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赵礼——就是做了赵朋嗣子的那个赌鬼,在万客来赌了一夜,裤子都快输掉了。
同他一起的赌客嘲笑道:“怎么,输了就想走了?”
“别啊,知道什么叫否极泰来么?我说你输了一晚了也该转运了,再来,再来。”
赵礼经不住诱惑,红着眼按了手印,跟赌场借了一百块,结果全输了个干干净净。
等到天亮透了,他出了赌场,赌得昏昏沉沉的大脑才勉强清醒过来,他不由打了个激灵:昨晚输了一百多?!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怎么就输了那么多?明明上半夜还赢了不少,那些钱呢?那些钱呢?
那些钱……他想起来了,那些赢来的大洋,还没在手里捂热,就被他三两把输了出去。
他后来输红了眼,越输越想赢,越想赢就赌得越大,先跟相熟的朋友借了钱,等他都输了,人家也不肯再借了,他只得跟赌场借,结果也输了个精光!
天爷!这可怎么好?赌场的钱是赖得掉的么?
上次那个老赖最后怎么着?一只手一条腿,全让人砍了去!
赵礼打了个寒颤,他可不想落得那样的下场。
真要付一百多块的赌资,他也不是付不起,可那样势必会被他爹知晓,被他爹知晓了,怕不是要被吊起来打。
赵礼心情十分沉重,他拖着郁郁的步伐来到铺子,刚到铺子前,就闻到一股恶臭,定睛一看,原来大门上被人泼满了大粪!
他下意识大骂:“哪个龟孙泼粪泼到爷爷门上来了!”
铺子外已围了一圈人,纵然被迎面扑来的臭味臭得直捂鼻子,也绝不肯轻易离开,誓要看完热闹才肯罢休。
周太太专赶了个早来瞧热闹,她夹杂在人群里,煽风点火的冷嘲道:“指不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被人泼粪泼上了门。”
赵礼刚输了钱,心里正不痛快,闻言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横眉怒目道:“你个臭娘们说啥?”
周太太被吓了一跳,故作镇定道:“本……本来就是,便是你没做什么,别人也没做?”
她意有所指,赵礼心有所动,瞬间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正可以解决他目前的难关。
只因恰逢其会,赵礼定下毒计,偏顾一己之私,哪管他人死活。
作者有话要说:
一轮答辩过了紧接着又是二轮……
啊,今晚又是快乐的通宵!
加油,连头都没时间洗的油头女孩绝不认输
第35章
“我说堂婶,你要是有了相好,想再走一步,直接说就是了,何必偷偷摸摸的做下丑事呢?”赵礼一脸鄙薄,他专挑了容真真不在的时候来,就是为免这丫头片子一张利嘴能说会道,赵二上回翻船的事儿他可还记着呢。
潘二娘正做着针线,她上周接的活儿明日就要交了,半刻也不敢耽搁,见赵礼没头没脑的闯进来,她已不很气愤——这个混帐王八羔子,做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
可这几句话,却将她说懵了。
初一听闻,她还没反应过来,谁能料到会有这么大一盆脏水泼上身呢?
至于门外泼粪这桩事,她也没太在意,想来是赵礼做事不周,惹了麻烦,反正她也拿不到铺子里得钱,索性也不去管。
她万万没想到,赵礼会借题发挥,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你胡说些什么?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潘二娘气得脖子都胀红了,一口牙咬得咯咯响,她又羞又急,恨不能张口咬死这混帐。
赵礼当然知道她没做见不得人的事,但他却要这么说:“人家都泼粪泼到门上来了,你还不承认?咱们赵家从未出过这样的笑话,合族上下的脸都叫你给丢尽了。”
“是谁泼的粪?你叫她来,我与她当面说!”
“这我怎么知道?总归是你行事不端,才闹出这些事来。”赵礼不耐道,他一双贼眼打量着俊俏的年轻寡妇。
肤色这般白净,体态也很婀娜,现今没做丑事,今后也保不准,这样想着,他一点也不觉亏心了。
只可惜,到底是自个儿名义上的母亲,不好上手,不过等发了这注绝户财,多的是美人可享,清吟小班里不都是柔顺貌美的女子么?
他胡乱想着,听得潘二娘在骂:“亏心缺德的玩意儿,你出去,你出去,不要脏了我的地儿。”
赵礼冷哼一声:“便是我出去了,你当逃得了么?识趣些就自个儿出了赵家门罢,你又没为赵家留下一儿半女,咱家还是能容你走的,吃着赵家的饭,却要去勾搭奸夫,等族老们上了门……”
……
这边潘二娘白着脸暗自气苦,那头周老板正同几个狐朋狗友在丰泉楼吹牛打屁。
单老二夹了一块酱焖鸭,用筷子举着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遗憾道:“丰泉楼的鸭子没有五福楼的好,忒油了些。”
他又呷了一口黄酒:“这酒劲儿也不足。”
“嘿,你个单老二,难不成还真是来吃饭的不成?”周老板戏谑道,他飞快在来往的年轻女招待身上睃一眼,“这是赏花地,不是饭店。”
“嘿嘿……”众人都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丰泉楼大厨手艺平平,跟五福楼没得比,原先没女招待时,生意一直半死不活的,眼看着就要开不下去——事实上这儿的老板差点儿连裤衩都要亏掉了。
没奈何,老板只得把这吞金子的酒楼给卖掉,然而终究是没出手,因为就在这危难关头,一位有着大智慧的恩公指点了几句,从此丰泉楼便有了女招待,半死不活的酒楼立马便起死回生。
直到现在,丰泉楼的老板还恭恭敬敬的称那位恩公为“先生”呢。
那些女招待都是样貌美丽的贫家女子,美丽,能吸引无数好色的“食客”,贫苦,让这些女子不得不吃了暗亏。
在这儿做女招待,被揩油是常事,有时人家专同她们说一些下流的荤话,有时也拧一把屁股,摸摸腿和胸,可若为此辞了工,一家子就得去喝西北风。
女招待们几乎都是这么自我安慰的:总算没落到下三烂的去处,只不过被摸摸而已,又不是掉快肉,等还了债/攒够钱/爹娘病好/交够弟弟学费就收手不做了。
然而,干上几年后,很少有姑娘不滑向更深处的。
丰厚的薪资和赏钱,抵掉了一切羞耻与不安,从难堪到麻木到满不在乎,只要周围有一个人堕落,堕落者就会像病毒一样,传染更多的好女子。
方姐是丰泉楼的一名女招待,相比其他大多念过两年书的女招待来说——是的,事情就是这么可怕,能念书的女子,大多是家境好又受宠的女儿,可一遭落了难,就成了个贱物,摆在货架上任人赏玩,方姐没念过书,她打一落地家里就穷得四壁光,没过上一天好 日子,可凭借着一张老天赏的脸,她进了丰泉楼。
要知道当时一起应聘的二十多个姑娘,有十几个都念过书,甚至有几个还是小学毕业了的,可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女子,硬是靠着美貌把这些有文化的姑娘们挤了下来。
啊,那些念过书的姑娘,甚至为失去一份卖笑的工作而气得嚎啕大哭呢。
一个人,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就不再是人了,她变成了一个什么物件儿,只要有钱,不管是脏的还是臭的,物件儿都能叫人随意使唤。
方姐来了丰泉楼后呢,她能吃得起好饭,穿得起好衣,脸上也能涂脂抹粉。
她是个有成算的姑娘,也并未想着有泼天富贵,只想趁着年轻,攒一笔傍身钱,回乡下买两亩地,也他娘的做回地主老爷。
周老板的目光粘在她身上,方姐今日穿了件大开叉的绿牡丹旗袍,侧边儿一直开到腿根,寻常人是不敢开这么高的,她盘着一团蓬松如云的发,乌黑黑轻飘飘,十分美丽,脸上搽了细白匀净的粉,肌肤柔软细腻,行走间腰肢轻软如柳条。
周老板喊道:“方姐,方姐你今日用的什么香?把我的魂都要勾掉了。”
方姐远远的白他一眼,嫌弃的挥了挥手,像赶走一只讨厌的苍蝇一般,手腕上系的雪白丝绢轻盈的飞扬,如飘飞的柳絮在身周浮动,她很不耐的直接离开了。
这也并不奇怪,方姐实在生得美丽,如今她是这儿的镇楼花,寻常人也不得她的服侍的。
而周老板一行只略有几个身家,连常来这儿吃饭也不能够,更别提能有多少赏钱了,方姐能理他才怪。
周老板也不着恼,事实上方姐精得很,真正的贵客她才不敢发脾气呢,只有周老板这一流的,便是美人踢他一脚,他也觉得这脚丫子香得很。
熊三大笑道:“老周,人家不稀得理你哩,你要赏花,花却不给你赏。”
周老板摆摆手道:“这样的名花也赏她不起。”
“可惜了,美人虽好,却只能干瞧两眼。”
说到美人,周老板忽然猥鄙一笑:“你们还记得做丧葬的赵大么?”
“怎么不记得?一个大大的倒霉鬼,好不容易挣下偌大一个家私,还没来得及享用,就叫阎王爷叫去了,听说家私尽落入同族之人手里了。”
“他人都死了这么久了,还能有什么新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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