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宋澜身后,揉了揉眼睛。
同样是熬夜,宋澜看起来和往常无异,他阔步走进了房门,就停下了脚步。
华云晏同样也停下来,她左右看了看,侍从已经进了安排好的房间,就她一人杵在门口。
宋澜回过身,眉目淡淡的,道:“要么进来,要么睡街上。”
华云晏一噎,原来他们还同个房子啊?她咽下惊讶和紧张,低着头进了屋子,刚坐下,周寅带着一人上门来。
华云晏一看那人,心里这才松了口气:“胭脂!”
胭脂也穿着一身侍卫的衣服,她也是半夜被叫了起来换衣物,但路上一直没能和华云晏碰头,现在两人这才见到了。
周寅说:“形势所迫,这几日就麻烦王妃娘娘和胭脂姑娘穿我们这些大老粗们穿的衣服了。”
华云晏回:“我们明白,也麻烦周都统和……王爷了。”
说到后面,她看了眼宋澜,宋澜正随意松了松袖口的护腕。
她不是第一次见穿着劲装的宋澜,那如松的气质,挺拔的背影,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果断,眉宇丰神俊朗,姿态飒然。
可惜,这人不是他,也不是她的人。
她趁着胭脂给她梳洗时,双手拍了拍脸颊,过了会儿,胭脂服侍完,周寅就来带着胭脂离开。
房中又只剩下华云晏和宋澜。
华云晏直挺挺躺在同张床上,宋澜在她一侧也躺下。
华云晏心里翻来覆去,心想又不是头一次同床共枕,她又轻轻拍了拍自己脸颊,却没想到这点细微的声音也让宋澜发现了。
他突然说:“拍自己干什么?”
华云晏一怔,她可不敢告诉他她需要清醒一点,于是小声回:“没……没什么。”
是的,她只是拍拍,不一定需要理由。
就这样子又走了几日,一日中午停下来休息时,忽然马车外传来一些妇人和孩子的声音,华云晏微微掀开帘子,就见不远处,一男一女和一个小孩跪在地上哭泣,几人形容都有些狼狈,好似经历了什么人祸。
果然,女人说:“大人,我们住在前面蔡家村,村子里有匪寇,求求大人帮忙驱赶!”
男人也哭着说:“老父老母都被杀死了!”
说完,小孩也大哭:“祖父、祖母没了!”
这一幕确实叫人动容,当场好几人都想冲去那村子看看是哪些匪寇这么嚣张,敢在大楚境内这么祸害百姓。
李思行前来禀报:“王爷,我们问清楚了,说是匪寇有三十多人,请王爷让属下带着十余人前去剿匪!”
华云晏本来也有些生气,但仔细看着被带下去休息的三人时,忽然有些疑惑,她扶住了车窗,她盯着那几人,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但她也不敢确认,只回头见了眼宋澜,小声说:“王爷能否问问李将军,他们这是不是一家人?”
宋澜瞥了她一样,并没有拒绝,说到:“李思行,方才那是一家人?”
李思行说:“对,他们一家逃了出来,可老人腿脚不好,没来得及,被匪寇杀了。”
说完,他又焦急地补充了一句:“王爷,让属下领着侍卫前往吧!”
华云晏有些紧张地按住宋澜的手臂,随后缓缓摇了摇头,小声说:“他们不是一家人。”
宋澜微微挑眉,反问:“何以见得?”
华云晏连忙拉着宋澜到窗口,指着不远处坐着的那一家人,细声说:“你看两个大人,额间都没有美人髻,但那个小孩却有……”
她声音压得低低的,说话时气息轻轻喷在宋澜耳侧,自己却没有察觉,只焦急地看着宋澜,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可信点,还说:
“……以前在伯府时,听丫鬟闲聊说过,大人有美人髻,小孩才有,大人没有,那小孩是一定没有的。”
她抬眼看宋澜,却看他盯着自己,她倏地住了嘴,回想着刚刚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这时,直到宋澜轻轻“嗯”了声,她才松了口气。
他坐直了身体,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耳垂,若有所思道:
“传下去,将三人抓起来,搜身。”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那男女的怒骂声,骂他们欺负良民,可很快,骂声戛然而止。
周寅几人再来报,说是在几人身上都搜到了匕首和毒药,随后呈了上来,好一会儿,前去探路的人回来了,前面确实有个村庄,不过不叫蔡家村,叫沙村,村里也没有遭匪祸。
这三人,实则是刺客。
作者有话要说: hello大家好,我是存稿箱,一日一度存稿箱君见面会开始了,欢迎大家和存稿箱握握手,因为此时的作者一定去打游戏了√。
第26章 匕首
这三人打算先把大部分侍卫引去一个不存在的“村”,然后趁机下手,等侍卫们发现上当时,也来不及了。
人是谁派的,倒是一猜就能猜出来,周寅本以为北境战况如此,太子再怎么样,也不会在这节骨眼上动王爷,所以所有人的防范心都不强。
只是没想到太子这么丧尽天良。
宋澜下了马车,那三人,连那个小孩也是,都死死盯着他。
“这些人是绯红阁的刺客。”周寅从他们的匕首上看出点端倪,判断道。
一个侍卫刚将小孩口中塞的布扯出来,准备问话时,却看那小孩忽然两眼无神,已经没气了。
原来小孩把藏在嘴里的毒药吃了。
宋澜微微皱眉,道:“不必审了,都处理了吧。”
李思行倍感后怕,要是以他的性子,这不就着了道?可恨太子阴险!他心里又庆幸,还好王爷及时发现不对。
于是李思行说:“王爷英明,竟能判断出他们的身份!”
宋澜神色一顿,说:“不是我判断的。”
说完,他看了眼不远处的马车,周寅和李思行也随之看过,只看那马车车帘轻轻一动,明显是有人在。
李思行也知道此行王爷带了个小跟班,便问:“是那个贴身小侍卫的主意?”
这回宋澜没有应,只是阔步朝马车走去。
李思行以他的脑瓜怎么也想不通,便问周寅:“到底怎么回事啊?”
周寅只好回他:“是是是,就是那小侍卫的主意。”
李思行又问:“这侍卫谁啊,我咋没听说王爷还有什么贴身侍卫呢?要做贴身侍卫,也轮不到他个新人,怎么找也得是你或者是我吧!”
周寅无语片刻,说:“你想放着你的少将军不做去做侍卫,可别拉着我,我还要做我的副都统呢。”
周寅想起当日和王爷说这计划时,其余几人都不知道,毕竟这事不好声张。
他好心提醒李思行:“想知道这贴身侍卫是谁?”
李思行点点头。
周寅说:“最近你们几次打赌王爷是留宿书房,还是卧房,明显是留宿卧房赢面大,你知道吧?”
李思行一直赌的书房,已经输了不少银两了,哼哧说:“知道啊,我媳妇本都要赔进去了。”
周寅笑说:“知道就好,接下来你还是少说话多做事吧!”
李思行嘟囔:“这和贴身侍卫有什么关系?”
周寅叹了句:“算了,榆木脑袋。”
就这样,李思行也没想通是怎么了,只抓了抓脑袋,就去督促手下把那三人的尸首处理了。
那边宋澜一上马车,华云晏正襟危坐,好像刚刚掀开车帘的人不是她似的。
等了会儿,宋澜坐好了,并没有说什么,华云晏这才偷偷看了他一眼,小声问:“他们都死了吗?”
宋澜“嗯”了声。
华云晏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她抬起眼,却看宋澜目光幽深,声音也有些低沉:“死的不是他们,就是我们。”
华云晏一愣,连忙摇头,小声说:“……我不是为他们惋惜,毕竟,要是死的是我们,谁为我们惋惜。”
宋澜似是有些惊讶,微微抬眼看她。
华云晏抿起嘴唇。
她真正叹气的是,宋澜贵为王爷,出行时却还会遇到这种蓄意谋杀事件,这王爷的日子并不舒心,这样不舒心的事还有许多,比如说他娶她,也是因为一纸圣旨。
她偷偷看了眼宋澜。
他正低下身子,从靴子后面抽出一把匕首,刀鞘看起来平平无奇,他抽出刀身,那锋利的刀刃在光下一片森冷。
华云晏一惊,眼睛转了转,他是不是要对她逼供,比如说她为什么知道小孩有美人髻,大人就一定有。
要和宋澜讲遗传学么?不过,她倒是觉得这个道理放在古代是怎么也讲不通的。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宋澜横着手上的匕首,道:“过来。”
华云晏一愣,垂下眼睛,挪了挪剩下,离他近了一点点。
宋澜没说什么,只看了她一眼。
华云晏咽了咽,只好乖顺地坐到宋澜手边,那明晃晃的刀锋离她不过一尺多,她心里惶惶,只看宋澜把匕首递到她面前。
“带着防身。”宋澜说。
华云晏轻轻“欸”了声。
她还以为宋澜要用刀做什么威吓她的事,不过显然是她忘了宋澜明明不需要多此一举就可以叫她乖乖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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