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婚人与证婚人的陪同下,傅绍铮缓缓的下台走向他的新娘。
观礼的人群不由自主的发出低低的赞叹声,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跟在司花女童身后,缓步而出的新娘身上,掌声如排山倒海一般,经久不绝。
一直以来,关于大帅夫人的种种猜想,至此方算有了一个圆满的解答,每一双眼睛都在看着这个女子,一身纯白色的乔其纱礼服素雅飘逸,却又很好地勾勒出了她纤柔曼妙的身形,礼服下摆长长的软缎轻纱,饰以水晶和珍珠,清雅而华贵,由一双身穿黑色丝绒衣和白色缎子背心的孩童司持,随着她前行的脚步,微微地摇曳着。
即便之前有种种传言,而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乌有。在所有人眼里,没有臭名昭著,没有戏子的标签,只有一个能与傅绍铮比肩的大帅夫人。
她手捧着由银色缎带系着的粉色玫瑰花束,挽了父亲的手,姿态优雅而又落落大方的走来,微微的笑着,温柔顾盼,那纯真美好的笑意绽在她宛如新月清辉、花树堆雪一般的娉婷丽颜之上,生生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她走了过去,空气中仿佛还留有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恍惚间,只让人生出错觉,仿佛她所行的每一步,均是步步生莲。
那一种光彩照人又不失肃穆端庄的美丽,极是动人心弦,就连严肃矜重如高官江老者,也都不由得顾盼几次。
四位身著绯红软缎长裙礼服的女傧相,都围在新娘的身边,她们本也是淮平和北城才貌双全的小姐,可是此刻,在光彩照人的新娘子跟前,却统统都黯然失色,成了被人们忽视的对象。
此时此刻,众人的眼中只看得见新娘一人,而各自心中却又都不约而同的升起了一个念头,原来如此,果然如此,也难怪了那傅帅爷会为了她冲冠一怒,美人名将,相得益彰呐!
傅绍铮缓缓将手伸向了他的新娘,自她步入礼堂的那一刻起,他的眼光就没有自她身上移开过分毫。
傅怀和牵着女儿的手,将她一直交到傅绍铮手中。
傅绍铮先是对着顾怀和欠身致意,然后握住了他放在他掌心当中的纤柔小手,一点一点慢慢的收紧,就像是握住,他毕生珍视的宝贝一样。
顾知予面上虽是带着微笑,可心底却免不了的一直微微紧张着,就生怕自己哪儿出了错。
这毕竟美的像一场梦,这场梦她以前梦到过无数次,可醒来均是泡影,她生怕这一次又会醒来。
可是现在,他握着她的手是那样的平稳有力,她渐渐的觉得安心,忍不住轻轻的回握,那一瞬间他低首对她而笑,掌心相暖,指间缠绵。
她慢慢地放松了下来,对着他笑了一笑,然后伸手挽住了他的臂弯,任由他带着自己慢慢向东首的花亭行去,每一步都从容不迫,他就在她的身边,她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只要跟着他就好。
“请证婚人证婚。”司仪道。
一身赭色长衫的大总统于是来到了花亭中央,对着满堂来宾,神情略显肃穆地开了口“盖闻宝树延辉,异彩耀玉台之镜,今以两姓联欢,共襄一堂结约。兹有傅绍铮先生与顾知予女士,举行结婚礼于大华礼堂,良辰吉日,六礼告成,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中正等忝作证人,乐观嘉礼,爰缀吉言,藉贡欢忱,是为证。”
听到这里,顾知予眼泪湿润,这一次她知道,傅绍铮真的是她的了,不会丢下她,不会设计她,她是他的妻,荣辱与共。
傅绍铮似是看透顾知予心中所想,看她的眼神又是多了几分柔情。他自己都知道,这些年来,再也没有此刻让他心软过了。
以前,他无所谓生死,枪林弹雨中穿梭。而现在。因为有了顾知予,他反而有一点点畏惧枪林弹雨,怕离开她。
但他是军人,肩上的重担亦不可推卸。他不旦是为了黎民百姓,还为了她的荣耀,只是从此多了一份牵挂。
督军府的宅子内外四处都洋溢着中国式的喜气洋洋,各间屋子、各处走廊,都铺上了喜庆的红地毯,又在两侧饰以鲜花和宫灯,每一处石砌的圆洞门内,都贴着墙扎满了松柏和花枝儿,就连屋后的几棵女贞子树上,也都随嵌着绸花和彩灯,举目望去,俱是喜庆与华贵。
虽然到了晚上,新人们和亲朋好友来了督军府,热情喜悦依然不减。
傅岱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今日毕竟是他的长子成婚,所以客套话还是要说几句的:“各位,今天是犬子绍铮结婚的日子,蒙众位亲友光临,很是荣幸,如今赏光寒舍的,都是至交了,我们请了中华照相馆的照相师傅,不如趁着两个孩子的好日子,这就请各位移步后花园,大家拍个照以作留念,晚上还有晚宴和戏班,请大家听听戏,随意尽兴,我在这里也先告个罪,因着来客众多,恐怕难免会有招待不周之处,尚请各位见谅!”
老督爷刚一说完,满屋子的人便都陪着笑说着客套吉利的话儿,又相互谦让着跟着老督爷就往屋后的大草坪处走去。
那顾岫云见状,笑着唤过身边服侍的丫头,“小梅,你去楼上休息间请帅爷和夫人下来,这老督爷兴致勃勃的,要拍照,没有新人怎么行,况且我们家那么好的两个孩子,也是当多拍几张照片存起来的。”
那丫头笑着应声去了,顾岫云便又对着三夫人笑道:“三妹,这些日子你也操劳了,咱们这就过去吧,和孩子们拍几张照片。”
那三夫人心内怄得要命,原本今日想托病不出面的,事实上她的病也确然没好,然而却经不住大家的左右劝说,更何况她原本也就是督军府里的女主人之一,为什么就不摆谱呢!
白沐雅去寻季洛甫,却看见季洛甫也在找她,两人一见面的时候,季洛甫红着眼睛:“镜梅,是你吗?”
“你叫我什么?”白沐雅有些奇怪。
季洛甫激动的抓住她的肩膀:“你是镜梅,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白沐雅虽然觉得季洛甫很帅吧!但突然就这么被抱着,成什么样体统,还是推开了他:“我不叫镜梅,我就白沐雅,你认错人了。”
这时白间看见两人,连忙走过来:“你别碰我妹妹。”
白间和白沐雅长的很像,一看就是两兄妹,季洛甫不记得镜梅还有个哥哥,当然,镜梅也不是她的真名,对于她的事情,他知之甚少,只知道他一心想和她长相厮守的时候,她背叛了他。
“我想和你聊一聊。”季洛甫说。
就算季洛甫不说,白间也准备和季洛甫聊。
白间并不想瞒着季洛甫:“你看到了,她失忆了,希望你放过她。”
“她还活着就好了。”季洛甫是由心的说出这句话,只要她还活着,什么都是可以的,生离死别的剜心之痛,他尝够了。
傅绍铮和顾知予不一会儿便也下来了,后庭中的众人齐齐鼓起掌来,顾知予虽是觉得有些累,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毕竟他就在她身边,稳稳的牵着她的手,那么多的人都是祝福他们的,她的心底不由得泛起一丝甜意,又觉得圆满,于是面上的微笑也不由得加深了几分,越发的显得娇美动人。
看见季洛甫和白间在谈话,傅绍铮的心里升起了一股紧张的气氛,季洛甫看见傅绍铮了,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你,成婚了。”
原本季洛甫说不能来参加婚礼,傅绍铮还松了一口,没想到后面又来了。傅绍铮各种忙,也没空顾及他了,终究还是让他见到了白沐雅。
白沐雅这会也走上来,拉着顾知予的手说:“你看他帅不帅。”
顾知予不做任何评论,季洛甫和白沐雅之间的事,她不怎么清楚,她只知道季洛甫有一个难以愈合的伤口。
没想到季洛甫走到白沐雅的身边,笑意盈盈:“我可以追求你吗?”
白间的脸色瞬间变了,但看见季洛甫那一脸真挚的样子,又觉得或许白沐雅跟季洛甫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归属。
白沐雅笑颜如花:“可以啊!不过我要求很高的哦。”
大家都笑了。
“绍铮,知予,快过来,大家一起拍照。”顾岫云远远的看见那样赏心悦目的一双璧人携手走来,不由得心情大好,上前几步疼爱的拉过顾知予的手,直接领了她到为着照相事先摆好的椅子跟前来。
先是两家父母与新人合拍,然后又是其余亲属合拍,再来便是宾客与新人留影纪念,那顾岫云见得傅绍铮本来极不喜拍照的一个人,今天竟然这样好说话,又见了两个孩子一个沉稳英俊,一个娇柔美丽,实在是光彩照人,登对极了,她心底实在是喜欢,不免又兴致勃勃地指挥着他们不停的变换着姿势,又让摄影师从不同的角度一一拍下。
傅绍铮极讨厌拍照的,想他纵横江南这么多年,报纸上难得有他的照片就知道。
但他低头看去,只见他的妻子笑靥如花,眉梢眼底俱是欢颜,所有的不情愿在那一刻便都统统淡去,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开来的披纱,她抬眼对他嫣然一笑,而照相师傅迅速抓住了这一温情脉脉的瞬间,镁光灯一闪,便将新郎眼底的柔情与新娘唇边甜蜜永远的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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