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布上一层淡淡的灰黑,视物不是很清晰,杜氏夫妇早早点上了蜡烛。
屋里灯火通明,凌南依走进屋子时,二人正在在窗边的小榻上嗑着瓜子聊着自己的处境。
“也不知道这帅府是什么意思?我们都住了好几天了,也不见人来问问,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男人却道,“还不都怪你!那天一点眼色都没有,急哄哄的,人家问什么说什么,现在被扣押在这,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处置我们!”
这话女人可不爱听,她一下子怒了。
“那天那么多贵人在,那个楚王都拔剑了,老娘尿都吓出来,我敢不说吗?就会马后炮的说老娘!你要是不怕死,你倒是咬死不承认啊?鳖种一个,只会在老娘面前嘴不怂!”
男人被骂的不敢抬头。
还是女人见到凌南依才停了话头,丢了手中的瓜子,急冲冲爬下小榻。
只是她并不知道凌南依是什么人,“哎哟……贵人是谁,民妇见识少,也不知道如何称呼,还请恕罪。”
她手忙脚乱的行了礼。
男人也赶紧下榻弓着身子在一旁。
凌南依没兴致和他们说起自己的身份,只在屋中间的圆桌边坐了下来。
“你们不用管我是谁,今日来是有些事想问问你们,你们若是知道便告诉我,若是不知道也无妨,只要你们老实回话,我保证帅府不会拿你们如何。”
一听这话,女人立刻眉开眼笑,“贵人您尽管问,民妇一定知无不言。”
男人悄悄拉扯了她的衣袖,提示她慎重点,直接被女人无视了。
见状,凌南依便紧着女人问话,“你们是杜嬷嬷的兄嫂,虽然在碧水国安家,可杜嬷嬷是夜国人,想必你们中也有夜国人?”
女人赶紧回话,“对对,贵人说的不错,民妇的男人是夜国人。”
女人只说她的男人是夜国人,那么她自己一定是碧水国人。
凌南依挑眉,“哦?一般都是女人跟着男人安家,想不到你男人倒随了你在碧水国留了下来?”
女人的表情立刻不对劲了,满脸都带着浓浓的嫌弃。
“民妇是出海打渔认识了我男人,谈婚论嫁时见他家里实在穷,民妇跟过去只有饿死的命,就让他随了民妇在碧水国安了家,哎!当初是瞎了眼了,不然民妇是不愿和他家有一毫的牵扯。”
说到这里,女人还不忘撇清自己,“婉儿若是做了什么事,与民妇是真没关系……”
凌南依懒得听这些,打断她,“既然你男人是与你成家时到的碧水国,想来他对夜国的事也有所了解?”
这时男人终于出声了,“不知贵人想知道些什么?”
凌南依笑了笑,“你可听说过夜国的情蛊?”
男人很谨慎,凌南依问完话,还想她的意图是什么,打算小心回话。
谁知女人抢过了话头,“知道啊,你老家就在夜国的蛊村,你不是和我说过,那个东西很厉害,可以要人命的吗?”
凌南依就在跟前,男人心中气恼,但是只皱了眉头没敢有其他表现。
“是,知道一点。”
凌南依顿了一会儿,再问,“那你可知这情蛊的解蛊之法?”
似乎怕女人乱插话,男人立刻就回了话,“不知,按说是没有解蛊之法。”
男人回的很干脆!
凌南依心中寒凉,却也没有太过失望。
萧瑾的人力充足,如果有什么好法子,他怎么会不知道?
这一趟不过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丝的希望而已。
凌南依坐了一会儿,二人一直没再开口。
见他们并没有打听杜嬷嬷消息的意思,她也没有主动告知的打算。
“多谢!”
道了声谢,她就起身回去了。
这座院子不算大,哪怕出了屋子,走到院子外也不是很远。
凌南依耳力好,刚跨过院子的门槛,就听见那打渔女人打了男人一巴掌。
“你掐我干什么!你不是说过有一个解蛊的法子吗?为什么不让我说?”
男人轻吼了一声,“你想死就说出来!”
“什么死不死的!那贵人既然问,肯定想知道啊,我们说出来怎么会死?我看不仅能让他们放了我们,说不定还能得一些赏赐呢?”
凌南依在院子外头,男人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能听见一些。
“还赏赐?那法子都害死多少人了?你个没长脑子的,什么都敢往外说……”
后面女人就和男人扭打到一起了。
凌南依没继续听,加快脚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不管是什么法子,既然这个男人知道,她相信萧瑾一定查得到。
如果能行的通,不必等她来探查。
朝阳殿的事结束后,萧瑾就搬回了主院来住。
似乎是凌南依日子不多的缘故,萧瑾变的更加腻歪,时常要厮磨一个早上,他才会离开寝殿。
不需要想着对付韩青城,直接面对这个蛊毒,凌南依也没有之前那样的坚强。
她也希望萧瑾陪着自己,多守一些时间。
哪怕一整天不分开也是可以的。
可惜萧瑾事务繁忙,并且他还在追查解蛊的办法,日子过的并不清闲。
这种一步步走向死亡,一步步走向分离太熬人了。
萧瑾消瘦了很多,精神头更是萧瑟不已。
与凌南依独处时,他时常会盯着她看,一看就是许久许久。
脸上是担忧和不舍,可眼神中隐约还透着决绝。
凌南依不知道他的决心是什么,到了这个地步,是要拼死为她找解蛊的方法吗?
这样的日子就是折磨!
凌南依自己也不痛快,但是还会先安抚萧瑾。
每当他神思恍惚时,她就亲吻他。
这天早上,太阳大好。
日光照进来后,寝屋里暖洋洋的,温暖让人舒心和散漫,凌南依发起懒,直接搂着萧瑾不肯晨起。
萧瑾亦回抱着她,两人磨磨唧唧,又差不多到半晌午才分开。
是前头来人请的他。
“燕少将和韩公子在明照殿等了很久了。”
一个人的生死不会让花草枯萎,大自然褪色,更不会影响雷州大陆的局势。
人生要继续,萧瑾这个云州王的责任也一直存在。
凌南依的情绪再浓,也不会在这上面耽误他,只要说燕金陵和韩靖找他,她立刻就会放了人。
“屋里太闷了,给我梳妆,我出去转转。”
萧瑾一走,凌南依在屋里也待不住。
因无双几个丫头不在,伺候的是顶上来的二等丫头锦绣。
这丫头细心又能干。
秦风在云州做客的时候,凌南依就曾经派她过去打理一切。
“王妃,三皇子走了也有几天了,那院子里的东西奴婢早都带人收拾好了,不知是等三皇子派人来取还是咱们这边派人送过去?”
锦绣边给凌南依梳头,边寻问秦风院子里的事。
第二百七十三章 云州被困
凌南依皱起眉头,有些奇怪,“三皇子留下什么东西了?”
不怪她这么觉得,实在是她了解秦风的为人。
从前在组织里,秦风是最厌恶与人来往的,除非组织有安排,他实在躲不开,否则都是独来独往。
可能因为如此,所以他很为自己打理生活。
不管是出门在外,还是固定的住处,他的东西都安置的井井有条。
他的生活习惯还有点念旧。
常用的物品不会准备两份,如果要外出,基本是随身携带。
带出去,如果没用坏,再带回住处。
而且他还是个有严重精神洁癖的人,他用过的东西,不喜欢被别人触碰。
哪怕已经坏了或者他不愿带回去,也不会留在某个地方。
这次秦风也是一个人来的云州。
他连个随从都没带,只带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
里面是他这几日生活的必需品。
以他的习惯,那些东西要么被他带走,要么直接当作废品丢弃,绝不会有遗留的可能。
那件事锦绣早就疑惑了,只是做奴婢的不敢擅自非议贵人才没说什么。
这会儿听王妃问起来她赶紧回了,“不是留下什么东西,三皇子几乎是什么东西都没带走。”
凌南依更加疑惑不解,“什么东西都没带走?”
锦绣点头,“是,奴婢想明圣国富饶,三皇子可能不在意这些东西,只是毕竟是他用过的东西,奴婢也不敢擅自处理了,这才问问王妃的意思。”
凌南依去了一趟秦风住过的院子。
里面的确被锦绣收拾好了,整个屋子干净整洁,只有案上的一个小包袱格格不入。
凌南依清点了一下,一套衣服,加一些洗漱上的东西。
“这个你可看见三皇子用过?”翻找了一下,凌南依从里面挑了一个木制的圆筒样东西出来。
那东西有些旧了,周围的漆色很暗沉。
可见是经常使用的。
锦绣想了下道,“三皇子喜欢清静,平日奴婢们也不敢打扰,就遇见过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好像拿这个东西装了水漱过口。”
那就是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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