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瞻随意点了下头,说:“切忌不可伤及这县里的百姓。”
“正是这个意思。”江太傅点头,“消息已经送到了阳遥郡,阳遥郡的郡守汤修明应当早就等着咱们过去。汤修明这个人精明得很。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巴结的机会。”
卫瞻懒得听这些,随口丢下一句“你看着办吧”,便进了屋。
江太傅望着卫瞻进屋的背影,摇了摇头。按照他的计划,他们并不避开刺客,反而聘了镖局相送,做得大摇大摆,想来这个时候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京中。
卫瞻推门进来,瞥了霍澜音一眼,说:“娘子,为夫给你带了夜宵。”
霍澜音跪在土炕上,正在摸索着笨拙铺床。
霍澜音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不由想起中午卫瞻贴着她耳朵说的那句过分话。若卫瞻的目的当真是将她喂撑给她擦屎擦尿那也太可怕了……
她忙说:“晚上吃了好些,不饿的。”
“那可不成。”卫瞻坐在炕边,用勺子敲着碗沿,声音清脆。他冷梆梆地再次开口:“孤亲自去厨房端来的夜宵,泥泥真的不吃?”
听着卫瞻趾高气扬的口吻,霍澜音反倒松了口气——他这样才正常些。
霍澜音跪坐下来,面朝向卫瞻的方向,好声好语:“殿下,我真的吃不下。”
“鸡蛋羹而已,吃两口就行。”卫瞻重复,“就两口。”
霍澜音朝卫瞻挪了挪,伸手去接。
“张嘴。”
霍澜音听话地温顺张开嘴,像等着投喂的燕雀,由着卫瞻喂了她两口香甜可口的鸡蛋羹。
卫瞻果真只喂了霍澜音两口。
卫瞻把鸡蛋羹放在一旁,有些失望。
他捏着霍澜音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细瞧这张动人的面容。
他不是第一次喂霍澜音吃东西了,可今天这两次的效果都不尽如人意。他有点怀念这只小泥人变身小野猫勾引他的骚样子。
他说:“刚才的鸡蛋羹里放了催情的药,一会儿孤的小泥泥就会把自己脱光光,不知道会主动成什么鬼样子。”
霍澜音惊了,手中握着的被角也落了下去。
卫瞻松了手,四仰八叉地躺到土炕一侧,睡觉。
霍澜音仍旧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好一会儿,才挪到土炕另一侧。她摸索着,让自己紧贴着另一侧的墙壁,然后用两层被子将自己裹起来,不安地缩在角落里。
她在等待,等待药效。
大约过了两刻钟,霍澜音才迟疑地开口:“殿下骗人的?”
“哈。”卫瞻一下子笑出声来。
霍澜音松了口气的同时,恼得随手抓起一侧的枕头朝卫瞻砸了过去。
卫瞻“呸”了一声,说:“砸就砸,袖子里的泥甩出来了。”
霍澜音不想理他,面朝土炕里侧躺下来,缩进被子里睡觉。
卫瞻支着下巴,看着又缩成虫蛹的小猫儿,说:“离墙远些,墙上有蜘蛛。”
霍澜音身子颤了一下,她又缩了缩,把头全埋进被子里。
卫瞻把枕头又朝霍澜音扔过去,去砸她的屁股。
“音音,过来些。”
霍澜音攥着蒙头的被子,闷声说:“殿下欺负人,不去。”
卫瞻伸出脚,轻轻踢了踢霍澜音的屁股。
“过来,泥泥听话。”
“就不!”霍澜音捂住自己的耳朵。她发现这男人有病,一直依着他,他就一副欠钱脸。偶尔不依着他闹些小脾气才有用。何况刚刚霍澜音是真的有些被吓着了。她可不想吃那种药。她投怀送抱是一回事,靠药物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是另一回事。
卫瞻忽然不耐烦地起身,将霍澜音连人带被子拉过来,像剥粽子一样将裹在霍澜音身上的被子扯开,然后跨坐在霍澜音的腰上。
“音音,你不听话。”卫瞻沉声。
霍澜音不信身上全是泥的情况下,卫瞻会有胃口动她。她索性偏过脸去,轻哼了一声。
望着霍澜音蒙着红绸的侧脸,目光落在她软软的唇上,卫瞻轻轻舔了一圈牙齿。他问:“音音,你知道吹箫吗?”
“我不会这个,什么吹箫吹笛子的都不会。”
卫瞻笑了,夸奖:“好孩子。”
霍澜音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第39章
霍澜音只好说:“殿下要实在喜欢,等到了西荒我去找个师傅学一学。”
卫瞻大笑了两声,语气古怪:“那可不成,不准跟旁人学。也没人有胆子教你这个。”
霍澜音不懂卫瞻在说什么,也不想再说这个。她伸手去推卫瞻,软声细语地抱怨:“殿下很重,你下去。”
卫瞻听着,觉得她的抱怨都像一种撒娇。
卫瞻抓住霍澜音的手腕,她的袖子向下滑,露出涂着泥的小臂。斑驳的泥块看得卫瞻皱了眉。
他刚要放下霍澜音的手,不经意间看见霍澜音小臂上皲裂的泥块间的小红点。他用指腹蹭了蹭,蹭去一块脏泥,发现霍澜音涂了泥的肌肤红红的,还起着零星小红点。
卫瞻挠了一下,问:“痒吗?”
霍澜音点头:“痒,还疼。”
卫瞻大手一扯,扯开霍澜音的衣襟,连心衣也被他扯到一旁。他弓起的食指蹭了蹭霍澜音锁骨下涂了泥的地方。没想到泥下起的小红点比她小臂上还要多。
霍澜音揉了揉手腕,蹙起眉。
卫瞻眼前浮现往昔霍澜音在他身下轻颤时的凝脂雪肌。肤如凝脂,皓白香软。
他立刻从霍澜音身上下来,丢下一句:“把衣服整理好,立刻出发。”
霍澜音听着卫瞻推门出去,有些懵。
他怎么了?
她撑着坐起来,摸索着整理衣服。她刚将衣服整理好,卫瞻重新推门进来。
“殿下?”
卫瞻没吱声,扯过一旁的被子将霍澜音裹起来,拦腰连人带被子地抗在肩上,大步往外走。
霍澜音被卫瞻抗在肩上,一颠一颠的。
直到坐在马背上,她也是裹着被子,侧坐在卫瞻怀里。她的双手从裹着她的被子里探出来,在颠簸的马背上摸索着,时刻害怕跌下去。一手握着身后的马鞍,另一只手摸索到卫瞻的小臂,攥着他的袖子。
卫瞻瞥了她一眼,笑她胆子小。
霍澜音不知道,她喊:“莺时?”
莺时赶忙应了一声。
霍澜音这才放下心来。知道莺时在身边,没有被半路丢下,她才能安心。
跟在后面的江太傅一连打了个三个哈欠,他是刚睡着就被喊醒,困得很。他哈欠连天地说:“那些刺客以为咱们往阳遥郡去了,已经追了去,并不在玉克县周围。不是说在玉克县多住几日……”
霍澜音听着后面江太傅的话,微微蹙起眉心。
他们原本是打算在玉克县多住几日的?那为何卫瞻会突然下令启程?
霍澜音不得不想起刚刚在屋子里时,卫瞻忽然要立刻动身之前的事情。她向后抓着马鞍的手收回来,挠了挠她另一只手腕发痒的地方。
是因为她吗?
霍澜音有些不敢想。
偏偏这个时候马高高跳起,越过倾斜的树干。霍澜音屁股被颠得离开马背,重新落下来时,她坐不稳,身子朝后仰。霍澜音还没有来得及惊慌,后背撞在卫瞻的手臂上。她摸索着抓住卫瞻硬邦邦的手臂,重新坐稳身子。后知后觉地发现卫瞻双臂环在她身侧护着她。
霍澜音轻轻垂下眼睛。
在颠簸的马背上,她想起离开西泽前周父苦口婆心说的那番话。
至少,卫瞻可以护她。
这小半个月的相处,不管他脾气多差,到底是护过她的。
霍澜音冷静思量,甚至想过倘若这辈子跟着卫瞻,她不可能争宠自然会尽量远离那些勾心斗角的纷争,最坏的结果大概是打入不见天日的冷宫。
凉风一吹,她顿时又清醒过来。
不,这不是她要的生活,她不想困在一院一室枯萎下去。更不愿意为一个她并不喜欢的人守着一辈子。宁愿守着阿娘,守着莺时,哪怕养三俩猫猫狗狗陪着守着,也比为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耗上一辈子更值得。还没到认命的时候,她不能这么早认命。
“冷吗?”卫瞻忽然问。
“啊……?”霍澜音有点没反应过来。
卫瞻目视前方,随手将身前的霍澜音又往怀里拽了拽。他扯着他肩上的斗篷,顺便将怀里的霍澜音也裹进怀里。
霍澜音重新低下头,轻轻抿起唇。
寒冬腊月的夜里的确很冷,何况还要在有风的冬夜里骑马。下半夜,霍澜音再也不怪卫瞻用棉被裹着她出来了,她扯了扯棉被,将自己好好裹起来抵抗寒风。又有风寒药的缘故,就算是这么冷这么颠簸,她还是犯了困。
胳膊上一沉,卫瞻诧异地低头去看。
霍澜音双手搭在卫瞻的小臂,困得不由自主低下头,将下巴搭在自己的手背上,靠着卫瞻的手臂睡着了。
还真像一只小猫儿。
卫瞻收回视线,继续赶路。
黎明前,那些刺客果真又出现。距离阳遥郡已不远,卫瞻下令加速赶路。马速变快,也变得更颠簸。霍澜音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她隐约听见江太傅跟奚海生说阳遥郡的郡守汤修明如何势力,必然会借机讨好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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