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她不愿回帅府,而是帅府不容她。
不对!
如今不能叫帅府了,确切的应该唤作摄政王府。
楚王萧瑾扶持新帝有功,已经被立为大翰国开朝来唯一的摄政王。
不到一年的时间,大翰朝的荣辱,天翻地覆。
从萧怀远开始算,已经历经三位国主。
回想半年前被萧天夜带兵围困的日子,云州城的百姓日常碰面的头两句话还是离不开那件事。
“哎哟,那段时间可吓坏了,我还以为云州打不过盛京朝廷了。”
“可不是嘛,被困了那么久,谁都没希望了。”
“可算是熬过来了,想当时我闺女和小崽子正好病了,城里乱糟糟的,连个大夫都找不到,两个孩子都差点病死了。”
“别说你家,谁家不是一样,我那老公公就是那时候死的,我们连门都不敢出,最后就在屋后找了块地给埋了。”
“……”
说起那段时间,云州人总有诉不完的苦。
不过,最后的话题都会回到结束那场战事的人身上。
“就说王爷带兵出征多年,怎么会突然被朝阳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原来他早有准备,可算救我们脱离苦海了。”
“呸!现在说这话,当时你可没少骂王爷无能……”
“哎!我的老婶子诶,虽说王爷宽待咱们,但你也不能这么污蔑我啊!”
“你放屁!我哪里有污蔑你……”
“咱们王爷这么神勇无敌,我夸他还来不及,怎么会骂他?你个没心肝的,你才少放屁!”
“……”
如今提起萧瑾,满天下无不是赞不绝口。
被封为摄政王后,按说他是一人之下,可天下人并不觉如此。
新帝年幼,自登基后,格外尊崇摄政王。
据说多次主动请摄政王垂帘听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只要是摄政王的提议,新帝从无反驳的。
新帝诚服摄政王,几乎是毫不掩饰。
如此一来,天下人也就知道大翰国真正做主的人其实是摄政王。
摄政王已是至尊之贵,受天下仰望。
可就是这般厉害的人物至今却是孤家寡人一个。
倒也不是一直未娶妻,他曾经为楚王,迎娶过凌太傅之女为妃,可惜云州被萧天夜围困的时候,在混乱中不幸遇了难。
这不就是顶配版的升官发财死老婆吗?
可喜可贺!
动心思的人那就多的去了。
朝中的权臣就不用说了,自是想尽办法与之联姻。
那平头百姓人家更甚。
若问适龄女子心愿,必是与摄政王搭上关系。
她们自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也没敢奢想成为摄政王妃,只是那极致的尊贵,梦想沾上一点也是好的。
果真是物是人非了……
想当初萧怀远在时,摄政王是被人惧怕的祸源。
如今倒好,他翻身成了最抢手的男人!
然而,这个人人口中的香馍馍,偏偏在得了满身头衔后,却再也没露过面。
凌南依拍了无数次摄政王府的大门,得到的回应都是摄政王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又会在哪里?
她已经在盛京和云州之间辗转了多次。
贵为新帝的成御倒是待她尊重,可那只是衣食住行上讲究,若是问到萧瑾的行踪,也是一问三摇头。
哪里都找不到他!
凌南依在奔波中也是无计可施了。
她想着与其一直在路上耽搁,倒不如守着一个地方稳妥。
总归云州城是他的封地,不管如何,他总有回到这里的时候。
半个月前,她便一直守在了云州摄政王府这里。
“哎,你们看,那个女人又坐在屋顶上偷看摄政王府了”,下方路过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听说她自称是楚王妃,多次求见摄政王,都被守卫们用刀架着丢了出来。”
另一个初嫁的小妇嗤笑道,“谁都想嫁进摄政王府,可也不是这么来的吧?难道说自己是楚王妃,摄政王就能认下她了!”
“恐怕是仗着自己长的好看,以为摄政王看了就会喜欢她吧!”
“啧啧,天下美人何其多,摄政王什么样的美人没瞧过?这般赖在这儿,也不怕丢人现眼!”
“……”
当初,凌南依匆匆离开云州后,云州帅府就对外宣传楚王妃在战乱中遇了害。
如今摄政王府的守卫都换了一批人,已无人认得她了。
凌南依曾向他们打听过无双几个丫头,谁知守卫们竟无一人知道她们几人的去向。
但凡是她能从摄政王府叫出名字的人,全都不存在。
摄政王府不认凌南依,也不准她踏入。
她只能在对面租了一间屋子,每日坐在这檐顶上盯着里头的情况。
她会一直等下去。
半个月不行,那就等一年。
一年没消息,她便守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十年等不到,那就等一辈子。
只要她天天守在这里,她相信总有一天能见到萧瑾。
“喂……”
“屋顶上的那个女人?”
摄政王府前的守卫突然大喊起来。
凌南依左右看了看,然后指着自己,“你们在叫我吗?”
守卫们不耐烦的点头,“当然是你,我说,这天都快黑了,你犯花痴也要有个限度吧?你家里人呢?你在这待了这么久,怎么都没家里人来寻你?你都不用回家的吗?”
家?
哪里是她的家?
凌南依看了眼摄政王府,神色落寞,“我不就在等着回家。”
年长的守卫翻眼摇头,“没救了……”
倒是其中一个岁数小的守卫不忍心,又劝说了几句,“姑娘,我们王妃真的死了,你在这冒充她没用的,王爷又不可能认你,何必耽误时间呢,回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我真的是楚王妃……”
这话凌南依已经说了几百遍,可是没一个人信她。
“都说了楚王妃在五个月前就死了!死了的人!你这冒充她?不是神经病吗……”
岁数小的守卫脸一沉,也懒得说什么了。
知道和他们解释不通。
凌南依并不反驳什么,只兀自坐在檐梁上,望着逐渐下沉的日头。
第二百八十二章 起落难定(大结局中)
很快,天黑了下来。
凌南依独坐在屋顶,像一只流浪的野猫,带着无家可归的凄凉。
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倒不如多待一会儿。
她索性双脚一抬,整个人躺在了细窄的檐梁之上。
今夜的月色不错。
虽算不得圆,但是足够明亮。
莹白的月光落在凌南依的眼眸中,照的她恍恍惚惚,不由就想起和萧瑾最后一次见面。
那也是个晚上。
不过天很冷,也没有这样的月色。
当时,她刚刚猜测出秦风的失踪与他有关。
她急匆匆去找他,打算找他要人,最后却他被一指睡穴点的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她的情蛊已解。
而秦风,亡故。
眼睁睁看着秦风含着遗憾而终,她怒火烧心与萧瑾决裂,并随着秦风的棺椁一同出城。
与萧瑾决裂是真,但是她并不是真的为秦风送行。
逝者已矣,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就算她将秦风送到明圣国,他也不能活过来。
然而,云州城是真的被困着,局势越来越差,里面还有许多她在意的活人。
秦风被放出城是个机会,她要趁机去碧水国找白星河。
灰蒙蒙的雨天里,她丢下李格一行人,顶着一块破木筛子离开了客栈。
不分白日黑夜赶路,在第三天到达原都的花曳城。
当凌南依见到白星河时,她已经四日不眠不休,加上取情蛊的伤势,她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昏迷过去。
凌南依太低估了那场取蛊。
她元气大伤,昏睡了七天才醒。
又用了五天时间才求得白星河答应出兵相助。
不过,他到底舍不得白梁苣。
白星河没有派大量兵力增援,只是让手下大将白葛带着小部分兵力听从她调遣。
知云州困境,凌南依片刻没耽误,连夜带着白葛和人马赶路。
当她们到了云州时,却发现萧天夜的兵力撤了大半。
只用了两日,凌南依就打败了剩余的残兵。
打开城门,找到帅府时,那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袁敬候。
“王爷去了盛京,其实白梁苣偷走的虎符是假的,王爷早发现她和萧天夜有勾结,为了查看她的目的,才有意放任她偷了一只假的虎符。”
袁敬候将所有的事告诉她。
“是王爷的计谋,我们的人一直无法北上盛京,王爷见萧天夜打云州防守的主意,便将计就计顺势支开城外兵力,有意做出防守松懈的形势,为的是让萧天夜将兵力引到云州这边。”
“云州城外的兵力一开始假意听从假虎符的调遣,远赴西南的翼国,其实他们走了一半,便将尾随的萧天夜的人马全杀,然后调头与夜国兵力合并,一路北上,从北边的文峰城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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