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是谁让你们缠住母亲大人身边的如衣姑娘。”
“如衣，你伺候在母亲大人身边，又是如何到了前院。”
如衣上前一步行完礼不卑不亢的回道。
“回大夫人，今儿个天一亮，便有丫头过来，说是今日府中繁忙，二夫人协助大夫人，有许多杂事顾不周全，便来请奴婢过去帮衬一二。”
“当时，老夫人也在场，便允了奴婢过去。”
林二夫人一脸茫然。
“我今日未曾派丫头过去请过如衣姑娘。”
林大夫人脸色一沉。
“如衣，你可曾见过二夫人。”
如衣摇了摇头。
“奴婢未曾见过二夫人，到了前院，便有丫头拿了许多事物让我协助，便一直忙到大夫人身边的沁园过来，奴婢才知晓中了圈套。”
林大夫人又看向那几个丫头。
“你们说。”
“若有一字隐瞒，全部杖杀！”
几个丫头浑身一抖，她们的身契在府里，犯了错被打杀了没人能说出个错来，几个丫头吓得纷纷开了口。
“回大夫人，奴婢们今儿早上收了银子，让奴婢们今日务必缠住如衣姑娘。”
“是何人指使！”
几个丫头看了眼林韵，咬咬牙，今日不说实话，死的便是她们！
“是三姑娘身边的明月姑娘！”
第56章
林大夫人眼神如炬盯着林韵，不紧不慢的道。
“三姑娘，你身边的明月呢？”
林韵摇摇头。
“大伯母，我也不知。”
林韵确实没撒谎，她此时的确不知明月去了哪里，她安排明玉往顾长嫣出引人，明月自从去了老夫人院子里后今日便一直没再看到。
“杨嬷嬷，带人去找！”
“是。”
牵制如衣的线索在明月处断了，只余下一个平如。
平如早被带到了前院，林大夫人吩咐人用水将她泼醒。
平如红肿着一张脸，头发上还挂着水珠，现下天气已然入了秋，浑身的水汽让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与花蕊的争斗中，后来颈部一痛便失去了知觉，眼下这般三堂会审的情景让她的心徒然凉了下来，事情暴露了！
“平如，母亲待你向来宽厚，为何要叛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平如被林大夫人凌厉的语气吓得一抖，抬眼看去，所有人的目光皆在她的身上，她忍不住心下发颤，余光朝某处瞟去，回她的是一个威胁的眼神，平如身子彻底凉了瘫了下来。
“奴婢没有。”
只要没有证据，她便咬死不承认！
林大夫人自然知晓她的心思，冷冷一哼。
“你可是觉得本夫人没有证据，你便可以撇干净了！”
林大夫人说完也不指望她回答，朝顾长绵看去。
“顾五姑娘，劳烦你将事情的经过重复一遍。”
顾长绵从宁颉身后走出，微微屈膝。
“是。”
“小女今日与大姐姐一道走着，突然有一个丫头出现，说是大姐姐的故人相邀，大姐姐随她走后，小女心中甚为不安，恰逢去寻梁三姑娘青梧阿桑回来，才知晓，那丫头说的那位故人早已不在人世，”
“青梧阿桑前去相寻，可小女对府里不熟，不敢贸然行动，小女有幸随大姐姐一道与林老夫人打过两次照面，是以便想着去求助老夫人，另一边让贴身丫头知语前去宫里找陛下。”
“小女在去老夫人院子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只身一人在寻林小公子的梁三姑娘，一问之下，才得知，梁三姑娘无端端被丫头打湿了裙角，显然是有人特意支开了梁三姑娘的贴身丫头，小女心里更为不安，直觉事情不是会如此巧合。”
“后来，到了老夫人院里，却只见到平如一个丫头，整个院子格外的安静，小女发现情况不妥，便特意让花蕊将动静闹大，以平如的说法是林老夫人与郑嬷嬷皆在休憩。”
“可那么大的动静屋里却毫无反应，小女心里着实担忧，便硬闯了进去，果然发现林老夫人正在昏睡，岸上还燃着一根迷香。”
“小女发现失态严重，可又求救无门，幸而遇上原家大公子，得他相助，前去寻大姐姐，后来在林府暗室将大姐姐找到，陛下恰好也及时赶到，这才知道裕籍大人恰好碰上林小公子被人陷害，出手相救，这才让林小公子与大姐姐二人平安无虞。”
顾长绵一番话说的清楚明朗，身姿端正，态度不卑不亢，惹得宁颉频频侧目。
她后面的话没有再说，有些事不必说的太清楚。
听完顾长绵的话，众人都陷入沉思，这一环扣一环，计划相当缜密。
先是将顾大姑娘与小公子带走，又将老夫人迷晕，以防老夫人出手相救，而林大夫人忙于宾客，根本无暇顾及，就算消息到了林大夫人处，恐怕为时已晚。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若不是因为顾家五姑娘察觉事态不好，熄了迷香，通报陛下，及时赶到救下顾家大姑娘，恐怕事情便不是眼下这般情景了。
可是，顾家大姑娘被救，小公子被救，那殷王与这位姑娘又是如何搅和到了一起，这几桩事情不可能没有牵连！
平如找不出理由反驳，院子里只有她一人守着，若说对里面的迷香不知情，没人会信，她瘫在地上不发一言，算是默认。
“这姑娘又是何人！”
林三夫人眉间尽是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又理不出来，她瞥见一旁的顾长嫣，略加思索便道。
顾长绵微微怔愣后，低下头应道。
“回夫人，这是家里六妹妹。”
此话一出，除了林大夫人知情以外，众人皆惊，竟是顾府的姑娘！
殷王不是与顾家二姑娘有婚约么？怎么会又同六姑娘搅和在了一起。
林大夫人盯着顾长绵，眸子里像是粹了团火。
“顾六姑娘，你为何要陷害我家卿儿！”
这般下作的东西，她怎么配得上卿儿，即使没有成功，林大夫人也气的牙痒痒。
梁三却顾不得许多，从林九卿身后几步窜了出去，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已经几巴掌招呼在了顾长嫣的脸上。
“贱人！竟敢算计林九卿，也不瞧瞧自己什么模样，你配吗？”
“本姑娘长这么大连林九卿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你居然敢……敢……”
到底是个小姑娘，说不出那等见不得人的话，只要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人被顾长嫣捧了，她便气的失了理智，红了眼，又一脚踢了上去。
“说，碰到他哪儿了？用哪儿碰了！”
梁三转身从护院腰间抽了刀出来，直指顾长嫣。
“用哪只手碰了，本姑娘便砍了你那只手！”
顾长嫣早被吓得六神无主，只得往殷王身边靠。
“王爷，救救小女。”
殷王对她本就不齿，竟然下药去睡一个男人，简直下作至极，想到自己竟与她……殷王就一阵恼火，哪里还会理她。
林九卿眼角抽了抽，脑海里一直浮现小姑娘那句：长这么大，本姑娘连林九卿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
直到宁颉用手肘碰他，他才反应过来，疾步上前拉住梁三，夺了她手中的刀，小姑娘家家的，动什么刀枪，伤着了自己又得哭鼻子。
“她不值得你动手。”
若是旁人来拉，定是拉不住的，可这人是林九卿，那便不一样，梁三从来不会拒绝他。
她任由他拿走了手中的刀，林九卿温和的语气让她失了神，她看向林九卿，眸子里还有隐隐的红色。
林九卿伸手将她拉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和的道。
“裕籍来的及时，她没有碰到我。”
梁三眸子亮了亮，眼里的红色渐渐消去，从林九卿怀里抽离，抬头看他。
“真的？”
林九卿揉了揉她的脑袋，勾起一抹笑。
“真的。”
等到理智回来，梁三才反应过来，刚刚林九卿抱她了！还摸了她的头！
梁三这次红的是脸颊，一双水眸看向林九卿，充满了惊喜与期待，林九卿有洁癖之症，愿意摸她的头发，还抱她，是不是说明他接受她了。
“你……你不是有洁癖之症么。”
林九卿脸色有一瞬的不自然，转了身就回到了刚刚的位子。
“你不是说舍不得碰我一根手指头么，现在抱也给你抱了，是你来提亲，还是我去提亲？”
林九卿话一出口，梁三便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都……都可以！”
只要他从了她，谁提亲都一样！
林大夫人被他们两一闹，火气消了些，瞪了眼林九卿。
“说什么傻话！哪有让姑娘提亲的道理！”
林九卿摸了摸鼻子，看梁三还站在原地发呆，又跑回去将人拉了回来。
“激动什么！说不定我等会儿就反悔了！”
梁三一怔，脱口而出。
“你敢！”
林九卿挑挑眉，没个姑娘样子！
经过梁三这一闹，气氛也不那么压抑了，在这种情况下定下了亲事，这倒也是头一遭。
顾长绵面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比起梁三，她那点仰慕太过浅薄，这样也好，她彻底死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