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扯了扯领口,修长的脖颈处,青筋微微起伏。
他另一手,扯掉了华云晏的腰带,那腰带本是紧紧地裹着的,他扯动的动作让那腰带贴着她的细腰,细细地滑过。
华云晏轻轻抓住了身下的被子,这个样子的宋澜让她感到陌生。
他拿起那条腰带,轻轻瞥了一眼,然后随手一丢,腰带轻飘飘的,一小段一小段地堆在一起,最终全部掉到了床下。
在最后一角布料落在床下时,华云晏抑制不住轻轻一颤。
宋澜的猛地眼神一沉,他一把抓着她的手,狠狠按住,力道之大,在被褥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他低头。
他在失控的边缘。
忽的,门外传来敲门声:“王爷!”
“滚!”宋澜松开,显然因为被打断而十分不喜。
“……战报!”门外那士兵心底里十分委屈,他也不想在王爷和王妃独处的时候坏风景啊!主要是,他运气不好,抓阄输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士兵不安地等在门外,想再敲门时,门突然“刷”地一声被打开了。
只看王爷衣襟有点乱,他一脸阴沉,阔步走了出来,随手把门砰的关上。
士兵连忙低着头,小心翼翼把信递了上去,说:“王爷,前线战报!”
宋澜接过战报,半晌,将战报折起来,问:“周寅人呢?”
士兵应答:“周都统在东偏阁。”
而门内,听着外头谈话的声音渐小,华云晏才缓缓松了口气。
她按了按发烫的脸颊,缓缓坐了起来,周身似乎还萦绕着宋澜的气息,她左手手腕处还有被抓红的痕迹。
回想方才他不得不收手的模样,她仍觉得心有余悸。
他说的没错,这是她的选择,而她的选择就是当他的王妃。
但是!这么久以来不是相安无事?今日这是怎么了?
华云晏脑中一团浆糊,坐了好一会儿,她才稍稍清醒了些,随手整了整衣衫,安慰自己,好说歹说,宋澜是信了她了。
其他的,她想不通,也不敢深想。
临出书房前,她看到了桌上放的小世子的信,大着胆子找了一通,果然在文书中找到了前几封信。
她揣着信,表面上是光明正大地走出了书房,实则是逃也似的。
她回到院落中,胭脂一见到她,连忙说:“娘娘这是去哪了?半日没见您……咦,娘娘的脸怎么这么红?”
华云晏摆摆手,实在和胭脂说不出口,只能假装不在意的模样。
当晚,她看了小世子的信,和前面一封一样,多是讲一些伯府内的趣闻,但日子总是过得无聊。
她想了想,让胭脂给她准备笔墨,刚提笔正打算写信时,想起她和宋澜写下的那个“华”字,又想起刚刚那一幕,半晌,一句话也没写下,只好匆匆作罢。
*
东偏阁,宋澜一身冷气进去,登时所有人都噤声了——虽说这封战报不是什么好消息,但王爷脸色如此可怕,也是少见。
北境的战事,自从宋澜回来后一直很顺利,眼看着第三座城已经拿回来了,叶家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叶忠民,宋涵的舅舅,是个废柴。废柴在战事上屡战屡败,本已经引得皇帝不喜,但他为了能拿回皇帝的信任,近来频频冲在前线。
就在将士们都在想这废柴奋发的一日时,叶忠民还是出事了——他又弄丢了一座城池。
这城叫壁英城,壁英城偏僻,地形属易守难攻,城中又有驻兵五千,狄国从来对这城没有兴趣,只因为这城实属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也因此,叶忠民才被赶去那边守城。
哪知道,这废柴守个小城,都能被狄国打下来。
周寅道:“依属下看,这城暂时不急,就让叶将军退守周边城池防着吧。”
另一人不同意:“今日丢壁英,不急,但来日要拿回来就难了。”
幕僚们意见不一,一时间吵起来了。
直到宋澜开口,他们才安静下来,只听他说:“倒有一人,能叫大家见见。”
不一会儿,门外士兵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这人正是华川霖。
除了宋澜几个心腹,其他幕僚们确实没想到,原来华将军还活着,一阵吃惊后,都明白死人复生必有原因,既然王爷没提,他们也没有问。
华川霖常年征战西疆,虽说北境和西疆有所不同,但他的看法果然鞭辟入里,一下子说服了尚在犹豫的幕僚——
暂不夺城,而是先把前面丢的拿回来。
夜深了后,幕僚各自散去,东偏阁只剩下宋澜、周寅和华川霖。
周寅是知道华川霖还活着的,自然不惊讶。
对于日后这位同僚,他只知道是王妃的哥哥,自然不能马虎,于是规规矩矩地问候了一声。
哪知道,华川霖则拍拍他肩膀,笑说:“其实吧,我更喜欢你这种温润的当我妹夫。”
周寅顿感惹祸上身,他看了眼宋澜,连忙拍掉华川霖的手,咳咳声,示忠心似的,说:
“华将军,玩笑话不可乱说,我可是有中意的人了。”
华川霖只是想惹宋澜不快,见周寅不配合,也没了兴致,转而严肃地同宋澜说:
“叶忠民是叶兆淮他爹,壁英城这种叫三岁小孩都不会弄丢的城,都能让他‘白送’给狄人了——”
说到这,华川霖皱眉,道:“王爷,谨防他是真白送,就等着向狄人把镇北大营的将士卖了。”
宋澜点点头,当即让密探去蹲守壁英城,看有没有什么信件递送。
忽的,华川霖又深深皱起眉头,他盯着宋澜看了半晌。
一旁的周寅都觉得不对劲了,问:“华将军,怎么了吗?”
华川霖耸了耸鼻翼,一脸严肃,问:“宋澜!你是不是亲我妹了!”
宋澜抬眼瞥了他一眼,凉凉的,回:“本王与王妃的事,不用你操心。”
华川霖一确认事实,两眼一翻,心内发疼,只觉得妹妹就这样被猪供了,要朝宋澜冲过去。
好在侍卫连忙隔开他,将他拉了下去。
周寅连忙指挥着侍卫,华川霖太能打了,一下打趴好几个,让周寅倍感头疼,好不容易将人拉下去了,周寅一抬头,只看宋澜看着自己手指,似乎在发呆。
他心里倒吸一口气,看来华川霖说的是真事了——
这华川霖,长了副狗鼻子吗?
第39章 论字
上京的月夜明亮。
一个线人揣着一封信纸,匆匆忙忙进城,快马加鞭赶到了宫门前,东宫内书房烛火又亮了起来。
宋涵一拍桌子,气得脸色通红,转身,又是踹椅子又是摔东西。
幕僚劝说:“殿下息怒,不然被有心人传到皇上那边……”
宋涵深呼吸一口,指着信件说:“这宋澜,说不救就不救?就这么放着壁英城?”
幕僚说:“殿下,稍安勿躁,壁英城终究是大楚的,齐王能一直坐视不管么?”
宋涵冷静了会儿,把信纸捏了起来,放在烛火下烧了。
他和舅舅叶忠民在北境所经营的,绝对不能这么被宋澜拿回去,即使是要和狄人合作,他也一定要除了宋澜。
毕竟,他都和岳国合作过了,不过就是让点利,只要能把这几个眼中钉拔了,又有什么不行。
与此同时,密探拓印的信件也送到了宋澜桌前,信中,叶忠民只写望太子在陛下跟前美言几句,又提了宋澜不肯出兵相救。
这封信里的牢骚,看起来倒是正常。
宋澜注视着那句“齐王不肯出兵相救”,过了会儿,嘱咐密探继续盯着,且加派几人去西疆盯叶兆淮。
他按了按额角,一抬眼,只看不远处的桌子上,一个人儿正端坐着,因书房内烧着炭盆,暖烘烘的,把她一张笑脸熏得微红。
她捏着袖子,蹙起秀眉,正和毛笔斗着,仔仔细细地写着字。
而隐藏在恬静表面下,华云晏自然是满心的不乐意。
因为她是被宋澜抓来的。
她这几天苦不堪言,宋澜忙前线的事,她本来有点开心,结果却被他一道命令叫到了书房。
就为了一件事,练字。
她抿着嘴唇,仔仔细细地稳住手腕,有模有样地写了个一、二、三……就跟学生似的。
她眼角余光瞥见宋澜走了过来,手一抖。
宋澜盯着她的纸。
华云晏不自觉地收起了笔,牙尖一错,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尖。
她这几天,一直在想那天的事。
她必须承认,她有点害怕。
他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漆黑的眼仁中隐隐绰绰有些火苗,低头时,鼻息喷在她的颊边,痒痒的。
华云晏咽了咽,她有理由怀疑,宋澜叫她来书房练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有这个想法,她又立刻反问自己——
是喜欢么?
他们是互相喜欢么?
还是他只要她履行义务,做出选择……她心里一顿之时,书房外又有敲门声,这敲门声反而让她松了口气。
不得已,宋澜黑着脸起身,道了声:“进来。”
周寅推门进来一看,王妃嘴唇有些殷红,虽然她手上拿着笔,但分明在发呆,而不王爷则阴沉着脸,显然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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