该见的事,亦或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从此,王府下人人人自危。
没了栾青,许莺一下子还有些不适应。
贴身心窝子的奴婢就那么一个,自己自私的不去看她最后一眼,也不知道她的亡灵,会不会怨恨自己。
“叶娘子,我总觉得,栾青死得蹊跷。”
许莺坐在软椅上,手里拿着一把蒲扇,这天气不热,但是因为刚刚被抬走的栾青,她有些惊悸,惊悸过后浑身发冷,现在又开始浑身发烫。
叶娘子正在帮许莺点上一炉安神香,她看出来许莺有些心神不宁。
“夫人觉得哪有蹊跷啊?”
叶娘子停下手里的活计,拿毛巾擦擦手,走到许莺身后给她捏肩。
许莺将自己和栾青打算陷害秦似的事情一并都告诉了叶娘子,叶娘子自小看着她长大,自己和秦似之间的过节她再清楚不过,因而在得知许莺想要季遥以秦似失妇德而赶出王府的时候,她脸上并无多少惊讶的神情,反而表现得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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