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完之后,符奕看着胥若理所当然的道:“里面的脱给我。”
原本在金线阁套上的黑衣早就随着江水不知道流到哪去了,出门带的棉斗篷也在刚刚进金线阁的时候脱下来了,现在身上穿的只有一件较厚的外衫,还有略显单薄的里衣。
里衣显然是不能脱的。
看胥若不动弹,符奕又道:“里衣脱给我,我一起帮你弄干。”
胥若摇头道:“不用了,我坐这就好。”
符奕知道胥若这种向来衣冠整洁一丝不苟的人,肯定是不愿在他人面前不穿衣服的,于是他道:“没关系,都是男人何必介怀这些。”
胥若笑了笑道:“还是算了。”
胥若执意如此,符奕也总不至于走过去把胥若的衣服扒下来,将火又烧旺了些,然后走到了胥若的旁边坐了下来。
符奕转头看着胥若,突然道:“我们也算是,过命的兄弟了。”
胥若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之间笑起来,有些无奈,还有些嘲讽。
符奕看不懂胥若眼里的嘲讽,只是觉得现在坐在他身边的胥若褪去了往日里的高不可攀,他脸色苍白,皮肤看来也极为细嫩,有几根柔软乌黑的发被水弄湿了,贴在他的侧脸上,莫名的就增添了一丝味道,恰巧就勾住了他心里某个说不清的地方。
胥若重复了一遍,道:“是啊,我们,也算是过命的兄弟了。”
半晌,符奕问:“截杀金线阁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胥若往身后的石壁上靠了靠,半阖着眼,缓声道:“听口音不像是中原人,金线阁受朝廷保护,一般人不敢对它动手,这次行动定然是一早就开始策划,想要直接铲平金线阁。皇城里的人基本可以排除,目标太大,吃力不讨好。”
“难道是西域的人?他们想抢夺金线阁的武器图纸,然后为自己所用。”
胥若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他们一过来便开始杀人,且不论是否是金线阁的,这种近乎屠杀的方式,不像是过来抢人的,反倒是更像过来杀人的。所以私以为,这些人主要目的不在于抢夺图纸,而在于销毁图纸,销毁所有设计师,销毁金线阁,让金线阁这个地方从此消失在梁溪。”
符奕道:“什么人会跟金线阁有如此深仇大恨……”
胥若挑了下嘴角,声音还有些沙哑,道:“殿下你忘了吗,谁会和一个小小的造武器的过不去,金线阁的背后,可是大仪的朝廷啊。”
符奕曲起腿,沉默了片刻道:“……会查出来的。”
胥若转头看了一眼符奕,他低垂着眉眼,脸上没什么情绪,但胥若知道,在他低垂着的眉眼里,一定有狠厉闪过。
若是符奕昨日不在金线阁,那那些人怎么蹦跶只要碍不到他想怎么样都行,但是符奕昨日在金线阁,不仅如此,高高在上的大仪七殿下还被弄到如此境地,符奕不会放过他们的。
洞沿有水珠落下,一声又一声的敲击着下面的岩石,石洞里静了下来,可以听见木材被火烧断裂的声音,还有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
“胥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孩子,这才几年过去啊。”他转头看着胥若,道:“你都变了这么多。”
胥若拍了拍袖子上的泥,道:“你不是也变了,我们啊,都长大了。”
符奕道:“其实这么些年,我一直记着你的。”
胥若头微微低着,没说话。
符奕声音低低的,接着又道:“……你会一直在我这边吗?”
符奕这话说的太幼稚,也太天真了,根本就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话。像一个小孩一样,直接而纯粹的表达他所想的东西,带着期望和向往。
胥若有些想笑,这句话符奕上辈子没问过她,毕竟那个时候的符奕,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呢。
符奕身上的外衣早就脱在了江水里,现在身上穿着的不过也是和胥若差不多的单衣,他靠在石壁上,眼睛微阖着。
胥若侧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会的。”
这话清晰无比的印在了符奕的脑海里,像是一阵春风,吹得他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但是他的意识已经撑不住他了,张嘴低声说了什么,胥若还没有听情,他便昏了过去。
不管以后他信不信这句话,至少现在的他信了。
信胥若是真的想要帮助他这个人,而不是因为那些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
符奕昏过去之后胥若才看见他垂放在腰上的手臂下方,有一处极为明显的血迹晕染开来。
他的侧腰受伤了,昨日他一直都是一身玄色衣衫,又加上混乱之中所以她一直没有注意到符奕受伤了,伤口被水泡久了也不在那么汹涌的流着血,刚才应该是捡干柴的时候一直弯腰所以才恶化了伤口。
但胥若心里毫无波澜,冷淡近乎冷漠。
从符奕刚刚昏过去的那一刻,胥若的表情就变了。
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可能是眼神也可能是神态。她用树枝拨弄着面前正在燃烧的火堆,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冷漠,压抑着甚至有些诡异。
方才那个还同符奕轻声说着“我会的”的那个人,突然间就消失了。
符奕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着血,血腥味在山洞里扩散,如果这个时候去杀掉他,他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力量,只要胥若下手快一点,狠一点,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堂堂的大仪七殿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这样一个山洞里。
到时候,胥若大仇得报,没有了符奕,以后一切的事情就会变得简单起来。
胥若放下了手里的树枝,看向了符奕身旁不远的那块石头。
…………
符奕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他动了动身体,有衣服从肩头滑下去,低头一看,是胥若昨天脱下来的外衣,现在已经干了,被好好的盖在他身上。
“我还以为你会睡到晚上呢。”
胥若轮廓柔和的侧脸印在他的眼中,看见他醒过来,对他轻轻的笑着。
“受伤了也没有告诉我,擅自帮你把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这有野果,过来吃一点,我刚刚出去捡干树枝顺便带回来的。”
符奕手轻轻握住这件盖在他身上的外衣,道:“我睡了多久。”
胥若道:“没多久,也就从昨天睡到了今天。”
符奕还没有说什么,胥若便紧接着道:“我们得快点走了,你发着高烧,伤口又有些发炎,再不就医肯定有生命危险。”
符奕摸了摸自己腰上的伤口,应该还敷了一层草药,然后外面缠了一层布。
看了看胥若,果真,他的里衣少了一小截。
你们不能想象我今天是什么心情写完这最后两千字了。
明天二十二号,晚上九点,我美滋滋的拿出我的准考证准备明天去考试。
嗯,下午四点半,不错不错,早上可以多睡会。
然后,我看到了旁边的日期。
九月二十一。
我:“???”
“!!!”
“......”
四点半我在干啥?好像在睡觉。
我竟然缺考了,心态崩了。
第92章 病
还没出梁溪,那便意味着只要他们走出这块浅滩就可以回去了。
符奕手放在腰上,摸着那处已经被胥若简单处理过的伤口,符奕目光有些复杂,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来,便听见洞外传来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是白兰和柔三。
他们从金线阁出来之后一直在带人找胥若和符奕,找了两天,终于找到这来了。
“公子!”
“殿下!”
白兰刚看见胥若便朝胥若跑了过来,皱着眉头,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柔三站在符奕旁边,道:“殿下,你受伤了,感觉怎么样?”
符奕没说出来的话就那样消失了在了嘴边。
摆了摆手,道:“无事,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柔三道:“我们在江面上发现了您的外衣,然后推测您跟兰大人应该是跳江了,然后跟着水流找到了这片浅滩。”
白兰看了眼符奕,然后对胥若说:“公子,你受伤了吗?”
胥若摇摇头,道:“既然来了,就出去吧。”
白兰转头朝后面跟着的人道:“给公子和殿下拿个外衣过来。”
“是。”
没一会儿,外衣便送过来了,白兰伸手把外衣披在了胥若的身上,之间碰到了了胥若的脸颊,眉头皱的更深了。
把外衣严严实实给胥若穿好,又让人拿了一件长至脚踝的披风过来。
“公子,你的脸太烫了。”
胥若摆了摆手,道:“可能有点发烧吧,没什么事。”
白兰分明不放心,胥若是什么人没人谁比她更了解了,就算是痛的快死了,她也只会简简单单说一句没事。
“这里离皇城太远了,殿下的身体不宜舟车劳顿,不如先在我这养养病再回去,还请殿下不要嫌弃。”
符奕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
柔三和白兰带过来人大多是刺史府的人,皇城离这太远,一时半会也调不了多少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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