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道:“我喜欢你。不论是男是女,是离国太子还是我娘子,都喜欢。”
“唔……”韩昭还来不及回答,就被一吻入喉。
云渺的舌尖轻轻探入咽喉深处,交缠缱绻,留恋不去,万分甘甜,又带着微微的苦涩。
韩昭的眼角,两行泪珠又不禁滑落。
原来,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了。
他在京城本来春风得意,风光无限。如今远谪关外,都只因为了维护自己。
“阿昭,你放心吧。”一吻已毕,云渺望着韩昭的双眸,认真道,“我一定会回来。”
——
韩昭独自回到寝宫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神空洞,怅然若失。
怔怔得像丢了魂魄一般,只有眼角的泪怎么也止不住,吓得银杏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在一旁不停说好话劝慰。
最后,韩昭只说了一句“我没事”,便一个人回房锁了门。
门外,只能隐隐约约听到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急得银杏团团转。
好在第二天,韩昭就恢复如常。除了红肿的双眼,竟看不出任何曾经伤心过的模样来。
从那以后,一向觉得处理朝政很烦很无聊,抱怨政事太累太枯燥的韩昭就像换了一个人,对朝廷中的大事提起了十二分兴趣。什么政事都积极主动地打听,还主动帮韩元述处理政事。
韩昭天天都提着十二分的热情打听所有政|治上的大小事务,就是不想放过任何和云渺有关的一星半点消息。
然而不知是玉门关外实在太远,还是韩元述有意隔绝,两个多月来,云渺音信全无。
奏章也没有,家书也没有。
韩昭认认真真写好,寄出去的几十封信,也像石沉大海一样,毫无回音。
韩昭渐渐明白了,父皇恐怕真的是想让云渺从此在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他不用上奏章,所有官员上奏也一律不能提他的名字,寄给他的信都会被半路扣押,他寄来的信估计也是如此。
直到韩昭有一日用着早膳,忽然一口吐了出来,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一阵又一阵干呕。
“太子,你怎么啦?”银杏被韩昭这症状吓了一跳,连忙道,“这菜里有人下毒了?您可是吃坏肚子了?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我也不知道。”韩昭摇摇头道,“就是觉得,好恶心。”
言罢,又是干呕个不停。
银杏连忙给韩昭倒了杯水,让小侍女们好生照顾,自己立刻亲自跑出去找御医。
刚一出门,便撞见了林皇后。
林皇后上下打量了一番银杏,问道:“银杏,大清早的,怎么这般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里?”
“回皇后娘娘,太子她大早上一直犯恶心,干呕个不停。”银杏急切道,“奴婢想去请太医。”
“你等等!”林皇后一把拉住银杏的手,与她一同步入殿中,只见韩昭一手捂着胸口,还在一阵阵干呕。
“昭儿,怎么了?”林皇后看着韩昭的模样,一边抚摸她的后背,一边回头问银杏道,“太子近来吃的可比平时多?”
“嗯嗯。”银杏点点头,“太子近来饭前都喜欢吃几个酸梅开胃,所以胃口特别好。她莫不是吃多了坏了肚子?”
林皇后点点头,伸手摸了摸韩昭的腹部。
“母后你干嘛摸我这里!”韩昭被摸得一阵痒,笑道,“我最近吃多了,肚子是有点胖了。”
“你们这两个傻姑娘。”林皇后无奈地摇摇头,道,“幸好我撞见了银杏,否则,大家等着掉脑袋。”
“啊?”韩昭吃了一惊,方才顿悟道,“我莫不是……?”
“嗯。”林皇后点点头道,“吃酸的,食欲大增,孕吐……肚子都微微有隆起了。不是那个是什么?”
“你可记得前几日和我说,不知哪里出了毛病,三个月都没来月事了?”
“嗯。”韩昭点点头,“我还让银杏偷偷出宫去给我买了好些药调理……哎呀,该不会对孩子不好吧?会对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今天以后不吃了。”
“昭儿,你,想要这个孩子吗?”林皇后蹙眉道,“怪胎十月,肚子会越来越明显,人也越来越劳累不得,也吹不得风禁不得晒。你现在这身份,莫说调理不好,就是这孩子,又该怎么生得下来?”
“不!母后,我不管!我真的不能不要它!”韩昭捂住自己的肚子,抬起头,满眼都是泪水,“我不能让它因为我的谎言,还没来到这个世上看一眼,就剥夺了它的生命。”
林皇后哽咽道:“是母后的谎言。昭儿,对不起。”
“母后,我不管!”韩昭道,“不论如何,如果要以放弃它为代价,我绝不答应!”
“可是,昭儿……以往月事你可以硬撑着,实在不行还能装病几日。这件事,是十个月,你的肚子也要一天天大起来,还怎么瞒得过去?!”
“母后,我宁可去和父皇坦白,让他杀了我,我也不能害死我和云渺的孩子!它不仅仅是我的……还是他的啊!”
“他,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我不能这样对不起他……呜呜……”
第20章 终章
三个月后,朝廷中突然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韩昭匆匆赶到参政殿,从群臣你一句我一句,杂七杂八的描述里,终于拼凑出了一个大概完整的事情经过来:
云渺到了玉门关后,履行职责肃查了边关军队和官僚内部的贪污腐败,向韩元述举报。结果边疆那群贪污官吏狗急跳墙,发动了一场兵变。
好在云渺临危不惧,说服边关几位没有反叛的将领,竟然硬是铁腕镇压了兵变。
事情本来已经平息了,谁知月国趁离国遭此内乱乘机侵略。边关军需供给不足加上人困马乏,云渺只得上书请求朝廷支援。
关键是,这封求援信送到,和写信的日期已经相隔十日。十日前玉门关就已经危如累卵,现在都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攻克了。
听到这里,韩昭犹如五雷轰顶,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云渺现在是生是死,都成了未知数。
韩昭颤巍巍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他说过自己会会来的!韩昭强作镇定,对韩元述道:“儿臣愿去支援边关!”
韩昭此语一出,原本都在叽叽喳喳议论纷纷的群臣都顿时鸦雀无声。
韩元述也吃了一惊,沉默半晌,蹙眉道:“边关现在十分危险。”
“边关危急,事态紧迫。”韩昭坚定道:“儿臣身为太子,此事当仁不让。能为国效力,儿臣万死不辞!”
群臣纷纷点头赞赏。
韩元述捻着胡须沉吟片刻,道:“既如此,就命太子韩昭领军十万,支援玉门关。”
——
三个月后,京城的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摘月楼上,几个客人正坐在酒桌前谈天,太子和云大人在边关的事迹自然是不可避免被谈及的。
“诶,太子和云大人战死边关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吗?”一个酒客问道。
“什么?太子和云大人,都战死了?”一个酒客吃惊道。
“你怎么连这般大事都不知道啊?”另一个酒客道,“月国侵犯我们边界,云大人上书请求支援,太子主动请缨那是英勇非凡。听说这太子到玉门关后,和云大人身先士卒,与月国那是一场又一场昏天黑的厮杀。最后在关外一战,虽然大获全胜击退月国,但是云大人和太子,全都……战死了。”
“唉,真是可惜了。”又一个酒客扼腕叹息道,“陛下命人在尸体堆里翻了十天十夜,尸体堆得和山一样高和海一样宽。听说好不容易翻到了尸体,都已经是面目全非不成人形了。”
“唉,可不是么。”一个客人道,“明日只怕是要举国哀悼咯。”
“那是应该的,应该的。”
“陛下如今痛失爱子,肯定有的伤心了。”
“是啊是啊。唉,真可惜。太子要是能继位,本来肯定是个好皇帝。”一个酒客道,“云大人也是可惜,年纪轻轻,一表人才,还是个难得的有才干的好官。多亏了他,近年来那些官员的作风才好了这么多。”
“谁说不是啊,唉……真可惜。”
街头巷尾,酒楼小肆,皆是一片扼腕叹息之声。
第二日,京城一片缟素,举国为太子服丧。
——
黄尘弥漫的小路上,一辆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那车飞驰而过。
“无影,慢些。”马车内,传出一个男子低沉好听的声音,“此处不比大路,行快太过颠簸。”
驾车的无影只得勒勒马缰绳,放慢了行车的速度。
车内,穿着鹅黄色碎花齐胸襦裙的韩昭一手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被云渺一手搂在怀里。
黄尘弥漫的小路上,一辆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那车飞驰而过。
“无影,慢些。”马车内,传出一个男子低沉好听的声音,“此处不比大路,行快太过颠簸。”
驾车的无影只得勒勒马缰绳,放慢了行车的速度。
车内,穿着鹅黄色碎花齐胸襦裙的韩昭一手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靠在云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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