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藏戎面沉似水,也不说话,将手中的透花糍拿好,背着手护在身后,随后,一脚将领头的那个胖书生给踹了下去。
胖书生咕噜下去,又带下去两个,聂藏戎并不废话,一脚一个,片刻功夫,“援军”全军覆没。
那几人摔的龇牙咧嘴,还要起来理论。
“公子好不讲理,怎能随便打人?天子脚下,京畿府重地,还有没有王法了?”
“有道理。”聂藏戎居高临下,冷冷一笑:“我这个人实在,不管别人和我动口还是动手,我都是和人家讲道理,嗯,钵盂大的道理。来?走一个!”
胖书生还想逞口舌之利,见聂藏戎如此厉害,脑袋一缩,偃旗息鼓,识相的溜了。
阁楼内,书生还在大声陈词,妇人自顾自的唱和。含山公主脸色铁青,四下环顾,见一个细肚长花瓶还算顺手,抄起来就要上前,被阿福给拦住了。
“走了,阿娘,这种东西,打也脏了手。”
含山公主又悔又怒:“我不能叫这种东西在外头污蔑你,坏你的名声。”
阿福哭笑不得的抱着她阿娘,不叫她动手:“我有个狗屁的名声,那狗屁名声既不能吃又不能喝……”
话没说完,聂藏戎带着一脸冷笑,大踏步进来,掠过二人,信手抄起花瓶,就砸在了地板上。
这一声巨响,妇人和“畜生兄”都被吓坏了,噤若寒蝉,蹲在原地,话都不会说了。
聂藏戎蹲下身来,捏着“畜生兄”的脸颊:“魏楚生是吗?口才不错,我在楼下听见了,这慷慨激昂、鼓舞人心的,下回,再叫本将军碰见你,就带你一同上战场,两军对垒之前,先把你搁在中间,骂上一个时辰,搞不好,敌军被你说的头炸,恨不得抱头鼠窜,本将军就乐得不战而胜了。”
“唔,也说不好,遇上暴脾气的,见了你这种说不过的,就要动手,一箭——噗呲,穿你一个血葫芦……”
畜生兄吓的脸都白了,光看聂藏戎这一身锦绣,就知道来头不小。这土味公主、傻乎乎的乡君,他不怕,可聂藏戎此人,一身血气,正是那种走夜路连鬼都要避让三分的,谁敢惹?
二人爬起来就要走,被聂藏戎冷喝一声叫住:“这就走了?”
妇人吓的一激灵,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含山公主面前:“公主饶命,饶命。我家楚生的的确确是三代单传啊!”
含山公主气道:“九代单传又如何?稀罕个什么东西?莫不成,也和我皇兄一样,家里有皇位要继承?”
魏楚生抹着汗,还算稳得住:“公主乡君,都是我们一时糊涂,可我来时,对乡君的确是真心……”
这话聂藏戎都听的恶心:“今日之事,我若是听见外头传扬一句半句,就立刻给你封官,我亲自向陛下举荐,带你上战场。”
妇人连连保证:“我们一个字也不敢乱说。”
聂藏戎看向阿福:“还气吗?”说话间,摸了一个轻便的茶勺给她,“捶两下消消气。”
魏楚生立马抱住了头。
阿福当头砸了一下:“滚吧!”
聂藏戎利落完事,手中那盒透花糍,仍然完好无损。连中间殷红的莲花纹,都依旧如初。
珈若从对面过来见礼,含山公主实在情难,叫阿福随郡主去玩,便匆匆走了。
珈若笑问:“聂哥,你怎么正好在这?”
聂藏戎把透花糍递给秦鸾:“什么正好?我从前街就看见了你的马车,知道你过来了。正好我也要来这边,过来随意瞧瞧。”
还顺手带了一盒点心。
珈若道:“今日茶楼之上,也能再见聂哥当年一夫当关的神勇了。”
聂藏戎一挑眉:“这拿话讽我呢?现如今我也管这京畿保卫,茶楼里要真出了乱子,我得负责,还得给福寿乡君赔罪,叫这种畜生兄惊扰了。”
阿福脸上一热,明知他故意打趣,也缓解了几分尴尬。
她道了声谢,道:“只怕给聂世子添麻烦。”
聂藏戎一挑眉:“几个不成器的,既没有才学,也没有品德的蛀虫,值当什么?若不是不愿闹大,今日我让他出不了这个门。”
毕竟涉及到女子闺誉,搅合大了,难免被人当成什么风流韵事,传的八怪七喇。他方才拦住珈若,不让她动手,也是因为如此。
阿福这才知道,这人原来还有后手,聂藏戎记下了几人服饰上绣的书院名字,让人去打听,都是些什么人。
“你放心,不会给他们乱说话的机会。再者,这几人品德着实败坏,我这个人嘛,实诚,也不会添油加醋,与山长(书院校长)如实一说就成。”
阿福道:“聂将军真不必费心到如此地步,我能自己解决。”
聂藏戎一笑:“知道你们厉害,如今的小姑娘可是惹不起的。只不过,你好好的小姑娘,和男子搅合,总有点吃亏。”
阿福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反正我名声也不好,我怕他?”
聂藏戎便又笑,很是爽朗:“又浑说,珠玉何必撞石头?”
聂藏戎走后,珈若带着阿福去看过杂戏,才叫她回家。
阿福倒是没放在心上,回去时还想着,怎么去劝慰含山公主。
秦鸾忍不住道:“你若想含山公主快点恢复如常,都不需怎么哄,只要告诉她,有靠谱之人为你引见一位极好的公子,就够了。”
阿福一拍手:“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我阿娘现如今,唯一记挂的就是我的婚事,失败不打紧,她可是越挫越勇。”
珈若回府之后,又让竞秀出去了一趟。
竞秀是凌晨回来的,一早便告诉珈若,她猜的不错。
“这次为含山公主牵线的,是福寿乡君新近请的女先生。”
阿福最近又在念书,她每年都要下定决心好好念书,一年大概要念上五六次吧,每次都不到半个月,就又荒废了。
这位女先生就是半个月前进府的。她本是官家没落,给大姓女学做了二十余年的女先生,被请到公主府后,被富贵迷花了眼,才刻意穿针引线,将魏楚生送到了含山公主面前。
含山公主果然满意非常,再加上这几人都错误的估计了含山公主和阿福的战斗力,这才惹出了今天的这一出。
不过也幸好聂藏戎赶到,处置的更为利落。
“女先生连夜跑了,被我抓回去,直接扔到京畿府了,她可真能,怕自己死的不够透,还偷了公主府不少财物。这下连罪名都有了。另外,府中和她相好的婆子丫头名单,我也暗中交给福寿乡君了。”
珈若笑道:“秀儿如今越发能干了。”又让竞秀快去吃了饭,好好睡一觉。
这日阿福又送了帖子来,想请珈若过府,为上次的事,好好谢谢她。
珈若刚收下阿福的帖子,含山公主又自己过来了,小坐了一会儿,说是感激聂世子,想当面道谢,不知什么地方合适。
珈若也不好替人应下,就说先去问上一问。
含山公主若有所思,又不好太直白了,遂拉着珈若的手,让她一定向聂世子转达自己的诚意,这才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学了个新词,以色侍疾珈…………哈哈哈,你们这些大宝贝,评论笑死我了
第073章
阿福后来才知道, 她娘还转托珈若给聂世子下了帖子, 既然还有男宾, 就不方便在家中招待了。
阿福挑了大阳居中视线最好的酒楼, 在二楼雅间, 楼下的杂戏、曲儿、相扑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就连远处宫中金殿那流光璀璨的穹顶,都能清晰可见。
故而, 这雅间也不便宜,幸好阿福还有点私房钱, 这才肉痛的定下了。
秦鸾一上楼,就笑道:“往常乡君出门,都挑最便宜的, 今日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
阿福笑着给竞秀斟茶:“多谢秀姑娘援手。”
竞秀起身,双手接过,笑道:“方才聂世子家遣人过来了,正好叫我碰见了。”
阿福道:“叫人过来传话,那看来聂世子是没空出来玩了。我想也是, 最近京中事多。”
竞秀道:“可不是。聂世子说,实在不得闲。还有就是那几个没头脑的书生, 山长知道了, 特意叫过去训斥了一番,若有再犯,就直接请出去,且在书院张贴告示, 还要知会原籍,记录在当地县志上。如此一来,他们肯定不敢再乱说话,乡君当无后顾之忧。”
阿福听了,抿唇道:“没想到聂世子这样心细。”
又道,“既然聂世子不得闲,我让阿娘准备厚礼送上门道谢吧。”
几人闲聊片刻,阿福知道聂世子不来了,微微透了一口气,将心神放在楼下的说书人上。
楼下讲书的老先生说到一半,正兴起,说的是一位山庄主人,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顽劣愚笨,小儿子聪慧上进,大儿子因为小儿子比他聪明,就常常看他不顺眼,还多次陷害。这一日,老庄主突然病重,来不及交代后事,就撒手人寰了。
小公子在外求学,不在庄中,大公子就顺理成章做了下一任庄主。等小儿子回来后,却总是出事,上山被野猪追,吃果子差点被噎死,喝水拉肚子,吃饭流鼻血,连洗脸都差点栽在脸盆里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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