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农女 (夜寒梓)

天一亮，里正就张罗着把人带去了衙门，许如玥作为绣坊的东家，本来该出面的，但是因为明朗，她自己也有意识少露面，不要引人注意，所以就是宋氏跟着去了公堂，许如玥和明朗在外面围观。
上了公堂，王春花母子自然是一跪下就开始喊冤，其他人本来是想承认错误的，看着他们这样，心里竟然开始打鼓了，是不是死咬着不承认，还有机会？
所以其他人也开始喊冤了，十来个人跪在公堂上哭天抢地的，场面非一般的壮观，赵大人都看愣了。
“堂下何人，为何击鼓？”
宋氏第一次见县太爷，还是很紧张的，“大人，民妇是永宁村人，今日状告这些人违背合约，偷了我家绣坊的点子。”


第1224章 银子赔不起

上公堂之前，赵大人就已经对这件事有所了解了，这会儿也就是走走过场，例行公事。
宋氏说完，赵大人又问了缘由，里正也跟着上了公堂，便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遍。
赵大人一拍惊堂木，“刘庆丰，这件事可是真的？你当真偷了人家的点子，私自做绣品卖去别处？”
刘庆丰赶紧喊冤，“大人，小民冤枉啊，那些东西真的是小民的娘绣的，小民没有偷人家的点子。”
他始终咬着这一点不放，但是这个案子，证据是十分齐全的，人证物证都有，要是赵大人愿意去查，京城的证据也是能找来的。
那些绣品拿出来，又拿了国色天香的绣品来做对比，抛开材料和绣工不谈，花样几乎是一样的，这已经很明显。
还有绣坊里上工的妇人作证，最近王春花等人很少去绣坊，并且这些东西的花样和绣坊的相同。
最后还把当初进绣坊签的合约拿出来了，上面的条条款款写得十分清楚，这的确是不被允许的。
人证物证加一起，那些人就是想赖也赖不掉。
但是赵大人显然不打算到此为止，还让人去把隆兴布庄的掌柜的传唤来了。
“朱掌柜，这刘庆丰可是你布庄里的人？”
朱掌柜看了看刘庆丰，赶忙跪下来了，“回大人，这的确是布庄的人。”
赵大人轻哼了声，“这个人盗取别人的点子，偷偷让人绣了绣品盈利，这件事你可知道？”
这件事他能不知道吗？这原本就是他指使的。
这朱掌柜看到国色天香的生意那么红火，也就开始羡慕了，隆兴布庄虽然是卖布匹的，不存在什么竞争，但是谁说卖布匹就不能挣这个钱了？
他本来是想跟国色天香合作，让他们用自己布庄的布料做香囊，但是方掌柜表示他们的布料实在是不合适，没有太好的，国色天香要的是上好的料子。
这桩买卖没成，朱掌柜心里憋着气，恰好得知刘庆丰的老家就是国色天香的绣坊所在之处，他娘还在绣坊里干活儿，朱掌柜的心思立马就活络起来了。
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布庄东家，东家在京城也有铺子，卖香囊丝帕的店也有，要是可以拿到货去京城卖，这种新奇的花样肯定能赚不少钱。
和国色天香合作是不可能的，人家根本看不上，所以也就只能走其他的路子，这就有了后来的事。
整件事里，这个朱掌柜才是罪魁祸首，但是现在他绝不可能承认。
“大人，此时小人着实不知啊，估摸着就是这刘庆丰背着小人胡来，这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来。”
说完，他指着刘庆丰，“好你个不要脸面的，隆兴布庄竟然养出来你这种人，今日被人扯到公堂上来，实在是活该，还狡辩什么？做了什么赶紧认罪，说不定还有活路。”
这番话，明着是教训刘庆丰，实际上却是威胁，告诉刘庆丰，要是敢多话，活路都没有。
刘庆丰自然明白这一点，这件事他拿不出证据来说跟朱掌柜有关，他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这个人早就把后路都给想好了，什么事都让他负责，他还以为是器重他，谁知道只是把他推出来挡事儿的。
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除了认下还有什么路可走？
许如玥在外头看着，轻哼了声，“这个老东西倒是摘得快，我可不信就刘庆丰一个人搞得出这么大的事来。”
明朗小声道，“娘子想要他也长点儿记性，也不是不可以。”
许如玥笑笑，“算了，这一次主要是整治绣坊那边，这个朱掌柜先让他蹦跶着。”
赵大人问，“刘庆丰，你可知罪？”
刘庆丰苦着脸，“大人，小民一时糊涂才办了错事，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不已，还望大人从轻发落。”
他都认罪了，那些个妇人顿时没了主意，完了完了，这回彻底完了啊，一个个的刚刚还一个劲儿喊冤，现在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大人公事公办地道，“既然认罪，那本官也就要处置了。”
处置自然是要按着合约的内容来，那是按了手印，让村里的里正公证过的，具有一定的法律效力。
“按着合约内容，你们一人要赔偿绣坊五百两银子。”
闻言，所有人都开始磕头，“大人饶命啊，大人，庄户人家哪里拿得出五百两银子来啊，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王春花嚷嚷着道，“五百两谁拿得出来？当初许如玥就是故意的，就是想坑我们的银子，大人，她实在是太可恶了。”
赵大人知道这绣坊是许如玥的，这会儿也被这妇人给气着了。
“住口，合约的内容你们是知道的，当初人家也没逼着你们按手印，要是只赔偿三五两银子，那还有什么约束力？私自在外头干私活儿的岂不是更多？要不是你们贪心不足，又怎么会到如今的地步，人家那些踏踏实实干活儿的，绣坊可没让赔偿啊。”赵大人气愤地道。
宋氏点头，“大人，民妇自问，绣坊没有一处是对不住大家的，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来，还请大人做主。”
王春花梗着脖子道，“反正我是没钱，爱咋咋的。”
这是决定将没脸没皮进行到底了，反正我就是没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来啊。
这种事，就不信县太爷能给她判一个砍头，只要不给钱，其他的随便，反正她豁出去了。
很明显，这些人都是给不起赔偿金的，赵大人只得询问宋氏，“原告，若是被告给不起赔偿，本官也只能将他们收押，再做处理，你可有异议？”
宋氏先前就跟许如玥商量过了，这会儿福了福身，“大人，民妇与这些人都是同村，也有情分在，没必要逼得大家活不下去，银子赔不起便算了。”
一听这话，王春花等人立马道，“大人，她说算了，不用赔了，那就算了吧。”
桃花娘高兴地道，“宋氏，真是谢谢你啊，你可真是好人。”
宋氏看着她，“你先别谢我。”


第1225章 做人要有良心

桃花娘一愣，这是还没说完吗？
宋氏继续道，“大人，银子我们可以不要，就当吃亏长记性了，可是这处罚却不能少，如今镇上石场正在开采，人手很是缺少，银子不赔，大人便判了这些人劳役，去石场干活儿一年，也算是民妇一家为安华镇做的贡献。”
赵大人想了想，不由得点了头，“好，这个办法倒是好，本官便依了你的意思。”
王春花等人眼睛都瞪大了，“不成啊，这石场子的活儿多累人啊，大人，民妇可是女人，哪有女人家干那活儿的？宋氏分明就是故意磋磨我们。”
赵大人冷冷一哼，“这样的刑法已经很轻，要不然你就赔五百两银子，要不然就坐牢。”
王春花没话说了，但是心里憋屈得很，在她看来，宋氏实在是太狠心了，竟然想着让他们去做苦力，都是一个村儿的，就不能多担待？
她显然是忘了，明明就是她自己犯错在先，一年的劳役换五百两银子，怎么看也是她比较划算啊。
大概在王春花的心里，就觉得宋氏该放过他们，什么也不处罚，毕竟是一个村儿的，有情分在。
最后的判决就是这样，石场子在开采石头，这是衙门的生意，石头磨出来可以卖，收入是衙门的，用来建设安华镇。
石场一直都是缺人的，所以用劳役代替牢狱也很正常，特别是女人，一般是不收进大牢里的，衙门也没那么多牢房住。
许如玥和明朗也没这时候去见赵大人，这件事虽然是秉公判决了，但要是让人知道她和赵大人相熟，倒是不太好说。
一行人回到村里，好些人都在偷偷议论，很快就出现了两种声音。
“你们看到没有啊，宋氏也太狠心了吧，毕竟还是同村，竟然让人去石场干活儿，那地方干活儿不得累得直不起腰啊？”
“哎，这还不是许如玥的意思，你们看不出来吗？这宋氏可是听她女儿的，许如玥不好惹，之前对付许家都那么狠，更别说同村了，人家才不会念着这点儿情分呢。”
“我是真没想到啊，她竟然会做出来这种事，太狠了。”
这些个村民，遇上事儿也就开始嚼舌根了，但是也有人听不下去。
秀云娘和其他几个在绣坊干活儿的妇人听着很是生气，“你们这是说什么呢？人家如玥怎么就狠心了啊？这件事原本就是王春花她们做错了，不该受到处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