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绾绾走在回北临王府的路上,忽觉卸下几日苦闷,这外头的日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舒心。
“王妃,当心!”锦玉一到紧张时刻就口不择言,完全忘了宁绾绾再三交代要唤她挽哥的事。
“嘿嘿!”随着一阵痞里痞气的叫唤,宁绾绾只觉腰间一阵受力,紧接着腰间一空,那穿着花布麻衣的小偷晃着宁绾绾的玉佩挑衅的跑开了。
那玉佩是同母亲给自己的玉佩换来的,说不准会救自己的命。
深秋时节染上了不少寒意,宁绾绾脱掉外面罩着的一件薄纱扔给锦玉,撩起裤角,目眦尽裂:“你个王八犊子,给小爷站住!”
“来呀,有本事来抓我呀!”花布麻衣小偷跑的更快,嘴里的话说的更加欠揍,他七扭八拐,宁绾绾体力不济,渐渐与他拉长了距离。
“王妃,当心马车,王妃!!!”紧跟其后的锦玉瞧迎面而来的华贵铂金马车直直地向宁绾绾撞去,急的大呼。
一时间马吠声,人叫声惊起在还算繁华的回府路上,驾车小厮看着跌倒在地的一袭男装宁绾绾,没能认出她,厉声呵斥:“瞎了眼吗?北临王的马车也敢拦!”
宁绾绾捂着疼痛不已的屁股,以及渗血的手腕,听及北临王时,爬起来冲到马车前,一把掀起密密实实垂下的轿帘,声嘶力竭道:“萧灼,快抓小偷!”
第28章
萧灼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混沌之间他便想起了那个白白嫩嫩的小丫头转眼便成了自己的妻,骄横却又天真善良,心中似有一团柔软的小手在不停撩/拨。想要冲上去将她紧紧入怀,又担心自己的灼热将她吓跑。
一路平稳的马车陡然颠簸,马儿受惊,车夫粗犷嗓音便从娇帘外传了进来,萧灼舒展开的眉眼霎时间皱起,一双本该是春意绵绵的眷恋双眸染上了如百年沉潭般的寒意,周身肃杀。
有人扰了他的相思梦。
正当萧灼怒意十足的时候,他只觉着轿子忽然受了力,往后移动了几步,像是有人上了马车一般,紧接着厚实的娇帘被外人高高掀起,纵使他阖着眼也能感受到从外射进来的光线,他的唇角紧抿,手腕青筋皱起,虎口处僵硬异常,仿佛下一秒就可能让不请之客窒息。
车夫见宁绾绾爬上了轿子,还毫无顾忌的掀开娇帘,扯着嗓门直呼北临王名讳,脑子里千千万万个不得了,项上人头保不住了。
“萧灼,你愣着干嘛,快帮我抓小偷呀!”宁绾绾掀开娇帘的一瞬间便感觉到轿内温度低,但也顾不上考虑太多,那玉佩一旦丢了,薛氏给她的玉佩可就换不来了。
萧灼恍然间听见一股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但又嗤之一笑,自己恐怕是想她想入了境,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直到宁绾绾再次扯着嗓子叫他时,他才如梦初醒,陡然掀开沉重的眼眸,一双淬了冰的双眸顷刻被喜悦与惊讶代替,真的是她!
萧灼二话不说,将一条腿迈在轿子上另一条腿悬空在轿架上的宁绾绾猛然拉在自己的怀中坐着,双臂受力,紧紧的卡在自己胸口前,贪婪的吮吸属于她的馨香。
面色死灰的车夫早早地吓到一旁站着,北临王发起气来,太可怕了。但他见着北临王将轿架上那瘦小的男儿一把拉进轿子内,且饱含浓浓的相思与诧异时,车夫面上的表情就像戏班子里的大变脸一般,死灰色至惨白色再至桃红色最后青白色,内心戏可谓是精彩纷呈。
北临王竟将一男儿如此深情地拉进轿内,丝毫没有厌烦与戾气;北临王迎娶王妃不足半年,府内上下,京城内外都道她受尽宠爱;北临王身高体长力大无比,娇小男儿在他面前恐无缚鸡之力;北临王不仅恋着女色,还贪着男色……车夫一时间觉着脑子不够用,在心底里将萧灼和宁绾绾以及挽哥三人的爱恨情仇狠狠地编导一番,越想越刺激,越停不下来。
虽值深秋,外面的天儿染上几许凉意,但宁绾绾方才一路追着小偷越过小贩乱跑的鸡鸭,跨过小农哼哼嗤嗤拉柴米的小车,身子早早便起了一身细汗,再加上被萧灼温暖灼热的怀抱一烘烤,便更加的热了。
“萧灼,你别搂着我呀,快帮忙去抓小偷,他抢走了我的玉佩!”宁绾绾乱晃着身子想从萧灼的腿上下来。
萧灼皱眉,将宁绾绾搂在怀中卡得更紧些,声音嘶哑,“莫动,叫我好好抱一会。”
宁绾绾气得牙痒痒,她寻思着萧灼身强体壮,长腿玉身,跑起来肯定快,擒那欠揍的小偷还不是分分钟的事,竟没想他一动不动不说,还将自己困于此,玉佩怕是要凉透了。
“王爷,妾身方才遭了贼,妾身追不上,您快帮忙想想办法。”宁绾绾见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将一颗小脑袋在萧灼的怀中蹭得哧哧作响。
约摸一刻钟后,宁绾绾觉着自己的玉佩定是找不回了时,轿子窗口处传来林统领喜怒不惊的声音,“王爷,玉佩找着了,王妃,这小厮如何处置?”
嗯?一旁还在疯狂脑补的车夫乍然抬起头,“王妃?方才那男儿是王妃?”他往厚实的娇帘上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继而又朝林统领看了很久。自己方才好像是骂了王妃的吧?声音粗犷嘹亮,王妃是听见了的吧?北临王是听见了的吧?林统领也是听见了的吧?集市上男女老少也应该是听见了的吧?自己的项上人头真正是要保不住了。这会儿换做车夫急得快哭了。
萧灼掀起窗子上的帘子,接过林统领手中的玉佩递给宁绾绾,又低头望向宁绾绾问道:“如何处置?”
宁绾绾接过玉佩,将它放在怀中哈气轻轻擦拭,反复检查数次后,对着面色黝黑全然没了嚣张气焰的小偷说道:“先把他带回府,本妃要好好地惩罚他。”
那小偷不过是个街角混混,在街角廊檐处行骗偷抢,被林统领像是拎小鸡一样抓回来,还要被迫承着萧灼寒气熏天的眼神,就越发得可怜。但对上宁绾绾的视线后,仍旧有那么几丝倔强不屈。
合着自己跑不过他搬了救兵,他不服是吧!宁绾绾想,她得好好治治这个人。
“属下遵命!”林统领身骑大马,拴一条长长的粗绳挂在小偷手腕上,小偷踉踉跄跄跟着小跑,街上男女啧啧摇头。
“遭不住喽,偷东西被北临王抓住了。”
“那东西的主人仿佛和北临王关系很好哦。”
“是的吧,都坐轿子里去了。”
车夫想着自己方才出言不逊,没个眼力见,没认出北临王妃,这下子驾着马车的手抖得像筛糠似的,且仔仔细细瞧着路段,唯恐颠簸了去,罪上加罪。
宁绾绾将玉佩重新放在腰间挂好后,又恢复了以往嬉皮笑脸,假模假样的乖样子,“王爷,您久坐马车,日夜颠簸,想必是疲惫的不行,如此一直搂着妾身,妾身惶恐呀,您得多歇息才好。”
萧灼温香软玉在怀,哪里会着了宁绾绾的道,只嘶哑声线,浅浅道:“绾绾乖乖坐好,莫动。”
“王爷,妾身近几日学了套手法,要不给您揉揉脑袋?妾身看您委实劳累。”宁绾绾眼尖的看见萧灼眉眼间似蹙似缓的频频蠕动,料想他应该是脑袋昏沉不舒爽,于是另下一计。
萧灼听后,果真来了兴趣,搂着宁绾绾的手松下许多,垂下眼眸,耳鬓厮磨,“绾绾什么时候学了这些东西?”
“待字闺中时便已会了,母亲常教导。”
宁绾绾逮着萧灼双手松缓之时,从他怀中起来,乖乖坐在萧灼身边的软塌上,长舒一口气,还是这软塌坐的安心。她用拇指按住萧灼的太阳穴,四指并排地按住额部,从下往上地从眉毛上端开始推向额部。按摩的力度从轻缓到中等,反复按摩至三十余次,直到额部局部微微发红为止。萧灼蹙着的眉头在一阵阵的按摩中得到舒缓,心情也愈加明媚。
宁绾绾只想着这马车快些到王府,这逼仄的车厢,再加上低气压的萧灼,喘口气都困难。
“绾绾今日一身男儿装,可是去做了什么?言管家为何没有一同前往?”萧灼眯着眼睛享受,一张嘴却不停歇。他感觉放在额上的手指轻轻一颤,随后便传来宁绾绾嘿嘿的嬉笑声。
“今日阳光好晴朗,一时兴起想出来逛逛,女装样式繁琐,不如男装来的洒脱。”
“哦?”萧灼似信非信,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听闻绾绾的当铺着了火,火势可还好?损失是否可观?”言管家自宁绾绾的当铺初起火时,便飞鸽传书告知了萧灼,信中所写应有尽有,就连镜上庄主那光滑的辫子被烧焦了也都一字不差的记上了。眼下萧灼明知故问,挑起宁绾绾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的悲伤。
“损失还算客观。”宁绾绾忍着痛,吸了一口气,每烧的一点东西那都是钱,心痛的滴血。“往后修葺一番,尚可继续开张啊。”
“不需要本王帮助?”
“不用不用,都好着呢!”宁绾绾一听萧灼有慷慨解囊的想法,连忙双手左右摆弄拒绝,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损耗都由师傅出,他老人家不差钱。”
久久地,萧灼发出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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