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羞臊得脸颊冒烟。
傅缙自知楚玥难处,他也没想着让她难做,只是纾解,却还有许多其他方式。
二人夫妻多时,解锁了很多姿势和乐趣,只有一样,楚玥却是怎么都不肯的,他缠了许久都无用。
只如今他乘机提出了,忍得微微泛红的一双眼直直盯着她,模样很有几分委屈。
他又低低说:“我只有你,从来没有别人,一点都不脏的,我都这般伺候过你了。”
楚玥大羞,立即去捂住他的嘴,
被他顺势搂住。
犹犹豫豫,最后她还是从了他。
“我告诉你,就一回。”
“好,保证一回。”
……
傅缙得偿所愿,快活得灵魂都要出了窍,完事以后,他精神亢奋一点不困。
给她整理好,将人搂着怀里,哄着她睡下,他却精神抖擞,半点都不想阖眼。
侧头细细描绘过她的眉眼,在朦胧帐内轻轻逗着她翘长的睫毛,傅缙喜爱极了,只觉得怀里人就是他心头的一块肉,本来就长在那的,熨帖服帖再也没有了。
亲了又亲,见她微蹙着眉揉揉脸,怕惊醒她,忙住了手不再打搅,侧过身体仰躺着,一只胳膊枕在脑后,看着帐顶。
回味许久,又想其他,想想过楚玥近日要忙的事,又琢磨自己公务,思索几番,他忽忆起一事。
那管事胡言乱语一事,都未和她说。
其实傅缙这时,怒意已消退了。平静下来后,看问题自然就客观许多。这事儿本是小事,在脑海中一掠而过,便要过去,只不知为何,忽顿了顿。
“……围墙及值房去年夏季建好,管事验收皆妥。只秋初时,忽又说需推倒重建,诸工头及其下泥瓦石匠皆不解,议论纷纷微词甚多。那管事便说,此一时彼一时,此处别院将来有可能是女子独居,围墙需加高,守卫巡逻需预备到位,宁多勿少。于是,众匠人恍然,……”
傅缙记性好,当时虽一目十行,匆匆掠过,只其中内容却差不离。
“此一时,彼一时?”
傅缙忽然想起,他去年和楚玥发生过一场很大的争执。因为他对楚家的心结和她的坚持引发的,冷战了长达数个月,曾一度,他扔下狠话,二人就此作罢,日后休要再提。
他甚至狠下心告诫自己,不许想她不许理她,那次冷战让樊岳赵禹等人都很担忧,怕他们真就此分离了。
争执之时,正是暮夏。
而松州别院突然推倒重建,却是在秋初。
“将来有可能是女子独居?”
傅缙喃喃。
忽他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异样感觉。
……
这时间点接得也太凑巧了。
其实仔细想想,楚玥亲自提供原稿,又把建筑图纸收在随身行装中,这处别院,该是很得她重视的吧?
这样一个很重视的地方,想来,当会安排一个妥帖稳重的管事作为监工吧?
那其实,会不会,那个管事并非造谣胡言?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傅缙心跳骤一乱。
他可没忘记去年那场争执。
当时他就算怎么说,都没敢给和离书,终究是割舍不下的,一见她遇险受伤,即时溃不成军。
说到底,还是放不开,因为感情已太深,非他本人能自控。
不能自控,太在乎,所以态度始终无法自然。他一直冷着脸对她,不闻不问,其实这都是非常刻意的行为。他是没看她,但他敏感察觉她的存在;强迫自己不去想她,他需要一刻不休地投入高强度工作中,黎明到深夜,一息不能休。
那她呢?
傅缙回忆,他记得她病了一场,病愈后重新上值,态度很快就恢复自然了。
她关心他,只回想起当时他不经意瞥她的眼,她眸光带关切,却平和。
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就平和了呢?
还有那处改建时间非常凑巧的松州别院。
独居女子?
倘若二人真真就此别过,那她确实会成为独居女子。
傅缙其实不是一个笨人,相反他十分之敏锐,判断力极强。
他情难自控,无法割舍,故而反应强烈。
那她之所以能这么快调整好思绪,甚至为分离独居后做出了准备,归根到底,其实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不爱他。
又或者说,感情远不够深。
浅尝即止,只是微醺,所以她很快就清醒过来了。
傅缙心脏骤一收缩。
不,不是这样的!
他甩了甩头。
不是这样,二人缱绻缠.绵,交颈亲昵,已相约白首,怎可能会是这样呢?
他太敏感了,胡思乱想。
一瞬心跳失了序,傅缙呼吸几下,努力平复下来,他闭上眼睛,竭力将方才的胡思乱想抛出脑海。
闭上眼睛,他该睡了。
大约是这段时间太过忙碌,以致于尽想这些有的没的。
一定是这样!
他侧身,紧了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拥得跟紧一些。
……
傅缙认为这是没根据的胡思乱想,不需在意,将其丢弃在脑后即可。
他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那夜过后,他常常有些心不在焉。
“西河王听说病势沉重,也不知真不真?只是二子相争愈剧,却是假不了的。咱们尽快整合兵马,正好乘胜进攻,……”
操演兵阵结束后,回城的路上,两乘并骑而行,樊岳说着说着,一侧头,却见傅缙正目光定定盯着前方,似在出神,“承渊?怎么了?”
“没事。”
傅缙回神,简短答:“近日即可发兵。”
樊岳点头,近日己方已经开始备战了,这个他知道。不过这么说来,战事可能开始得比他想象中还早点。
这么一想,他坐不住了,“承渊,我那边事还不少,我得先过去了。”
见傅缙愣神本想问问,但正事一紧迫,樊岳就丢在脑后了,告了别,一拨马头就匆匆去了。
二人作别。
傅缙独自策马回衙署。
马蹄声“踏踏”,他转过长街正要奔至衙署,经过自家暂居的府邸门前,神差鬼使的,骤猛一勒缰,骏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傅缙在鞍上坐了片刻,翻身下马,顿了顿,他进去了。
这处宅邸并不格外大,半上午的,楚玥当然不在家中,没了主子,本就少的仆妇各自休憩,很幽静。
傅缙回了正房。
在妆台前立了片刻,他终究还是拉开左手边一个木屉。松州别院的建筑图,就搁在里头。
他取出,展了开来。
非常大的一张建筑图,绘画十分详尽清晰,里头有七八处圈出欲修改的,是楚玥笔触,她的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边缘,很醒目一个最大的圈,一个箭头一行蝇头小楷。
“加高围墙,拓宽围边,增加值房。”
按松州别院动工的时间推断,应该是两人争执后才修改的吧?刚那会她病了,正好有闲暇。
很合情合理的推断。
傅缙呼吸一顿。
他的心忽乱了,很慌,不知所措,又不敢相信,只冥冥中却有一种感觉。
这就是真相。
“不会的!”
她是爱他的,一如他爱着她,这才是真的,不是吗?
他甩了甩头,将图纸放了回去,“啪”一声重重将木屉拍了回去。
手劲很大,一如此刻说服自己的力道。
……
楚玥发现,傅缙似乎有心事。
常常愣神,一个人静静独坐,神思不属,偶尔恍惚还见隐约的挣扎神色。
只问他,他又说没事。
回忆近日军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难事啊。
她很担心。
“夫君?”
这日沐浴出来,才撩起帘子,又见傅缙盯着烛火出神,连喊了他两声,他都没反应。
楚玥蹙眉。
她拢了拢身上的袍子,缓步行至他身边坐下:“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她握住他的手,轻声问。
傅缙回神。
侧头,却见她微微蹙眉看自己,目光如水,满带忧色,极关切。
心口忽松了些许。
“宁儿。”
“嗯。”
等了等,他却没再说话,楚玥便追问:“你告诉我,这几天究竟怎么回事了?”
她蹙眉:“咱们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这样,我很担心。”
这几日,其实傅缙一直是想问她的,只事到临头,不知为何竟浮起一丝怯。
她此刻正十分坚持看着自己。
沉默片刻,傅缙道:“宁儿,我有个事儿想问你。”
喉结滚动几下,血液流动加速,其实傅缙知道,自己还是非常想知道答案的。
很迫切。
疑问灼烧着他的肺腑,寝食难安。
这个问题,他是非弄清楚不可。
“宁儿,松州别院的围墙,你为何要加高?还有围边值房。”
傅缙行至妆台前,拉开木屉,取出建筑图展开,他手指摩挲着边缘的墨圈:“这是去年夏末,你养病那会改的吗?”
为什么要改建?
是真想着万一日后独居吗?
傅缙其实是一个思维敏捷、判断力极强的人,理智上,某个答案早已呼之欲出,只他始终不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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