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似能理解姬雪凌,一早就能理解。
她虽有恨,但是这恨意却只针对那些害了她的人。
三人互相看看,满脸都是笑。
时鸢到的时候,雨势越来越大了,几人被困于屋檐下,时间渐晚,肚子渐空,可那雨啊,就是不停。
比起京安城内各处的静谧无事,皇宫里却要显得凶险无比。
官雪冷和北星宇见阴谋被识破,早已经揭去了脸上的面具,一如季旆所言,这面具在脸上戴久了,再摘下来,除非血肉剥离。
季弘季旆于二人再次交锋之时,官雪冷原本那层贤惠温婉的表面早已褪去得干干净净的。
官仕钦手握长剑,立于官雪冷身后。
一声令下,整个皇宫顿时人人自危。
从宫门到金殿,满满的都是厮杀声。
于此同时,京安城外,季澜和秦冽各自带回的三千精兵埋伏于山林之间,只待季遥带兵出现,将其一举拿下。
也许是应了这诡异的天气,人血混着雨水,在宫道上弥漫开来,季旆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企图要他性命的人,他有些自嘲的想,都到这一刻了,你官雪冷居然还在想要我的命。
混战持续到天色渐暗才有了胜负。
因为季遥的增援在半道被季澜和秦冽拦下,导致皇宫中的官雪冷只剩下北星宇身后的东厂和暗卫做靠山,玄镜门的人以一敌百,就算北月和赵鄞呈不在,也丝毫没有减少他们的战力。
等到生擒了官雪冷官仕钦北星宇三人,其余的人纷纷缴械,今日的皇宫,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等皇宫里的厮杀声停下来时,季澜和秦冽押着季遥也进了京安城。
这场大雨来得气势磅礴,雨声大到掩盖住了所有人的哀嚎,全城百姓都只以为今日不过是最稀松平常的一个雨天,实则整个京安城却遭遇了一遍洗礼,从此,月朗风清。
大雨下了一整夜,从未有半刻小下来过。
两队人马进了京安城朝皇宫而去时,路过的百姓个个猜想是不是皇宫发生了什么异动,毕竟前段时间宁国侯被抓一事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
认得季澜的人则说那是五殿下,五殿下与太子殿下那是比亲兄弟还亲,他进宫,百姓们可安一百个心。
众说纷纭,谁也讲不出个对错来,到头来,人人都暗自祈祷皇宫里的人可不要生了什么意外,他们既不想换君王,亦不想换储君。
季澜带兵进宫之时,宫道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一股股血水沿着宫道肆意流淌着,谁也不知道这宫道承载了多少人的亡灵。
季旆的一身白衣早已染上了触目惊心的红,季澜远远地看见,心下有些担心,便先命自己底下的将士去帮玄镜门的人处理那些尸身,自己则是去到了季旆身边去。
“皇兄,你受伤了?”
季澜语气有些急,季旆还没回答,旁边的季弘便先笑了出来。
“怀拙,你可真是有个好弟弟,一来见到的不是朕这个父皇,而是你这个兄长。”
季澜有些尴尬,他确实没看到季弘也在,满脑子都是季旆身上那惊心的血。
“儿臣见过父皇。”
季弘摆摆手,“怀琤,你是朕的孩子,朕自然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朕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也不知道这样父慈子孝的日子朕还能过多久。”
“父皇。”
季弘笑笑,“朕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一直有服用佩樊给朕的药,但是也敌不过官雪冷那毒药侵袭的速度啊,延缓了这么久,朕也知足了,朕就盼着啊,怀拙能继承大统,怀琤像你皇叔那样,辅佐与左右,这样,朕归天之时,也能瞑目了。”
两兄弟听了季弘的话后皆是不悦地看着季弘,季弘看着两兄弟哀怨的眼神不禁有些尴尬,这两兄弟不仅不安慰自己,反而一脸想要责骂自己的表情是个什么意思。
“对了,父皇,皇后.....官雪冷他们要如何处理?”
“朕方才想了想,北星宇和官仕钦先收押于刑部天牢,秋后问斩,至于官雪冷,让怀拙自己决定吧。”
季澜看看季弘,又看看季旆,季旆别过脸,“我还有话要问问她,也许,会将她打入冷宫吧,无论怎么想,我都觉得,我不应该让她那么容易的去死。”
“原本官仕钦也不该斩,毕竟他也是南唐的驸马,当年长姐远嫁夏国,那时候官仕钦还是夏国丞相,为人正直不阿,此次决定也许是朕武断了,不过死罪难逃,朕差人去请长姐进宫,让他们见最后一面。”
“皇兄,今日已是七月十二,还有两日了,安颜路进宫了吗?”
季旆摇头,“后日他便会进宫,你无需担心,他说他自有办法吗现在最主要的是将北星宇的旧部就重新收编回西厂,将西厂重新编制,直接交给你来负责,从此东厂就不存在了,还有,你带秦冽一起,去追风楼,为你们的将士办个庆功宴,顺便把玄镜门的也带去吧。”
三人站在金殿上,望向殿外,雨越下越大,很快,那便冲刷了个干干净净。
季弘闷哼一声,随即往地上倒去,季澜慌忙抱住就要沾地的季弘,发现他的腰间有一道血痕,他连忙撕开季弘的龙袍,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季澜慌忙将季弘抱起,季旆正欲找伞,就看见一瘸一拐的康稷拿着把伞跑了回来。
“殿下,刚刚陛下为了救老奴受伤了,老奴从侧门偷跑出去请唐太医了,昨夜陛下下令命太医们全体在家待命,不需进宫,这会宫里可是一个太医都没的!”
“怀琤,你去后宫看看有什么什么其他事,还有,顺便将怀思找来椒房殿,对了,还有那个云妃,孤有事问她。”
季旆接过季澜手里的季弘,康稷撑着伞,三人先回了乾清宫,季澜看着季旆离去,叹了口气,为什么要让自己去后宫?那里女的多啊!
想到这,季澜才想起来,自己回京安也有些日子了,还没去见过自己的额娘呢。
也罢,去见见她吧。
等军队的人和御林军将那些尸身都堆积到了焚尸场,雨势便开始渐渐的小了。
夜色渐浓起来之时,焚尸场火光滔天,照红了天空的一隅。
————
季旆将季弘放在龙床上,龙袍已经被血染红,唐静背着药箱双脚湿透的冲了进来,也不管会不会脏了那光洁的地面。
“殿下,你没受伤吧?”
季旆摇头,“快些给陛下处理伤口,若是出了半点差池,你这辈子就要老死深宫,你自己看着办吧!”
唐静苦着脸,打开药箱,开始替季弘处理伤口。
秦似和时鸢在昨夜离开夜家之后便未再回去,只是托门口的侍卫去夜家告诉夜乘风一声自己今夜便留宿与侯府了,侍卫也很好说话,秦似交代完,便拿过一旁的蓑衣,冒雨去了夜家。
翌日清晨,天朗气清,艳阳高照。
秦似想,明天就是七月十四,自己记得,今夜夤时,就是季旆又一次生死关头。
今夜一过,若是安颜路再不让自己见季旆,自己便随秦榭他们一起离开京安,回南溪镇去,此生不会再进京安城半步。
“四姐,想什么呢?”
秦榭从追风楼买了些饭菜回来,也够五人凑合一顿,站在槐树下发着呆的秦似回过神,起身和秦榭一同进了房间。
秦雪对秦似虽没什么很大的偏见,但因为二人之前不合,对于秦似,她还是心存芥蒂,便只是吃饭,不与秦似讲半句话。
姬雪凌在饭桌上出声责备了秦雪几句,秦雪摔了碗筷便离开了,秦似微微有些惊讶,心底也有些气。
“二娘,我去和秦雪聊聊。”
姬雪凌点点头,“似儿,小雪她不懂事,你多担待些,但是,你也可以替二娘教教她如何处世,二娘不会有半句怨言的。”
姬雪凌看出秦似生气了,原本秦雪的所作所为她也很生气,于是将这件事的处理权交给了秦似。
秦似知道秦雪应该是跑回了她的房间里去,她来到秦雪门前,见房门紧闭,也不出声,抬脚落脚,就将门直接踹开了。
秦雪被这声巨响吓到了,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一阵清脆的声音过后,秦似看见地上散落的碎瓷片。
原来秦雪手中拿着的是个蓝色的小瓷人。
秦似先秦雪一步上前将瓷人的头部捡起,隐约间可以看出,这个小瓷人应该就是按着秦雪的面容来雕琢而成的。
“看来是个上好的物件,真是抱歉啊,害你手抖摔了!”
秦雪铁青着脸,双拳紧握,却是闭口不言。
秦似将小瓷人头部放在桌上,做了下去。
“秦雪,你以前仗着是侯府五小姐的身份,对我们爱理不理或是出言讽刺,我觉得吧,很正常,毕竟你身份高贵,但是你现在不过是一丧家之犬,你还装什么高贵冷艳?”
“你----!!”
秦雪被秦似几句话说得羞愤难当,她鼓着双颊,秦似觉得,这人怕是要哭了。
“我什么我?我说了句实话,让你清醒一下,免得让你到哪都端着侯府小姐的架子,惹人笑话!”
“秦似,你也好不到哪去!被广平王爷休了的人可不是我秦雪!被父亲视作弃子的也不是我,是你秦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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