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蔚云点头道:“多谢小哥,代我谢过你家少主。”
她转头看了眼前面的西屏山。
西屏山的山体并不高大,但山中道路蜿蜒,且有一段山路坡度相对较大,遇上大雨大雪天气,不能通行。
此山东北西南绵延数百里,从京城去耿州,穿山而过只有这一条大道可行,若想绕过此山需要从昨日经过的州城向南,即便是轻车简行也需要多走七八天的路程,若是载重怕是要多走半个月以上。
也正因为此处是唯一的大道,所以山中的贼寇流匪比较多。
此时的西屏山昨日刚下过一场小雨,地面有些泥,但并不妨碍行路。
山中的林木许多是四季常青的树木,看上去还是葱绿一片,空气清新怡人,偶尔可听见鸟雀之声。
马车翻过山中坡度最大的一段山路后,进入了一个小小的山谷,两侧的山坡上树木巨石较多。
习武之人的警觉,让栗蔚云提高了警惕。
走不过一里地,在最前面的栗父的马车停了下来,后面的车马也都跟着停下。于此同时,从两边的山坡上叫嚷着冲下来二三十人,手中均是拿着武器,迅速的将他们三驾马车围了起来。
“车辙不浅,车上看来装了不少好东西。”为首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提着一把大刀斜着嘴笑道。
栗父已经下了车,对络腮胡笑道:“我们都是走亲访友,车上装的也就是一些土特产和给孩子们买的一些小玩意,并无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请阁下高抬贵手放行。”
络腮胡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了眼栗父,然后看向中间马车内走出来的栗蔚云一眼,穿着倒是普通,但是腰间的短刀看着做工精良,是个值钱的玩意。
他又朝后面双驾马车走去,瞧着高头大马,马车装饰华贵,靠近了还能嗅到车内淡淡好闻的熏香。车外随行和赶车的人衣着都不普通,看来是有钱的主。
“你们是一起的?”
“是。”栗父客气的道。
络腮胡子大刀朝地上哗啦了一下道:“老子不管你们干什么的,既然落到了老子的手里,很简单,要么留下钱财,要么人和钱财都留下。你们自己选个。”
“都不留下你还想怎的?”五大三粗的车夫粗声怒道,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络腮胡的身前,比络腮胡足足高了一个头,魁梧的身材映衬身前的络腮胡像个小女人。
络腮胡被惊骇的愣了下,然后手中的刀一挥,硬气的道:“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你还想打架咋的?”说着袖子一撸,露出了古铜色结实粗壮的手臂。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上!”
“慢着!”声音沉稳有力的从车内传出,顾怀参不紧不慢的撩开车窗的帘子。
第175章 砸钱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注视马车内的人。
顾怀参单肘搭在车窗框上靠着,笑容浅浅:“你要劫财?想劫多少?”
络腮胡被问的愣了,还有这种主动问要劫多少的?是卖东西,可以讨价还价的?
他看着顾怀参,玉面玉冠,气质斐然,衣着装扮可见非富即贵,还是大富大贵那种人家的公子。
明显与前面两驾马车的人不是一道的,多半是路上相遇结伴而行,他在这西屏山劫道多年,这种事情见得多了。
前面两架马车就是塞满了东西,恐怕也不抵这公子身上一块佩饰值钱。
见络腮胡没有回答,顾怀参有笑了下道:“你应该也看得出我手下的人都是有功夫在身的,若真的动起手来谁伤的更重还未可知。但我是归乡探亲,自不想半道沾了血污晦气。既然你求财我求平安,不如我给你三千两银,放行如何?”
络腮胡被他说的目瞪口呆,他落草为寇十多年,劫道没有三百回也有二百回,从没见过这种不害怕不反抗,甚至都不愿意动手,直接张口就给三千两银子的人。
他咽了咽喉咙,今年这是走了什么大运了?天上老娘保佑吗?
周围的山匪也都是震惊,前所未有啊。
不仅山匪,栗蔚云和栗父等人也都是一脸的吃惊,不动口也不动手,直接给钱,这还真的是头一遭遇到。
絮儿小声的嘀咕:“有钱人做事都这样的吗?”
顾怀参已经从车内取出了三张银票让车夫递过去。
车夫气哼哼的接过银票朝络腮胡胸前一甩:“让你的人让开!”
络腮胡被砸的愣了下,抓着银票看了眼,旁边几个山匪也凑上前去看。
“昌隆钱庄的,老大,银票是真的。”
“那咱们还劫吗?”
“他们身上肯定不止这点银票,还有更多。”
“再抢可就要动手了,老大见好就收啊!”
几个山匪小声的在络腮胡耳边嘀咕。
络腮胡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看了眼手中的银票,再看了看马车内的玉面公子和车周围严阵以待的持刀人。
这样有钱的人家,身边的护卫身手肯定都是一等一的,他们虽然人多势众,但是真动起手,还真的讨不到好处,最后还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权衡了一下,便让兄弟们让路。
栗蔚云和栗父等人也都上车赶路。
栗母拍着心口惊魂方定,大大的喘了口气道:“幸好是顾少主解围,不然真动起了手那还得了。只是这顾少主可真的是大方,给这些山匪出手就是三千两。”
栗蔚风掀开帘子朝后面看了眼,回头道:“孩儿觉得顾少主并非是真的给。”
栗母笑道:“难道还去给抢回来不成?不过这三千两对于咱们这样的人家来说那是一笔大钱,对于顾少主这样的人来说,九牛一毛,不算什么,给了也就给了。”
“不是的,阿娘。我以前常去清碧堂买茶叶,听说过一件事情。”
“何事?”
“是好些年前的事了,顾少主在江南押运货物半路遇到劫道的,因为货是要如期交付的,耽搁不得,也不容出差错。顾少主便与贼寇谈判,主动将身上数万两银票给了劫匪来换取货物无损。”
“也如刚刚一般,双方别说刀剑未出鞘,连脸都没红过,事情就谈妥了。但当顾少主的货刚抵达目的地,那些劫道的就被官府给围捕了。听闻给劫匪的银票是顾家名下昌隆钱庄特别发行的,有专门的用途,详细的孩儿就不知了。”
栗母感慨了一声:“难怪顾少主遇到这种歹人,还能如此心平气爽快的给钱。原来有诈。”
栗父朝后瞥了眼,这一路与顾少主一句话未说,甚至都没有正面见过一回,但他总觉得这年轻人不似看上去那般温和知礼,看来自己并未看错。
此时栗蔚云靠在马车上沉默不语,她也想起来前世在京城的时候听人说道过的多年前顾家少主遭遇劫道的事情。
此事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顾怀参这些年做的这种笑面杀人的事情并不少。特别是前些年他刚接手顾家少主的位子,在生意场上,更是如此,不仅每一次都让对方自食其果,且让其再无翻身之机。这几年顾家生意能够顺风顺水于此也有一点关系。
她微微的回头朝后面看了眼,李木曾说顾怀参此人重利也重情重义。不触及他利益的底线,他很乐意去帮别人,一旦触及了,便会毫不留情。
“姑娘,你在担心什么吗?山匪拿了钱应该不会反悔了。”絮儿在一旁安慰她。
她笑着点了下头。
穿过西屏山已经天黑,他们在山西侧的小县城住了下来。
西屏山往西穿过长州和曼州便到了耿州。
此时已经三月,路边的野花也都次第的开放,一路上鸟雀也多了起来,偶尔山坡上可见到牛群羊群。
进入耿州城,栗蔚云等人便和顾怀参分道,他们回修县,而顾怀参似乎留在耿州有事情要处理,过些天才会回神木县顾镇老家去。
马车进入修县城的时候,絮儿忙扯开车帘看着两边熟悉的街道,看着熟悉的服饰听着熟悉的乡音,欢快的像个枝头的麻雀。
一会儿给她指指这个,一会儿给她指指那个,好似这修县她是第一次来似的。
她笑道:“这些你以后要告诉少爷去,他觉得新鲜。”
絮儿撇了撇嘴。
马车在栗府的门前停下,石博已经守在了门前,见到栗父栗母回来,忙上前扶他们下车,瞧见了跟随栗母身后下车的少年,笑道:“是风弟吧?”
栗蔚风拱手施了一礼:“见过五师兄。”
“我听师父在信中提到你,真的是一表人才。”
瞧见从后面马车走过来的栗蔚云,石博迎了一步,笑道:“云妹一切可好?”
“很好,五师兄的伤可痊愈了?”看着脸上的伤疤已经很淡了,不仔细瞧都瞧不出来。
“你瞧我现在像是不好的吗?”
栗蔚云哈哈的笑道:“有菀表姐那么尽心的照顾,想不好都不行。五师兄我可是专程回来喝你们喜酒的,什么时候成亲啊?”
石博望向栗父栗母,本来事情年前就能定下的,因为栗父栗母去了京城,所以耽搁了。
栗母立即的高兴笑道:“我明日便请人算算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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