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胡说。”栗母责怪着。
几人说说笑笑的走进了前堂。
石博在淳县过了几日,在石博回到修县的第三天,栗蔚云便要回境安军中。
栗父栗母一直送她送出了修县城,威远社的弟子也过来相送。
栗蔚云看着他们的阵仗不禁的开起玩笑:“送我上战场也不用这么大的排场吧?何况我只是去军中,或许半年一年会回来的,耿州距离这儿也不是很远。”
栗母还是眼泪汪汪的拉着她的手千叮万嘱,栗母不是怕她不能常回来,她担心的是军中的条件艰苦,一个女儿家受太多的罪。
虽然栗家不是大富大贵人家,但是也算是有些薄产,吃穿不愁,女儿从小又是娇生惯养的,自然是舍不得。
栗蔚云劝了栗母好一会,最后还是让石博送栗蔚云去军营她才放心。
栗蔚云为了免栗母担忧,没有太过推辞。
回到境安军后,栗蔚云还是与孟青杨的亲卫住在一起。
方潜于振几人立即的围上来将她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便是围着她叽叽喳喳的问这问那,当然最多的便是关于虞县军械坊的案子以及淮宁王秦相安。
他们是孟青杨的近卫,虽然不知道秦相安和孟青杨私下的往来,但是秦相安被召回京这事情天下皆知,他们自然知道的,甚至会比别人了解多一些。
栗蔚云也是挑拣着一些事情说,方潜等人听得津津有味。
他们虽然对卫国公为首的一些逆臣痛恨,但是对于他们最后得到了惩处,也是觉得大快人心。同时对于淮宁王也全都是敬佩。
“不愧是皇家子弟,即便是身在桎梏,也还想着为国为民。”一个亲卫感慨道。
“是啊,不仅淮宁王,其实李……也亦然。”方潜面色沉了沉,最后几个字说的极小声。
众人都听在耳中,也都沉默了,个个脸上露出惋惜凄然的神情。
栗蔚云看着他们,心中有一丝丝的慰藉,即便李家被那个人安上了谋逆的罪名,但是与李家同生共死这么多年的境安军士兵,他们懂得李家人的风骨。他们心中还是信李家人的清白。
“我离开大半年了,你们也该给我说说咱们军中有哪些有趣的事情,赤戎贼人最近有什么动向。”
转开了话题,大家的心情也都慢慢的缓和,从沉闷转而活跃。
栗蔚云也大致的了解,在她离开的这大半年中,赤戎有过两次小规模的偷袭,最后都被境安军给打了回去,最近这两个月老实了。
她休整了一天,第二天便去了大队中报到,然后和士兵们一起训练。
第182章 营女
李满刘保等人见到她回来几乎沸腾了,也是问东问西,但是多半是军械坊的事情,对于淮宁王,他们也就是提到了一嘴。毕竟他们与孟青杨的亲卫不同。
训练时候她发现第十队的士兵这大半年骑射和马上作战的功夫都进步不小,超出了她的预想。
训练结束,她和第十队的士兵兄弟去喂马,检查马匹的情况,便询问其进步缘由。
赵毅抢着回答道:“你个姑娘家又比我们小好些岁,你都不怕吃苦受累的,骑射功夫那么厉害,我们再不加把劲,别的大队的人都要指着我们鼻子嘲笑了,那多丢人。是不是?”他朝同队的其他士兵兄弟喊道。
其他人一致附和:“是。”
“而且你这大半年也立了功劳,我们也练好身手,待有机会,也得立功才行,不能输给你个丫头,那可真的没脸见人了。”刘保道
“好!为了庆祝咱们小队这大半年有这么大的进步,咱们今晚去女营喝酒庆祝如何?”
这话一提出来,众人都沉默的面面相觑。
上次去女营都已经闹出事情来,他们再带着她去,不知道会如何。
上次不知道她是姑娘,这次知道了,可不敢再主动带着她去了。
栗蔚云看出他们心思,笑道:“只是喝酒听曲。”
沉默了片刻后,赵毅笑嘻嘻的道:“其实也没什么,蔚云回来,咱们也要给她接风洗尘对不对?就是喝酒而已,你们难道还想干点别的不成?”
“不不不……”众人立即的摇头。
在别的姑娘面前说去女营找女人觉得并没什么,很正常,但是不知道为何,大家都觉得在这个小姑娘面前说这样的话,就是一种轻浮。
“那就说定了。今天咱们小队不当值,天黑就去。”
“好。”
傍晚时分,栗蔚云去见了关游,为栗父栗母还有石博带了信给他。随后她便找李满刘保等人去女营喝酒。
十五月满,军营内即便是没有火把照明之处,也并不影响视物。
在女营的墙外便可听到里面咿咿呀呀的丝竹管弦之声,伴随着的便是士兵兄弟们的嬉笑怒骂。
此时广场的舞台上正有舞姬在翩翩起舞,跳的也是耿州一带的地方舞蹈。
耿州人性情奔放,舞蹈也带着地方的特色,不似京城歌舞多以柔和轻曼为主调,而这里则是淋漓肆意,若是一阵快舞,更似北风呼啸,战马奔腾。
四周的棚子内已经坐了不少的士兵,栗蔚云等十来个人找了个大一点的桌子围坐在一起。赵毅叫来了一个营女让她将上次他们存在这儿的几坛子酒给抱过来,然后准备一些下酒菜。
营女笑盈盈的离开后,栗蔚云便朝周围打量了眼。
舞台上的几个舞女一段劲舞也已经结束,周围的士兵都喊着不过瘾,要再来一段。
负责这些歌舞伎的管事邹娘子说她们跳了这么久累了,需要歇息一会。有的士兵就叫嚷着不答应。邹娘子要求让其他的舞姬献舞,也没有能够说服。
军中士兵多是粗人,但有些还是怜香惜玉的,最后相互劝了下去。
此时登台的不是着装艳丽的舞姬,而是几个拿着不同乐器的女子,吹弹拉唱的也是符合军中的一些豪放激扬的曲子。
此时前去取酒的营女带着另外的两个营女一人抱着一坛子酒,拿着几只大碗。
他们酒倒上一圈刚喝完,下酒菜也都上来了。
刘保看了眼四碟小菜对营女道:“我们这么多人,再给弄几个菜来。”
营女离开后,他们便喝酒听曲聊起了军中各个营帐里的趣事和前两次赤戎贼人偷袭的战事。
酒过三巡,才有一个营女端着几碟菜过来,一一的将饭菜摆放。
栗蔚云瞧着营女的布菜的手法看得出来是出身显贵人家,便抬头朝营女看了眼,不由的心中一紧。
鬓发遮挡的阴影下,一张脸纵横交错十来条伤疤,最短的一条也有寸余,最长的一条从额角擦着鼻梁斜到另一侧的嘴角处,有三四寸长。
细看之下,均是刀疤,看着疤痕不算老伤也不算是新疤,应该有一两年了。
疤痕狰狞可怖,若非他们都是见惯了生死伤残的士兵,在这火光昏暗的凉棚内,见到这样的一位姑娘,必然是会吓的惊叫出声来。
女营不乏一些为了保住清白而自毁容貌的姑娘,她见过的便有烧伤、烫伤,而这种用刀划伤脸颊相对较多,但是却没有一个女子如此之狠,十来道刀疤将原本就巴掌大一点的小脸几乎毁尽。
伤口看的出来很深,想必就是青囊的那位懂的换皮易容的师姐遇上这张脸也是无能为力了。
让她更加意外的是这营女没有眉毛,似乎是故意刮掉,一双眼睛也是半睁半合,丝毫没有一点生气。
营女一直低垂着头,两鬓的头发阴影下的一张脸如鬼魅一般,森然恐怖。
见到这样的一张脸,想必是无论谁都不会再有一点点的非分之想,怕是碰都不愿碰了。
营女的手上也有一些好了的冻疮,依旧红肿,手心手背均是粗糙,掌心还有茧子,看着不由让人心疼。
在来这里之前,她应该也是高门贵女,身边仆从围拥,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却是落得如此的下场,若父母兄弟还有在世,相见当场该如何的肝肠寸断。
营女布好菜,便起身离开。
栗蔚云刚要转回目光,却发现营女朝她看了一眼。
她忙迎上去,那营女却是别过目光转身离开。
坐在她身边的李满注意到她的神情,给她倒了碗酒,轻叹了声道:“听说她来军营前就是这般模样了,这里人都叫她疤女,真名字叫什么也没人知道。反正这里的女人,姓什么叫什么也没人关心。有个称呼区别开来就成。”
栗蔚云再次的侧头望去,那营女已经没了身影。
坐在另一边的孙卓道:“你同情也同情不过来,她有此遭遇,也必然是父兄犯了事,虽然与她无关,但是她终究是受父兄娇养,自然也要担着责任。”
栗蔚云看了眼孙卓,没有回应。此时赵毅便叫嚷着要行酒令,士兵很多大字不识几个,这酒令就与一般的玩法不同,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栗蔚云酒量不行,此时也稍有些醉意,李满等人也没有强求,她便借口想吐,便暂时的离开了凉棚,绕道场地外围的房舍后。
这里的房舍大多都亮着灯。房内传来了士兵和营女的声音,有娇喘,有打骂,也有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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