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莹哭红了双眼,抽噎着问:“真的能行吗?”
得到二夫人肯定的回答,她又恢复了斗志,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等侯爷多见她几次,或许不会那么排斥了,她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病弱的顾氏吗?
顾澜在院子里顾影自怜了一会儿,然后谁也没带,自己来到周廷焱的书房外,她也不使人通传,默默坐在了院里的石桌旁,书房外的下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周顺出来时瞧见了,过来问她:“夫人,侯爷那边……”
顾澜懂事道:“我知道,我不进去,就在这里等着侯爷。”
周顺为难,侯爷一忙起来说不定得到后半夜,夫人身子弱,别再吹了夜风病倒了。
他也没告诉顾澜,自作主张进去禀报了,当然碰了一鼻子灰。
“让她走。”周廷焱还没消气,声音冷硬。
顾澜在外头听见了,委屈的红了眼睛,那小可怜的模样,下人们看了都不忍心。
周顺不知又低声说了句什么,周廷焱仍然火气不减。
“她不走你不会给送回去,蠢笨。”
眼看着是没辙了,周顺正打算出来送顾澜回去,就听外面忽然想起了一阵绵软清甜的歌声,仔细一听,是有人在唱小曲呢。
周廷焱耳朵动了动,随即不着痕迹的侧耳细听,这听着像顾澜的声音。
他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就见顾澜一手拄着石桌,怔怔地望着书房的门,一支小曲唱的凄凉哀婉,我见犹怜。
“盼君多垂怜,妾心尤惴惴。”
“西风断妄念,空夜冷烛光。”
……
周廷焱莫名觉得心中空了一瞬,愣愣地看着那个伤心而不自知的女子落下泪来。
他就知道,她还是吃醋了。
作者有话要说:词瞎编的,勿怪勿怪。
第15章
一支小曲道尽了落寞苦楚,顾澜声音本就偏软,又带了一丝清甜,听上去颇有一种缠绵之意,书房外的下人听得呆了,直愣愣的看着这位惹人怜惜的侯夫人,到底是什么人能忍心伤害这样的女子。
周廷焱察觉到周围下人的反应,心里生出了一种藏好的宝贝被人窥探的愤怒,他合上窗户,在周顺惊讶的目光中,打开了书房的门,冷眸盯着院子里仍在轻声哼唱的女子,恼怒道:“过来。”
顾澜鼻尖轻轻一抽,一声婉转的低泣在静夜里格外清晰,周廷焱身形一滞,从书房里跨出一步,脸上也不似刚才那样冷漠。
“还不进来?”他挑眉问她。
顾澜脸上绽开一个笑容,秋水般的眸也亮起来,专注的看着周廷焱走向他,周廷焱偏过头,脸上有些不自然,但他的余光一直瞄着顾澜,看她什么都不顾,一脸欢喜的朝自己走过来,一晚上的郁气就这么烟消云散。
小丫头到了他面前,眼中还有一丝紧张和害怕,越是着急掩饰就越明显,她懊恼的低下头,声音乖的让人心疼:“侯爷,你别气了,好不好?”
周廷焱怔了怔,微微垂下目光看她,顾澜今年十五,从小不被亲生父亲喜爱,在顾家受尽了委屈。她嫁给他,小心翼翼,乖巧懂事,在镇北侯府,他成了她头顶的一片天,周廷焱从不怀疑初见时顾澜那一句仰慕他,但他细想,又觉得她多半是想得他庇护,少有几分少女心思。
想到此,周廷焱不得不承认他这气来的莫名其妙,她或许还不懂女子间为了男子争风吃醋,别人的龌龊心思,反倒不及自己生气不理她,来的让她惶恐难过。
他想明白了也不再冷着一张脸,伸手给她,说道:“进来说话。”
顾澜把小手放在他的掌心,周廷焱拧起眉峰,手这么凉,到底出来多久了,他不说话,脸色阴沉地皱眉,顾澜看见了不由瑟缩了一下,周廷焱轻轻揽住她,把她带进了书房。
周顺极有眼色的带上门出去了,他挡在门口隔绝了众人的好奇的目光,驱赶着挥手。
“看什么,出去不许胡说八道。”
书房的下人都是周廷焱的心腹,自然不会多说,但别人可就未必了。顾澜前脚刚进书房,后脚就有人把这事传到二夫人那边去了。
婉莹傍晚只顾着哭没有吃晚饭,二夫人过来劝着她吃了点清粥小菜,吃完正闲聊,那边一个丫鬟跑进来,对二夫人说:“夫人,侯夫人去书房了。”
二夫人冷嘲热讽:“侯爷生气了哪是那么容易挽回的,吃闭门羹了吧。”
小丫鬟点头,二夫人满脸写着得意,心说这顾氏不过如此嘛,没等她笑出来,小丫鬟又说:“一开始侯爷没叫她进去,后来她在外头唱了首小曲,侯爷就让进了。”
“什么?”二夫人一惊,差点失手打翻茶盏。“唱的什么,你细说来。”
小丫鬟便给她学了几句,二夫人听着那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赶紧让小丫鬟别唱了。
“这唱的什么,伤风败俗,哪有正经人家的姑娘学这个。”她一脸鄙夷,却又暗自动了心思,目光灼灼的看着婉莹。
“表姐,怎么了?”
二夫人转身走到房里那把琴边上,指着琴问婉莹:“我记着你会弹琴。”
婉莹心里明白了她的打算,却还是问道:“会啊,表姐到底怎么了?”
二夫人笑了笑:“这要是管用当然不能便宜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只会唱点闺怨小曲算不上什么,她们婉莹可是会弹琴写词的才女呢,到时候一对比,还不高下立见。
顾澜一进书房就乖乖立在周廷焱身边,看他处理一些紧急的公事,周廷焱虽然觉得她在身边,让他偶尔分心,但也没有赶她走,方才顾澜可怜的样子在他脑中徘徊不去,对着这样的她,他说不出一句重话。
放下一份急报,周廷焱抬眸看她,“还冷吗?”
顾澜摇摇头,小口小口喝着汤,厨房刚送来的什锦丸子,热乎乎的直冒气,她用勺舀了一个丸子,小心的咬一口,鲜甜的汤汁冒出来,吃的一脸满足。
周廷焱抬手指着书房另一边的矮桌,道:“去那边坐着吃。”
顾澜委屈的看着他,大眼睛眨呀眨,眼里水汽弥漫,周廷焱只得忍了:“吃吧,坐这里。”
他把看完的公文归置到一边,让出了自己的座椅,按着顾澜让她坐好,然后垂首站在旁边,看着她嘴里一鼓一鼓的咬丸子。
这种感觉荒谬又新奇,周廷焱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站在书房的桌案旁,看一个女子吃东西。
顾澜仰起脸,目若灿星,“侯爷,你吃吗?”
“不了。”周廷焱拾起一卷书,心不在焉的看起来,视线偶尔落在她红润的唇上,不过片刻就会躲避般移开。
顾澜吃饱了,把碗推到一旁,双手撑起头看他,看两眼就忍不住打哈欠了,周廷焱察觉,问道:“困了?”
小丫头掩饰的摇头,“不困。”可她眼里的困顿都要溢出来了,周廷焱用书卷轻轻敲她额头。
“回去睡吧。”他叫来周顺,吩咐他送顾澜回去,顾澜走到门口,周廷焱想起了什么,问道:“那曲子谁教你的?”
顾澜闻言情绪有些低落,“小时候我娘唱给我听的。”
周廷焱没再多说什么,摆手示意周顺送她回去,书房里还有独属于女子的甜香,他重新坐回去,浑身都被这种香甜软糯的气息包围了,那卷书很久没能翻动一页。
第二天,周廷焱忙到傍晚才回府,宁州府连日多雨,水涨起来把河堤淹了,送往赈灾的粮款又出了问题,刚报上来,死了一个五品同知,说是贪墨赈灾粮款畏罪自杀的,议政司一群老臣吵吵嚷嚷,迟迟拿不来一个章程,周廷焱听了半日,直到现在头还疼着。
他简单吃了点东西,又在书房里想对策,总不能一直没有决断,恰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一阵琴音,还伴着女子柔婉的吟唱声。
周廷焱捏了捏眉心,头痛加剧,刚想了一半的对策就这么被打断了,他扔了桌上的镇纸,咣当一声砸在门上。
“周顺,滚进来。”
主子不耐烦,周顺缩着脖子不敢大声说话,“侯爷,有什么吩咐?”
周廷焱指着外头,脾气差的要冒火,“什么声音?”
周顺愣愣的回答:“像是琴声。”
“谁问你这个,把弹琴的人轰走,琴给爷毁了,办不好你有多远滚多远。”
“唉,属下这就去。”周顺应了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老虎正在气头上,惹不得。
与此同时,顾澜在小院里散步消食,也听到了琴音,彩珠愤怒的进来,说:“姑娘,奴婢刚才看见厨房的小桃,她说表姑娘在凉亭里弹琴呢,那亭子跟咱们雪园就一墙之隔,离侯爷的书房可近了,侯爷这时候一定听见了。”
顾澜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十分有闲情逸致的让腊月搬张椅子过来,嘴里夸道:“挺好听的。”
她来侯府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吃得好不说,吃完还有人弹琴唱曲,简直不要太开心。
尤氏看她这样子,叹息着摇摇头,进去给她铺床了。
凉亭里,婉莹一边弹一边问青梅,“有人过来吗?”
青梅知道她想的什么,装装样子看着那边,嘴里敷衍道:“没呢,您再弹一会儿吧,兴许已经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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