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渊嗤道,“薛贵妃为了太子能够顺利登位,恐怕早早的筹划了这一切,她最想看到的,就是我们自相残杀,最后了,就只剩下他。”
后宫就是如此,暗无天日的争斗和暗算,只为了让自己的人登上高位,更何况,薛贵妃从她母妃去世开始,就一直是以皇后的身份在掌管后宫的。
在他们出生的前后,后宫总是有被皇上临幸过的妃子莫名其妙的死亡,传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鬼故事,后来好转的时候是柳妃进宫的时候。
宫里从未出现过江湖女子,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到了她的身上,也就是那个时候,皇上临幸了还是宫女的母妃,他午夜梦回的梦魇,大抵就是这个时候开始的。
晋王对他的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意外,没有惊讶和愤怒的意思,反而是一脸平和,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一般,晋王望着他,“那你又知道吗,赵嬷嬷是怎么死的吗。”
蓁蓁又是一惊,难道,这里面也有秘密吗,她想起来那个宫女塞给她的纸条。
“她是被你亲爱的父皇,亲手推到池子里的。”晋王冷冷说道。
蓁蓁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她怀疑过薛贵妃怀疑过太子,甚至连这个没有谋面过的晋王都怀疑过,却是从来没有怀疑过皇上。
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皇上,居然做的了如此下作的事情。
“为什么”周楚渊问。
“因为他最想知道,我们之间,谁最想要那个位置,他要找出来,最有野心的那一个。”
……
真相往往都是血淋淋的,皇上的考验,贵妃的猜忌,众皇子的虎视眈眈,虽有太子,但是只要一日没有继位,一日都有变数,各方势力盘踞于此,谁都想要俯视天下。
当日在雍州,晋王的确曾想在雍州要他的命,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人还是慢了一步,居然是薛贵妃的族人比他快,他的人一直跟着他们,他们在桐镇里找了一整晚都没有找到他们的影子,那晚他们谁都没有得手,可是他却觉得开心,原来,不只是他一个人,想要周楚渊的命。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她那么招摇,居然是自己的族人,这要是被人抓到了,她就有损名声,敢这样明目张胆,只怕也是下了杀心。
他原本只想坐山观虎斗,若不是他被皇上叫进了宫,当着他的面,把他这些年的困惑一一解开来。他当然知道母妃不是死于柳妃手里,因为她母妃死了没多久,柳妃也就跟着去了,若是她也是个玩弄心机的女子,大可以好好活着,跟薛贵妃争斗个你死我活。只是她没有,就那么潇洒的走了。
现在追究是谁谁错好像也没有很大的意义,他终究是没有办法见到自己的母妃,大概人世间最可悲的关系,就是生生世世,永生不得相见的母子。
起码,周楚渊比他幸运,他的记忆里,是有母亲的存在。
“无论谁想做皇上,那个人都不可能是我。”周楚渊一字一句。清晰至极。他从来没有想过做皇上,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太让他害怕了,他还是喜欢,平凡的世界。
“是啊,到死都要算计,不如生在平凡人家。”晋王低低喃喃。
“你说什么?”周楚渊没有听清。
“你带着她走吧,趁我还没后悔之前。”晋王转过身,像是做了某个决定。
“解药呢。”
“我骗你的,我只是给她喝了一点蒙汗药而已,好好睡一觉,就什么事也没了。”晋王忽然笑道。
蓁蓁又好气又好笑,她还真的以为,自己被下了毒,没想到,居然只是蒙汗药而已,亏她还那么害怕。这一晚的心情,比她刚刚重生还要跌宕起伏。
“今晚的事情,我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以后不可在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她是你嫂子,不要吓着她。”
蓁蓁努努嘴,她怎么就没感觉到自己有被他尊重过呢,还嫂子呢,不吓死她就不错了。
“哥哥,再见。”
晋王忽然看着他,脸上始终是那样的笑,看着像是蒙着一层布一般看不真切,周楚渊无意在这里多待,匆忙回头看了他一眼,便打横把蓁蓁抱起来,快步的往外走。
天亮之前出去,天亮以后,这里只会无事发生。和每一天一样。
蓁蓁搂紧他的脖子,脸颊靠在他的肩膀上,心惊一整晚,此刻她总算有了安定的感觉,她总觉得,今晚的自己,才有真实和他永远的感觉。
“你对晋王说的是真的吗?”
“在决定娶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想清楚了,不然,你以为哪有那么容易娶到你。”
月亮终究还是慢吞吞的从云层里缓慢出来,虽然只有一点点光亮,但是却已经让这对男女看清火热的此刻彼此,蓁蓁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真实的感觉。
他鲜少说这些好听的话,偏偏这些话,句句都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她幽幽的又问,“娶我很难吗?”
周楚渊没有回答她的话,他想起了那个午后,夏蝉在树上某个角落高鸣,阳光热情而又炽热,御花园里的花香隐隐的传了过来,他端端正正的站在父亲面前,即使不喜欢他,却仍然需要他的同意和圣旨。
“你若是一定要娶她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只要能够娶她,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将来不可与太子为敌。永远不可觊觎皇位。”
“我答应。”
皇上看着他跟柳贵妃有些相似的眉眼,想要忘却的故事又一一翻腾出来,时间真是快,一转眼,他也到了要娶妻的年纪。
“为什么非她不可呢。”
周楚渊看着他,认真道。“我跟母妃一样,认定了一个人,今生今世,都只会是她(他)。”哪怕那个人,曾经带给他无数伤痛。
可是,甜枣和伤痛相比较,甜度超过了伤痛,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周楚渊跟蓁蓁走后,晋王府突发了大火,下人们虽然及时救火,可是起火的时间,是后半夜,火势随着夜风越来越猛,天亮的时候,才算扑干净,只是原本富丽堂皇的晋王府,只剩下一堆废墟了。宫人在四方院大概的位置找到一具被烧焦的男尸,手骨里握着一只碧绿的玉佩,那是皇上在他们弱冠送的,是以,世间再无晋王了。
一个月后,薛贵妃染疾而亡。
立夏,太子继位,皇上被封太上皇永居于五台山。
秋分的时候,蓁蓁诞下一名女婴,周楚渊大喜,取名为云瑶。
——
正文完。
2019.10.10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几章男女主小时候的番外~
☆、番外。
被偷走的那几年。
白马寺建成的时候, 蓁蓁刚刚五岁, 白马寺作为京城第一寺,从白父白母刚刚成婚的时候变开始动土修建,直到她五岁, 这座京城第一寺才算开门迎四方香客。
白父白母觉得这白马寺跟他们家有缘的很, 他们姓白, 这白马寺算起来也姓白, 又是他们刚刚成婚那一年开始动土的, 简直就是缘上加缘。
这个时候白家已经在京城算是首屈一指的大财主了, 白母就寻思着,既然这么有缘的话,不如去寺里求个平安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
恰好这个时候的白马寺刚刚开门迎香客, 他们又捐的香油钱多, 主持热情的邀请他们若是时间充裕的话能够帮忙抄写一下佛经以便赠送给四方香客。
这种积善集福的事情白母自然是乐意做,应承下来小师傅的话,又给小师傅拿了好些点心才送走小师傅。白母让府里的丫鬟去铺子里找白父,他们这就收拾东西准备去寺里了,让他好好在家。
五岁的蓁蓁这个时候还是软软糯糯的小雪团子,小时候她吃的多,脸总是圆乎乎的, 母亲总喜欢给她穿一些藕色的裙子梳双花苞头的发髻,色彩鲜亮的丝带绑着头发,随着她一蹦一跳的动作格外的可爱,许多来家里贺喜的亲戚都喜欢捏她的脸顺便抱抱她, 但是她觉得这些人好烦,每次来都要捏她的脸,脸都要捏痛了,当她知道母亲要带着她出门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要走亲戚了,那些可恶的亲戚是不是又要捏脸了,她好害怕。
“娘亲,我们去哪呀。”蓁蓁把下巴搁在桌子上,委屈巴巴的看着母亲收拾衣服。
瞥见女儿委屈的小模样,白母心里都柔成了一团水,过来抱了抱她,柔声问道,“怎么了蓁蓁,”
蓁蓁把小脑袋搁在母亲肩膀上,小脸皱成了包子型,闻着母亲身上好闻的香味,她不情不愿的说道,“蓁蓁不想去亲戚家了,他们总掐我,把我的脸掐的好疼。”
蓁蓁委屈极了,每晚刘妈妈给自己洗脸的时候,脸总是很疼,她总觉得,自己的脸一定被他们给捏坏了,不然,怎么会那么的疼。
要是母亲去亲戚家的话,那她还是在家好了,她不要去。
听了女儿的话,白母是又想笑又无奈,大家是喜欢她才这样,怎么她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呢,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白母安慰她道,“我们不是去亲戚家里,我们要去白马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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