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搁下书卷,轻轻用力,秋千便在斑驳的树荫底下荡开。
“有这么明显?”
“当然啦,”锦玉抓着时机,大吐为快,“昨个王爷来挽月殿,您就借故身子不舒服不见人。前日王爷要宿在挽月殿,您说您要看书,怕叨扰王爷清闲,再……”
“好啦好啦。”宁绾绾见锦玉打开话匣子,说个不停,便阻止到,“你倒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算的清清楚楚?”
“王妃!”锦玉嗔怪。“如今您与王爷新婚燕尔,正是培养感情的时候,您怎地一直将王爷往外推?”
往外推吗?宁绾绾心中暗讽。她不知道这一世的萧灼到底发生了什么,上一世的他对自己避如蛇蝎,现在却三番两次主动寻自己。
她不懂,也不想懂。
太后寿宴那日,她远远看见萧灼手执长剑,势如破竹朝施以烈刺去,不带一丝回旋的余地。力道之大,叫人咋舌。
往昔光景历历在目,宁绾绾在一片欢呼声中如坠寒冰。
那一剑,仿佛再次刺在自己身上一般。
太后寿宴回来后,她连连做了几日噩梦,梦境皆是萧灼寒意满面的脸,决绝异常,剑身冷硬冰凉,与自己温热的血液相互交织缠绕。
前世爱的太过卑微,太过撕心裂肺,这一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尝试。
萧灼,我们不要再相互耽误了!
宁绾绾暗自下定决心!
“自古帝王多薄情,锦玉你还小,不懂。先爱上的人便输了。”
锦玉皱着白嫩的小脸摇头,“锦玉不懂。”
“不懂也罢。”
主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正欢,言管家急促中带着勉强的镇静喊道:“王爷到……”尾音绵延。
秋千上的宁绾绾听及言管突兀的声音传来,心里不禁咯噔一声,方才同锦玉说话说的忘乎所以,嗓音也没个轻重,也不晓得萧灼是否听到了什么。
夏季烈日当头,因在自家庭院内,且又无外人来往,宁绾绾单单穿了件藕色里裙,外披白色大袖衫,布料极其单薄,随着秋千前后动荡,少女惯有的馨香与白嫩的柔软似有似无,若隐若现。
萧灼心中一团无言的骚动登时涌现。
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宁绾绾,薄唇亲启:“言管家,你退下。”末了还加上一句,“没我的命令,不得男丁入内。”
言管家自一踏进挽月殿院内便看见王妃一副衣衫轻薄的模样,慌忙低头避开。
生怕丢了性命。
言管家点头应允退下。
锦玉见此,也识相的走开了,总得给王妃和王爷一个独处的机会,增加感情。
萧灼长腿阔步夹带着夏日的温热欺身而来,他微微弯腰将坐在秋千上的宁绾绾抱起放在怀中坐下,自己复又坐在秋千上。
秋千陡然承重,不可控制的发出一阵窸窣的声音。
宁绾绾被他抱着,皱着眉头挣脱。男人宽大的胸膛像面铁墙,手臂像是铐锁,箍的她动弹不得。秋千得了力,前前后后晃荡开去。
宁绾绾低着头,思忖萧灼是何居心。
萧灼见怀中的小人终于安静下来,挑着她小巧的下巴,“在想什么?”
“在想如何与王爷琴瑟和鸣,白头偕老。”宁绾绾想着近些日子大街小巷谣传自己与萧灼情深意切的佳话翻着白眼脱口而出。
宁绾绾吊儿郎当的语气传入萧灼耳中,他勾了勾嘴角,“王妃今日所作所为,可不像是想与本王这般。”
过了一把嘴瘾的宁绾绾此刻直想抽自己一耳光,这不好端端的将自己往火坑里推吗?说什么不好!
她极不自然得扭扭身子,想从萧灼腿上下来,萧灼大手用力,将她刚刚落地的身子骨猛然按向自己怀中。
他不喜欢送上门的猎物,几次三番的想要逃走。
秋千荡得更高更快了,宁绾绾双手紧握着两条绳锁,尽可能的让自己离萧灼远一点。
可惜天难随人愿。
正因为宁绾绾如此,秋千上下荡动频率不一,竟惹得丝丝异样在彼此身上传开。
“坐住,别动!”萧灼低沉声音呵道。
绯红顿时爬上脸颊,宁绾绾立即就乖乖的坐住,一动不动。
暗自捶胸顿足,这不是亲手挖坑埋了自己嘛!
“王妃为梁国争取百年和平,真正立下一笔丰功伟绩。”萧灼右手揽着宁绾绾的腰肢,下颚抵在她的头顶上。
宁绾绾被弄得如同惊弓之鸟,“王爷谬赞了。”
“是吗?”萧灼轻哼出声,声音清冷,“王妃擅作主张,当着朝廷上下,命本王迎战一事,本王倒想问问王妃,是谁给你的权利?”
宁绾绾贝齿含唇,一言不发。
“可是宁老丞相?”
“与父亲无关。”宁绾绾回道。
萧灼哂笑,“梁国的未来就在你一句话中做了定数,万一本王输……”
“你绝对不会输的,没有万一!”宁绾绾斩钉截铁道,打断萧灼的后话。
萧灼一愣,对着她白皙的耳朵毫不留情咬下,宁绾绾疼的惊叫。一句“你属狗呀”在心中百转千回方才咽下。她忍。
“王妃大可不必如此折腾,被西境二王子瞧上也不算做坏差事。王妃若是愿意,本王拟一份休书也算简单。”
宁绾绾一愣,这不正如自己所愿嘛!施以烈虽然粗鄙,但是至少不会杀自己吧,再说父亲位高权重,自己不愿意,父亲自然是不强迫的。到时候自己手拿休书,左右美男相拥,岂不快哉!合着自己把到手的休书作没了?
怀中的人一动不动,一双鹿眼含水滴溜溜转个不停。
“在想什么?想本王下次怎样把你扔出去?还是想……”萧灼不怀好意地拖长语调,“本王杀了你?”
宁绾绾终是不受控制地在萧灼怀中打了个寒战,胳膊上汗毛直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萧灼胸口微震,气息平稳,“王妃日后若是做个正正经经的王妃,本王倒是可以留你一命。”
宁绾绾不明白萧灼所言何意,扭着脖子,望进他浓墨般的眼眸。
萧灼挑眉,右手食指挑起她的下颚,附身吻了下去,力道轻柔,在她唇上辗转研磨。
宁绾绾呆若木鸡,被动承受。
好一会,萧灼稍稍松开她的唇瓣,口吐热气,“如何做,还需要本王教?”语气沙哑中带着威胁。
宁绾绾极不情愿地闭上双眼,向萧灼的薄唇吻去。
她青涩主动的一吻让萧灼莫名急切,只引得萧灼兴趣更浓。
大袖衫歪歪斜斜地挂在她身上。
宁绾绾直觉得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虚无,抗拒的双手渐觉无力,鼻腔边上皆是萧灼冷冽却又灼热的气息,胸口处像是有一团棉花堵住,难受的很……
千钧一发之际,宁绾绾突然像个软绵绵的娃娃般瘫在自己怀中。萧灼诧异不已,面前这个面色绯红的女人竟然和自己接吻接晕过去了?
萧灼轻轻紧蹙眉头,轻唤了几句宁绾绾,宁绾绾却如同睡死了般一动不动。
好你个宁绾绾,同本王亲近竟然敢晕过去。
他将宁绾绾抱回房睡好,复又瞧了瞧宁绾绾纤细的四肢,是该好好给她补补,身子太差!
第9章
翌日一早,宁绾绾头痛欲裂的从软榻上爬起来,窗外日头灼热。她对着门外唤了好几声锦玉后,锦玉方推门进来。
“王妃,起了?”锦玉掀开厚重的雪色帷幔。
“今日屋内怎如此安静?连着个丫鬟仆人都不在?”宁绾绾缓缓吐字,倦意正浓。
“奴婢听说北临战事吃紧,王爷丑时便领着几支军队策马赶去,奴婢……”
“锦玉,莫再一口一个奴婢。”宁绾绾皱眉打断,“现如今这偌大的王府,也只有你同我亲近许多。”
锦玉虽然是丞相府的一名丫鬟,但因和宁绾绾年纪相仿,又颇具慧心,这位子自然而然的就比普通丫鬟要高。
再加上宁绾绾重生前一直是个泼辣的主,又护短,其他下人更不敢造肆。
“王妃……”
“无妨,少折腾些有的没的繁文缛节。”宁绾绾单手托腮,“所以王府上下都去给王爷送行了?”
宁绾绾心下疑问,北临自萧灼镇守以来,虽与边境有些磕磕绊绊的小事,但也属正常。如今亲自策马上战场,还领了几支队伍,倒叫人稀罕。
“并非,是言管家将下人都召去开早会了。”
宁绾绾抿唇,“嘶……”唇上一痛。锦玉端来铜镜,只见自己粉嫩的唇瓣肿胀不堪。
昨日秋千上的事排山倒海灌入脑海,宁绾绾越想越气,重重地扔下铜镜,铜镜顿时四分五裂。
萧灼,你最好待在北临别回来!
萧灼一走,整个王府就属宁绾绾一人独大,依着上一世的记忆,她将王府上上下下,连同萧灼的书房都逛了个遍。
原想着在他数以万计的书卷中能找出几本话册子亦或是坊间儿女情长的故事来打发时间,竟没想,除了兵书就是四书五经,论语寓言。
完全勾不起宁绾绾丝毫兴趣。
这日,恰逢乞巧节,宁绾绾趴在高楼之上看着手挽着手,嬉笑打闹的情人,还有小孩子领着花灯欢歌笑语。天色未暗,弯弯曲曲的护城河上早已零零散散的铺上了各色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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