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一梦一杀 (香溪河畔草)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香溪河畔草
- 入库:04.09
瑞珠说话之时,尤氏仔细观察瑞珠,见她虽是面色惶恐,声音怯懦,却是口齿清晰,说的有礼有节,毫不慌乱。
瑞珠当初是尤氏亲手挑选进府,那时就觉得她伶俐,此刻对她更添一份喜欢。这丫头说话谨慎,句句守礼,却是句句话都在不见行迹之下维护自己主子名誉,倒是忠心可用之人。
尤氏微微一笑,试探道:依你猜测,你主子头面首饰,最有可能被谁偷了去?
瑞珠不敢抬头,却是声音朗朗:奴婢小见识,这府里高墙大院,外人绝对进不来,必是那个婆子赌红了眼睛,又欺负我们奶奶好性儿,偷了去质当,不瞒太太,之前奶奶偶有丢失过银匙挖耳之类,奶奶以为小小不言之事,且是新媳妇妇进府,并不计较,还笑说当是酬谢妈妈们辛劳了!
这原是奶奶慈和,善待下人,熟料人心不足蛇吞象,如今倒纵得他们胆包天了,竟然整套头面也敢下手,且是奶奶祖传之物,又是丢在内室,否则,以我们奶奶性子绝不会宣之于口,还请太太斟酌,为我们奶奶做主。
尤氏细细听着,心里大约有谱了,无论可卿昨夜真实情况如何,这可卿主仆大约已经铺排了好了,必定要拿这些婆子开刀。
尤氏眯一眯眼,盯着瑞珠挺直腰杆,若有所思:这可卿倒是因为吃亏而报复,还是积怨已深借题发挥呢?
无论真相如何,尤氏决定成全她们主仆,可卿娴静优雅,敬重自己这个婆婆。换一个媳妇并不会比可卿更好拿捏。
相反,自己维护保全了她的颜面,她必定会感恩戴德,更加敬重自己。婆媳和睦家事兴隆,自己日子也好捱些。
尤氏起身出了厅堂,就在那抱厦坐了。
赖升媳妇知道这是太太要理事了。忙着一摆手,叽叽喳喳议论不休婆子一体闭了嘴巴,小抱厦里瞬间鸦雀不闻。
尤氏等到下面鸦雀无声了,方才咳嗽一声言道:赖升家里,姜槐家里,你们一个是总管事娘子,一个是昨夜值勤管事,少奶奶丢了东西了,我只问你们,这事如何了结?
赖升家里姜槐家里一起躬身:这个不难,内宅首饰总出不了内宅,太太容奴婢们搜一搜,必定真相大白!
尤氏见她们顺着自己递过去杆子爬上来,心中熨帖,点头道:就依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章 夺舍之一秦可卿
尤氏一声令下,几个酒醉酣睡的老婆子便被拖出门来。
却是个个口角流延,浑身秽物,其中有两个婆子失禁了,浑身散发着骚臭。
一众婆子无不捧鼻。
贾蓉奶娘与养娘也被执事婆子推搡出来。因为瑞珠一点善心,奶娘与养娘中毒不深,不过有些肿眼泡腮。
不过,倒地中了毒,整个人反应迟钝,傻里吧唧。平日嚣张跋跋扈自封为主陶婆子,这会子竟然乖乖被人提溜来推搡去,并不反抗。
厨房马婆子也被捉了来。
瑞珠见那马婆子神清气爽而来,并无宿醉模样,心中暗自庆幸。亏得自己昨夜情留一线,没去招惹马婆子,否则,清醒马婆子必定不会就犯,她又生得牛高马大,自己主仆三人合起来,未必是她的对手。一旦脱逃嚷嚷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里尤氏见沁芳苑仆妇都到齐了,额首道:开始吧!
这种事情赖升家里惯熟。
她眼眸一扫,咳嗽一声,道:大家都是府里老人,我也不藏着掖着,就实话实说了。
今日之所以把大家聚集起来,是因为这院子里出了蟊贼了。
就在昨夜,你们中间有人胆大妄为,趁人不备,偷了容大奶奶房里东西。
这是背主、欺主,论理,就该把你们一起送到衙门打板子,充军、发配、砍脑袋。
此话一出,马婆子、奶娘、养娘几个清醒的便扑地叫起屈来。一个个哭天抹泪,赌咒发誓,都说自己清白干净,一起咒骂黑心肝盗贼,不得好死。
赖升家里等她们哭够了,这才言道:但是,太太,蓉大奶奶都是菩萨心肠,不忍心大家跟着受累,也愿意给糊涂犯错者一个悔过机会,谁若偷了奶奶东西,此刻拿出来,奶奶只当你是淘气,概不追究。
顿一顿,赖升家里眼神一冷,声音凶狠起来:反之,若是给脸不要脸,一旦搜出赃证来,几辈子老脸也顾不得了。那时,必定把你们全家发卖到黑煤窑子,祖祖辈辈挖煤炭,子子孙孙不见天日!
赖升家里言罢,眼神四周扫射,希望有人主动出首。
只是,这事儿她注定要失望了,所谓赃证,本是可卿栽赃,哪里会有窃贼出首呢!
最后,尤氏只好下令搜身!
马婆子自持清白,主动解开衣襟,翻转袖口,要求赖升家里先行搜查自己。为了让人信服,马婆子又蹦又跳,猴儿似的折腾半天。最后,半个铜板也没见掉出来。
一干执事婆子直笑得肚疼。
尤氏也忍俊不住,嘴角直抽抽。
赖升家里笑啐了一口,丢开马婆子,径直来搜陶婆子。
陶婆子经过冷风一吹,已经清醒不少,见那赖升家里竟敢来搜自己,顿时面色铁青。
抬头瞥着上首端坐尤氏,锉牙暗恨,原来却是这个破落户使坏,乘着蓉哥儿不在下黑手啊。
陶婆子自以为窥得真相,顿时委屈万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瞬间涕泪横流。
她不敢公然跟尤氏叫板,反头对上赖升家里,骂骂咧咧起来:赖家娘子,你吃了猪油蒙了心了?这院子里也是你撒野地方?我是大爷奶娘,大爷从来对我恭恭敬敬,你竟敢这般毛手毛脚不恭敬,就不怕我告诉大爷?须知你赖家再是势大也不过是奴才而已!蓉哥儿才是这府里真真正正主子呢!
须知我可不是外头几两银子买来玩意儿,我可是前头太太的陪房,太太亲口指定了服侍哥儿的,那府里奶奶太太见了也要问个好儿呢!
你有本事就把我们干净杀绝了!
陶婆子睨着尤氏,眸光凶狠,这最后一句,陶婆子是冲着尤氏来了。
一个奴才婆子竟然这般威胁讽刺自己,尤氏直气得脖子一梗一梗,却是强忍心头一口血,嘴唇颤抖,不置一词。
一双清冷冷的眸瞳死死锁着陶婆子,倒要看看谁能笑道最后呢!
赖升家里原本看在她做替死鬼的份上,装着面子。却不料她竟然蹬鼻子上脸。索性面子懒得顾了。
赖升家里满面堆笑讽刺道:瞧陶奶奶这话说得,小的有几个胆子,敢在这里撒野呢,只是太太差遣,小的敢不从命!倒是奶奶您是个富贵体面人儿,又得了大爷大奶奶看重,把这个诺大院子都交给妈妈打理。
言罢索性送她一程:回禀太太,这院子里一贯是陶婆子打理,如今奶奶丢了首饰,陶婆子责任重大。小的以为,为了证明清白,这陶婆子不光要搜身上,连她箱子、屋子,还有家里,都该好生搜一搜。
奶娘一听这话,顿时晕厥过去。
尤氏勾唇,挥手道:那就搜吧!
赖升家里也顾不得腌臜,以手掩鼻,逐一往婆子们腰里摸索,却是大有收获,金步摇,金耳环,金压发,侧凤钗,金戒子,金三事儿,还有珍珠项链,玛瑙珠子,还有个一婆子身上竟然揣了一个玉质鼻烟壶,拢共搜出了一大堆。
不说一干奴才看直了眼睛,就是瑞珠这个始作俑者也傻了眼了。
她记得清清楚楚,昨夜晚,她奉主母可卿之命,将主母日间佩戴一套金玉头面塞在几个婆子袖兜里,制造她们偷盗赌博假象,以便迷惑府中上下,蒙混过关。
当时蓉大奶奶特特叮嘱,一旦搜出了首饰,便让她马上吵嚷起来,把那根真正失窃金簪,栽赃在几个恶婆子身上。
却没想到竟然多出这些赃证来!
尤氏也没想,看着金光闪烁一堆东西,心中感慨无比:这可真是家贼难防啊。连贾珍鼻烟壶也敢偷了。
瑞珠急忙上前将可卿簪子步摇捡了出来,一一清点,却是一声惊呼:太太,差了一根翡翠头的金簪子!
尤氏闻言心肝乱跳:你可看仔细了?
这内宅女眷的贴身首饰流落出去非比寻常,这个簪子寻不出来迟早是个祸患!
这跟簪子当然找不着了,因为这会儿正被宁府爬灰公爹贾珍握在手中抚摸把玩,乐淘淘嗅着那簪子上余香。
正因那日李莫愁眼睁睁被贾珍抢夺金簪,无力阻止,心中愤怒,才有了今日一场闹。
为了不再遭受凌|辱,也给自己一个安静修炼环境,李莫愁这才不得不铤而走险,设下陷阱,杀鸡儆猴。拼着被人猜疑,也要拔出这些谄媚贾珍奴才,借以震慑贾珍这个老不羞。
希望借此能让贾珍有所顾忌,短时间内不敢骚扰自己!
却说尤氏看着地下横七竖八婆子,厌恶遮着鼻子:去提几桶井水来,帮他们醒醒酒。
眼下正值秋高气爽,虽然气候宜人,井水却是冰凉刺骨。那井水泼出去瞬间,四个酣睡巡夜婆子便抽搐起来,其中有两个婆子便口吐白沫,翻白了眼。
尤氏见状微愕:这可不是醉酒之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