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姨娘此番说辞,更是惊住了众人。
连雪竹也迷惑了,满脸不解的看着吴姨娘,但是触及到吴姨娘森寒寒的眸光,带着几分威胁和警告。
她瞬间就明白了,只是要让她来认下所有的罪责了。
是因为此刻牵连到大小姐,而且将脏水泼到二小姐身上无望,所以才让她来顶罪吗?
雪竹无法,她是吴家送过来的,一家子的卖身契都在吴姨娘手上,她没有选择,只能听从吴姨娘的命令。
雪竹万般不愿,但也只得磕了个头,应道,:“是奴婢,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因为事发想要寻一条活路,才牵连到大小姐和二小姐身上了,奴婢有罪,请老夫人和姨娘恕罪。”
“贱婢。”吴姨娘骂道,:“自己不知羞耻,竟然还妄想牵连二位小姐,此等贱婢,断断不可留了。”
“原来如此啊,只是我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与我何干,既然雪竹偷了大姐姐的香囊,却为何一开始口口声声说私会的人是我呢?”顾妃妃慢条斯理的问道。
因为吴姨娘的和雪竹的话,的确是不足以取信于人。
“是奴婢,奴婢念着侍候大小姐一场,所以才想着冤枉到二小姐身上的,那香囊是我偷了大小姐的,我侍候大小姐,想要取大小姐的物件并不难,吴公子是为了奴婢不受责罚,才会如此的,总之全都是奴婢的错,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无辜的。”雪竹娓娓说道,硬生生把沈卿瞳和沈卿云都洗白了,一个人认下了所有的罪责。
吴姨娘也是恨得牙痒痒,她费尽心思想要污了沈卿瞳的名声,可现在却牺牲了沈卿云身边的心腹丫头来洗白沈卿瞳,她如何不恼羞成怒呢,这种有口难言的感觉,真的让吴姨娘感到耻辱。
众人的脸色这才慢慢的缓和了些,听着雪竹信誓旦旦的言语,倒是也信了几分。
吴向北听着,这事儿,完全背离了初衷,他十分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吴姨娘却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
“那我是该谢谢雪竹姑娘此刻还我清白了。”顾妃妃冷冷的说道,唇角嘲讽的意味更是明显。
顾妃妃微微蹙眉,似乎是有些不舒服的样子,但只是一瞬,就恢复如常了,仍旧清冷冷的模样,不失风范。
“老夫人。”玉倾城突然开口唤道,却径自走上前来对着沈老夫人福了福身,恭恭敬敬说道,:“这件事看起来,不管怎么说都与表妹无关了,表妹刚刚落水受伤,还请老夫人垂帘,让表妹起来回话吧。”
玉倾城的声音十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但是沈老夫人听起来,却格外的刺耳。
她一直没叫起,所以沈卿瞳就一直都跪在地上,现在证明事情与沈卿瞳无关,但是沈老夫人还是看沈卿瞳不顺眼,好好的过寿,沈卿瞳又是落水,又是受伤的,也太不吉利了。
可玉倾城却偏偏维护沈卿瞳,殊不知沈老夫人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沈卿瞳跪着。
不过现在玉倾城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她也只能说道,:“二丫头起来回话吧。”
沈卿瞳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一个不查,两腿一软,却重新跪倒在地,看着迎风弱柳的模样,更是惹得众人怜惜。
落水受了伤,还被无辜牵连,跪了这么久,并且沈老夫人还不情不愿的,可见这位二小姐在沈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沈老夫人见状,咬了咬牙,觉得沈卿瞳真的是太会做戏了,不过是跪了一会儿,至于弱成这个样子吗?
琉璃连忙扶着沈卿瞳起来,玉大夫人是直接看不下去了,直接说道,:“瞳姐儿,你过来坐,身子都弱成这样子了,可怜见儿的。”
“多谢舅母,我没事的。”沈卿瞳福了福身,谢绝了玉大夫人的好意。
玉大夫人也没勉强,毕竟,在场,除却沈老夫人和几位夫人,小姐姑娘们,都是站着的。
而事情的关键,也不在此。
“既然雪竹认罪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一个丫头耐不住,吴公子年轻,一时把持不住闹出些风流韵事也是有的,况且这雪竹本就是吴家来的丫头,让吴姨娘自行处理吧。”沈老夫人揉着眉心说道,显然是不想管了。
玉大夫人撇嘴,这沈老夫人也实在是太偏心了吧,事情牵连到沈卿云吗,就这么一笔带过了。
玉大夫人刚想说话,只见沈卿瞳却对她摇了摇头,示意玉大夫人不要再说了。
并且玉倾城也轻轻的拉了拉玉大夫人的衣袖,意思是也不要玉大夫人这才作罢不作声了。
第一卷 008 改变
吴姨娘见沈老夫人都发话了,连忙让人把吴向北和雪竹先带下去。
吴姨娘身边的丫头婆子都很识趣儿,不动声色的就把人给带了下去。
玉大夫人当然知道,这一手是息事宁人了。
她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
合着沈卿瞳这委屈就白受了吗?
不过沈卿瞳对此似乎并没有异议。
吴姨娘见人也散了,上前跪了下去,:“老夫人,是妾身的不是,没有管教好下人,惹得老夫人生气,请老夫人责罚。”吴姨娘说着,深深拜倒在地,语气十分的真诚,满脸的自责。
“也不能全怪你,大房的事情,事事要你亲力亲为,你要打理庶务,还要伺候你们侯爷,大丫头虽然大了,但是四丫头和小七还小,都需要你操心,精力有限,不怪你,你起来吧。”沈老夫人摆了摆手,说道。
玉大夫人满脸惊愕的看着沈老夫人,觉得沈老夫人真的是奇葩。
竟然对一个姨娘如此看重。
吴姨娘站起身,看着一旁扶着丫头的沈卿瞳,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然后满脸关切的看着沈卿瞳,娓娓说道,:“二小姐今个儿受委屈了,都是妾身的不是,委屈了二小姐,不过今儿老夫人的大寿,二小姐如何就在荷花池落水了,还摔伤了头,可怜见儿的,老夫人瞧着也心疼呢,从前夫人在世的时候,十分照顾妾身,妾身却没照顾好二小姐,真的愧对夫人啊。”吴姨娘说着一脸伤心状。
吴姨娘一边说,一边余光打量着沈老夫人。
果然沈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眼中的厌恶,几乎是掩饰不住了。
这也难怪,沈老夫人速来与玉无瑕不睦已久。
自从玉无瑕过世后,她每年的寿辰似乎都有个心结一般,如何能痛快呢。
本来看到沈卿瞳,心里就疙疙瘩瘩的,可偏偏沈卿瞳今日又落水了,还惹出这么多事端,真的是太不吉利了,这不是故意冲撞自己吗?
吴姨娘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光明正大的挑拨。
玉大夫人刚要开口反驳,她实在是气不过,好好的一个嫡出小姐,却被一个姨娘和庶出压得死死的,这算怎么回事儿?
玉无瑕是她的嫡亲小姑,虽然二人之相处了两年,但是感情却一直不错,看着玉无瑕的女儿被如此欺辱,她真的不能容忍。
但是却被玉倾城给拉住了。
此刻沈卿瞳身边的丫头琉璃却跪了下来,磕头说道,:“老夫人,我家小姐是想着赶回去取给老夫人准备的寿礼,因为怕耽搁了时间,所以走了小路,也正是因为走的急了,才会落水的。”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真的是觉得很意外,众人皆知,玉无瑕的死忌正巧是沈老夫人的寿辰,每年沈老夫人过寿,沈卿瞳不会明着去拜祭母亲,但是也绝对不会出席寿宴,众人也都能理解。
但是沈老夫人却不能理解,觉得沈卿瞳对她不孝,心里只有那个短命娘亲。
“寿礼,你是在说笑吗?二妹妹会给祖母准备寿礼吗?”沈卿云冷笑。
“大小姐。”吴姨娘唤道,不断的对着沈卿云使眼色。
沈卿云知道自己失言了,今日她是接二连三的失了分寸,大概是这香囊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大姐姐,我如何不会呢,祖母的寿辰,我其实也很想尽一份孝心呢,但是我也知道,祖母瞧见我,终归是有些不舒服的,所以只想着把手里奉上,就离开的。”顾妃妃凄凄一笑,低声说道。
沈卿云素日里给人的印象都是大方温婉的大家闺秀,不管对谁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每每对下人也是宽和待下的。
所以沈卿云简直就是仙女一般的存在。
可这一会儿的功夫,却接二连三的言辞锋利,咄咄逼人了。
“琉璃。”顾妃妃叫了一声,却连连咳嗽起来,样子更是楚楚动人。
“去把我给祖母准备的寿礼拿过来吧。”
琉璃福了福身,:“是,小姐。”
琉璃转身去了内室,过了没多久,就捧着一副卷轴走了出来。
然后一点一点的展开。
是仙翁贺寿图。
足足有一米多长。
沈老夫人看了一眼,并未觉得有什么。
只是一副比较喜庆的画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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