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经和屋子里的颜色融为一体了,没想到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十月,十一月,十二月,还是干脆是好几年之后了?
没想到我这一睡,已经这么长时间了。
想起在我昏迷之前耳边响起的机械音,我不禁无奈的叹息一声,任务失败,也就意味着,三叶彻底死了,不再有救活的可能性了。
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好的朋友,永远的离我而去了。
一想到过去的将近十年的生活,和三叶相处的点点滴滴,我觉得自己的心都酸了。
这个世界里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老师,银时,三叶,都离我而去,再也无法相见。
“伊崎医生,0208病房的病人醒了。”沙沙的对讲机电流声响起,“知道了,马上就到。”
我看着刚刚走进来的护士,“请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护士公事公办的说道:“病人你已经昏迷四个月了,今天是十一月十一日。请问病人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今天是光棍节啊,我心里轻轻笑道,看来我真的是要注定孤独一生了呢。
走进来的伊崎医生居然就是给三叶确诊白诅的那个医生,虽然我知道三叶的病和他一丁点关系也没有,但是内心总有一种迁怒的冲动,其结果就是我没有开口说话。
伊崎医生有些话痨,跟我说起我的症状的时候,一直都是喋喋不休,生怕我忘记了什么自我治疗方法。
他告诉我,我得的病并不算严重,急性呼吸衰竭,配合呼吸机和药物治疗,最多几年就能康复。
我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等他离开之后,嘴里泛起一丝苦涩。
任务失败的惩罚看来已经远远超过我的预估了。
医生把病情说轻松了或许很有可能是真的而不是想骗钱,不过我都已经感受到现在的呼吸困难他还这么说,只怕我很有可能就要布上三叶的老路。
更何况,这可是任务失败的惩罚啊。
我可能要命不久矣了,对于一个早就死过一次的人而言,死亡所带来的痛苦早早就尝受过,现在反而十分轻易的就接受了现状。
生无可恋。大概很多即将死亡而不感到恐惧的人都是我这样的想法吧。
我醒来之后不久,陆陆续续的就有人来到医院看我了,只是,除了阿妙和小九是结伴而来的之外,剩下的几个人竟然都是自己来的。
神乐和新八即使是前后脚到的,进了病房之后除了和我说了几句话问候两声之外,就再也没和对方说一个字,就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一下。
我看着心疼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劝他们,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
没有人让我看向了,神乐和新八之间的桥梁,我能求助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这样一个事实,就这样摆在我的眼前,我的心情立刻又糟糕了几分,想着想着,喉咙一阵发痒,我轻咳了一下试图缓解发痒的感觉,然而不但没有止住,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我剧烈的咳着,从嗓子到胸腔都难受的不行,整个人身子都弓了起来,神乐立刻过来给我顺气。
好半天,我几乎是咳到干呕才停了下来,新八递过来了一杯水,我冲他笑笑,接过来一饮而尽,盖住了喉咙里即将涌出来的血腥味。
自从我清醒开始,这种剧烈的咳嗽就每日都像打卡签到一样的陪着我,不惧风雪,寒暑无休。这样说或许有些夸张,但是我现在的状况却就是这个样子。
呼吸衰竭也会这样吗,咳着咳着血腥味就涌出来?
他们始终不能一直在医院陪着我,刚醒的几天还有人轮流看护,后来就都被我赶回去了,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在这种情况下,我这间小小的病房先后迎来了几位出乎意料的探访者。
十二月里的一个深夜,我的失眠越发的厉害,一天在床上能躺二十个小时,想睡就睡,也不怪我晚上睡不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调查好了我的作息规律,在我最清醒的时候,胧来了。
看到胧的那一刻,我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连忙装作病发的样子,脸上有点发烫,差点就因为口水被呛死而不是病死的,相比起来,我宁愿选择病死。
胧在月光投射的阴影里站着,并没有一丝杀气,见我咳完了,也没张嘴说一句话。
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于是首先开口,“好久不见。”
胧小幅度的点了点头,继续无言。
我无语的扯了扯嘴角,没事大半夜的跑别人的单人病房来是何居心啊。见他不说话,我也不想理他,但是就这么睡觉又睡不着,索性找一个话题聊一聊。
“能不能,告诉我有关松阳老师的事情?”
胧的表情没有变,应该说是连目光的朝向都没变,依旧直直的往前看,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走神了。
时间就像是停滞了很长时间一样,过了很久,胧才平淡的说道:“松阳曾经是我这一代天照院奈落的最强者,也是上一代胧的继承人,当年的奈落三羽之首,曾经的实力远远超过我和骸。”
“骸,不是信女小姐吗?据我所知,她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吧。”
胧点头,“确实,是上一代的骸,奈落三羽的名字是代代继承的,原本应该由他继承胧的名字,但是在二十一年前,天人入侵,前代胧决定为天道众效力,于是松阳诈死叛出了天道众,回到老家长州萩城开了一个村塾。”
听到了胧的解释,我在心里默默对比了一下佐佐木的调查结果,大致上都是一样的,而胧说的明显要更深入一些。
“从天照院成立至今,没有人能够活着带着天照院的秘密离开,到现在为止也一样。”说着话的胧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事到如今,我能做的,也只有一声叹息了。
胧的离去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地球的白诅扩散恐怖,天道众见势,最终决定放弃地球,还把天照院的人统统带走了,只留下年轻的幕府将军苦苦支撑。
天道众的离开对于地球而言,既好也坏,没有人再妨碍幕府的权利,一桥派这下完全可以放开手脚的对付南纪派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幕臣,不过我估计,一桥派只怕也快要战略撤退出地球了。
证据?现在站在我面前的高杉晋助就是证据。
“只见到跑的,来的倒是头一个。”我难得开着玩笑说话。
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残破不堪的江户的晋助转过身子嘲讽似的看着我,“特地来送你一程。”
我笑着看向雪白的天花板,“多谢了,死之前还多了一个人惦记我,不过你要真是惦记我的话,礼金就多出一点吧,这样的话就算是过了奈何桥我也会谢谢你的。”说着,我就笑眯了眼。
最近已经开始有咳血现象了,外面虽是一片破败的景象,花草盛开的却十分茂盛美丽,也不知道这么美丽的景色,我还能看几回。
想起以往的岁月,对比现在,早已物是人非,大家死的死,散的散,永远也聚不到一起了。
我看着晋助的侧脸,发自内心的笑出了声,“说真的,晋助,真的很谢谢你,还能赶来看我最后一面,”我又越过晋助看向窗外,“不像假发那个魂淡,连最后一面也见不成。”
“假发不算是魂淡,他只是白痴而已。”晋助说道。
我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会开玩笑的晋助,我是多少年没有见到了,真是怀念啊。
晋助看我笑的开心,平静的继续看向窗外,不过他的嘴角也挑起了微笑。
“咳咳,咳咳咳——”乐极生悲这个词实在是太适合我了,不顾身体的张狂大笑,让我又开始了剧烈的咳嗽,这一次比以往来的更厉害,疼痛的感觉一直不断,整个胸腔都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喉咙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到最后,我捂着嘴的手心都被濡湿了。
我从床头扯了一张纸,仔细的把手心的血迹擦干净,扔到了病床边的垃圾桶里,那里面已经有半桶的纸团了。
“见笑了。”我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眼前出现了一个小瓶子,我疑惑的看向拿着瓶子的晋助,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窗子走了过来,手里还拿了这个瓶子。
“特效药,吃了能不这么疼。”晋助把瓶子扔到我的手边。
我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是一种从来没见过的文字,看起来应该是外星的药,也不知道晋助是什么时候得到的。
“这个不会是安乐死吧,欺负我不懂外星语?”
晋助站在床头俯视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别着急,死之前好歹再瞻仰一下晋助大人伟岸的身姿,别说,晋助,这么看你的话,你可真的很高啊。”我没管晋助立刻就黑了的脸,把头埋在被子里闷头大笑。
“高杉!站——”我在被子里居然听见了土方的声音,一想到警察和通缉犯现在都在这间病房里,我就一个头两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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