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莺柔弱的朝陈大夫福个身,陈大夫挥挥手,拉拉肩上的药箱,脚下生风的离开了释寒苑,跟这个柔弱的女子扯上关系始终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陈大夫前脚刚过了王府外的转角,在栖悟苑吃了瘪的季遥就从长廊处走了出来。
“王爷---!”
正在释寒苑中转来转去的许莺一听到季遥前来的声音,脸上那副不耐烦的表情瞬间消失殆尽,转而换上了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那双带水的眼眸显得她一片伤怀。
“怎么了莺莺?不在烟升苑待着,来这释寒苑做什么?”
季遥被卫帘拦下之后显得无比的烦躁,自己下朝回来就先去了凰苑,下人回复季风一早去了栖悟苑,没人提及王宦诗出了何事,可眼前这景象很明显的说明了,自己出门上朝这段时间王府发生了很多事。
许莺一听到季遥的声音,身子骨瞬间娇软下去,无骨一般的瘫软在季遥怀中,“王爷,婆婆她,晕倒在凰苑门前,刚刚妾身才发现,急忙请了陈大夫来,不过陈大夫已经给婆婆开了药方了,栾青也去抓药了,王爷不必担心。”
“跟秦似有关??”
季遥皱起双眉,眼中杀气毕露。
“妾身不知,今儿个没见着姐姐,怕是...怕是和姐姐无关。”
见许莺支支吾吾,季遥深知许莺心善,不如秦似一般阴狠毒辣,自然是觉得许莺在企图包庇秦似做的好事。
“莺莺。你不用害怕,在这广平王府,还是本王说了算,她秦似不过是宁国候府不要的一枚弃子,本王随时可以将她踢出王府。”
“王爷,姐姐没做错什么,你何必如此容不下她呢?”
许莺原本惨白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像极了她以往和季遥置气的样子。
“莺莺,本王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记事的能力有那么差呢?你难道忘了,是谁在你我拜堂之礼上,拿热茶水烫了你的手?又是谁让你在烈日之下,在院中福身一福就是接近两个时辰?”
许莺沉默了,季遥见她不在说话,自然是当她默认了。
“王爷,许夫人,夫人醒了。”
柳嬷嬷从王宦诗的卧房里出来,见着院中的季遥,连忙和二人请安,顺便告诉他们王宦诗已经醒了过来。
王宦诗躺在床榻上,嘴唇苍白,脸上也毫无血色,活像一具活尸,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许莺和季遥就那么站在床榻边上,寝屋内一片寂静,静得不远处的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
北月温润的声线,东舟稚嫩的笑声,卫帘长剑抵地的摩擦声,还有秦似和季风若有若无的交谈声。
“多少年了!你还记着她!我给你生了一双儿女,你从来不拿正眼瞧我们,就算我当年害死了她又如何,她本就贱命一条,她根本配不上你!!!!”
王宦诗声嘶力竭的喊完最后一句话,又在床上昏死过去,季遥心中的怒气又升了起来,他记起那一年,飘着大雪,太子失踪,季风顶着大雪就要往外去,明明说好了,留在府里陪他过生辰。
季遥牵过许莺的手,凉意传到许莺手中,后者轻轻的颤了颤,一语不发的跟着出了房门。
这会已经接近了午时,秦似和季风两人就用了早膳,正好又饿,几人出了王府直朝着城南吴记小吃而去。
几人到达吴记小吃之时,季旆和赵鄞呈正好进了眠狼村。
那个在街头卖酥饼的老阿婆在前年就已经离开了人世,季旆与她不过就是我付银子你给我酥饼,但这个保持了几年的习惯突然中断,还是让人有些难以言喻的唏嘘。
打破这个约定俗成的习惯的其实是季旆自己。
十五岁时自己被接回京安,离开了眠山,离眠狼村从此山高水远,兴许那个老阿婆,会给自己留下足够的酥饼,在落空了几次期待之后,不再给自己留酥饼,再后来,她再也没机会在街头卖酥饼了。
寻常人家之间的感情,总是比皇室贵族之间的感情来得纯粹实在。
“殿下,日头太晒了,你且在这等属下片刻,属下去打些水来?”
听到赵鄞呈的声音,季旆收回视线,也敛去了心中那莫名其妙的伤感。
“不必,直接上山。”
季旆正了正面具,擦去额角流下的汗渍,翻身上马,双腿夹紧马腹,马儿撒蹄飞奔而去。
口渴难耐的赵鄞呈也只得跟着上马,紧随季旆而去。
两人进了眠山之后已经接近了黄昏,入眠山之后不能骑马,赵鄞呈将季旆留在路边的紫骝和自己身下的紫骝牵到一片草地上,拍拍马头,“哥哥走了,也不知道我的小祖宗何时会想要回去,先委屈你们在这待几天了,要是有人想要带你们走可千万不能走.....”
赵鄞呈还想和两匹紫骝交待一些事情,一股凌厉的刀风从他身后飒飒而来,他立马挥剑挡下,心下一惊,这祖宗发火了!!
他连忙收剑入鞘,往眠山的石阶上踏去。
季旆进到青莲阁后将手中的刀往一旁的一棵竹子上砍去。
“太子殿下,火气为何如此之大?”
随着一阵风起,一片竹林之后出来了一个坐着轮椅,僧人模样的男子,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但他始终带着一抹笑,好似这世间苦难于他而言,都不过是沧海一粟。
“师傅。”
季旆朝着男子跪下,声音有些颤抖,短短两字,道尽了无尽的歉意与愧疚。
没有人夸我封面好看吗?粉嫩粉嫩的,哎。
后续很精彩,请收留收留我这个卑微的……的……哪吒吧!!
第12章 刁难
纵然被剔去了那一身的傲骨,但他依然是他。
一素山人朝着季旆的脸,伸出手去。
面具被拿下,季旆的眼角处,有一块会移动的黑色印记。
“若不是为师,你也不会中了这毒,原本可以早早的就拿掉此面具,却还是蹉跎到了如今。”
“师傅,是弟子无能,保不全你。”
一素山人大笑,“我何需要你来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老天爷要我的命,我也不得不给,何况天子即是上天钦点的官差,他要我的命,我也不能反抗,怀拙,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反而活得更痛快一些。”
季旆何尝不知顺其自然自然有路可走。
但人生最艰难的不就是那八字,随遇而安,顺其自然。
难,难于登天。
“哪怕万劫不复,我也不会后悔我的决定,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但我没死,怀拙,你是储君,未来的天子,一言一行都关乎国民生计,切不能因我而与陛下生出更多的嫌隙。”
季旆不再说话,一素山人也噤了声,这个时候,和季旆说再多,也是徒劳,他心中的结,终归需要他自己来解开。
过了良久,季旆终于转过身看着轮椅上的一素山人,一素山人身上不再有当年他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股超然世外的傲然正气,转而代之的是洗尽铅华千帆过尽之后的一种洒脱。
看尽了世间的纷陈与炎凉,只留下了一身的纯粹。
“师傅,多保重,京安势力盘踞复杂,弟子得回去做好准备,等事情告一段落了,弟子再来看你。”
季旆带好面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青莲阁,赵鄞呈从树上下来,拜别一素山人,追着季旆的脚步而去。
一素山人看着季旆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眼底,却满满的都是笑意,那种笑,意味不明,若是让人看了去,必然会觉得无比的惊骇。
那可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好徒儿,一素山人转动轮椅,朝着竹林深处而去。
季旆五岁起就被季弘送来了眠山,那时的季弘是千古难得的明君,百姓爱戴,百官拥戴,身为长子的季旆,在五岁的时候,就被季弘立为了南唐太子,未来的储君。
季旆之所以能在五岁就坐上太子之位,除了拥有嫡长子的身份和过人的才智之外,还仰仗于他有一个名为官雪冷的母后。
官家男子世代为将,女眷也是不让须眉。
有胆识有计谋,其实有时候未必见得是一件好事。
繁华的京安集市和日渐萧条的眠狼村集市成了鲜明的对比,季旆站在眠狼村街边,对季弘的恨意越来越浓,连带着对官雪冷,也产生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憎。
他越来越不懂官雪冷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两匹紫骝在道上奔腾着,朝着京安而去。
吴记小吃门客一直应接不暇,所谓好吃好喝的定然谁也不会落下,回头客多,初来客也多,掌柜的收钱收到手软,小二上菜擦桌也是累到绝望。
厨房里的厨子光着臂膀用力的翻炒着铁锅里的菜,小二吆喝着,客人嬉笑着。
“公公觉得这菜品如何?”
秦似坐在季风对面,给季风夹了一块吴记的招牌菜,糖醋海稍鱼。
季风细细品过,“不错,这是我南征北战这么多年,第一次吃到正宗的糖醋海稍鱼。”
说罢便让小二的把掌柜叫来,掌柜一听护国将军喊他过去,眼角眉梢都是笑,要知道将军亲临自己这小店,传出去,名声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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