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望了过去,是一个醉汉,已经喝的七荤八素,坐在桌边身子歪歪斜斜,面前的八仙桌上已经东倒西歪三四个酒坛子。
伙计应声立即的拎着一坛子酒过去。
“贾爷,你的酒。”伙计并未因为醉汉态度的恶劣不悦,反而是嬉笑的将酒送到桌上,甚至是帮醉汉将酒坛的封口拍开,给醉汉倒了一碗。
醉汉举碗一口将酒灌下,打了个酒嗝然后提着酒坛子起身朝外走。
醉汉已经喝的头脑昏沉,脚下步子不稳,走路跌跌撞撞,撞到旁边的一位食客,食客刚抱怨两句,醉汉立即的一声怒吼:“大爷我碰你下怎么了?再叫唤,我捶了你。”
食客见他醉醺醺的不省人事,也识趣的不与这样的人讲道理,不再计较。
栗蔚云和何侍卫也收回目光吃饭。
“何侍卫带我来林河县,是有查到什么可疑之处?”栗蔚云问。
“我昨日听到一点风声,说林河县附近的一批山匪流寇常年盘踞山头,去年被官府招安,随后就好似销声匿迹一般,无半点风声,有些疑惑,所以过来看看。栗姑娘是境安军士应该知道钱、兵器、人三者意味什么。”
“嗯。”她点头道,“那我们别耽搁,用晚饭就抓紧时间去查。”
话刚落音,那个醉汉扑到了跟前来,手中的酒坛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小姑娘好生俊俏。”手顺势就朝栗蔚云的脸颊伸来。
栗蔚云闪身躲过,一掌打开醉汉的手臂。
“还是个烈性子,大爷最是喜欢你这种的。”说着双手张开朝栗蔚云扑去。
栗蔚云立即的翻身离开长凳,醉汉扑了个空,一头栽爬在长凳上,哇的一口吐的长凳和地面全是。
栗蔚云眉头紧皱,甚觉恶心。
何侍卫立即的唤来伙计。
伙计瞧着面前的情况歉意的道:“两位实在对不住,不若到楼上雅座,我给你们按照这桌酒菜重新准备一桌。”
何侍卫看了眼栗蔚云,询问她的意思。
“不用再麻烦了,还是先离开吧。”
伙计不住的在旁边道歉。
栗蔚云刚迈开步子,便感到身后有一只手伸来,她立即的躲开,并转身一脚踹在了醉汉的心窝,将醉汉踹的四脚朝天,引得食客哄堂大笑,有的低声的骂:“活该!”
也有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道:“平日横的不行,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真是够丢人的。”
醉汉本就是脑袋不清醒,被人这么挤兑,顿时火气也上来了,对转身离开的栗蔚云大叫:“你他娘给我站住,大爷我不信今日不捏扁不了你个不知死活的黄毛丫头。”
爬起身从后面朝栗蔚云扑去。
何侍卫一掌打开醉汉,手中的剑鞘抵在醉汉的喉咙,“不想死的话,就老实点。”
栗蔚云回头瞥见了醉汉身上滚散落的几枚圆钱,其中一枚直直朝她滚来,撞到她的鞋尖平倒在地。
她下意识的伸手捡起来,看了看上面的字,用的是先皇年号,她掂了掂分量,然后又去捡起其他的几枚圆钱,同样的观察了一番。
最后从自己的身上取出一枚圆钱对比的瞧了瞧,然后走到何侍卫的身边,将两枚不同的圆钱递到他手上。
何侍卫意识到了面前的醉汉在用私铸的圆钱,上前一把将醉汉拎了起来强行的带出酒楼。
第124章 醉汉[]
栗蔚云向旁边的伙计询问醉汉的身份。
伙计瞧着这两位客人也是有些来头的,不敢得罪,老实的回道:“是城西永宁巷子里的人。”
“做什么营生的?”
伙计仔细想了下回道:“没听说是做什么营生的”
栗蔚云又问了其他的问题伙计也不是很清楚,她便立即的出门追上何侍卫。
何侍卫将醉汉一直拎到了林河县城中的一条河边,一把将人按在了河水中。
最然宪州地处偏南,但是秋日的河水还是冰凉刺骨,醉汉被何侍卫按着头在河水中闷了几下,也彻底的醒酒了。
转头瞧着何侍卫和栗蔚云,双膝打软,噗通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毫无半点刚刚盛气凌人的嚣张气焰。
栗蔚云瞥了眼四周,此时已经是晌午,街道上往来行人稀少,河两侧常青的林木茂盛。
她从身上取出两枚圆钱放在了醉汉的面前,厉声问:“你的这枚圆钱是从哪里来的?”
醉汉看着两枚外观一模一样的圆钱,一脸疑惑不解的道:“我辛苦挣的。”
“你做什么挣来的?没听说你有什么正经的活计和手艺。”
“我……”醉汉朝转了下眼珠子立即的回道,“我给别人卖力气搬东西,管事的给的。”
何侍卫见他回答的不老实,一脚将他踹倒,一把再将他的头按在河水里。
醉汉手脚并用挣扎,哪里能够挣脱的了何侍卫的力道。
何侍卫闷了他好一会儿才将他给头从河水中拎上来,醉汉被呛得不断咳嗽,大口的喘息,整个人脸红脖子粗,眼神都有些混沌。
“你再不老实答话,我直接将你溺死。”
“我真的是卖力气……”
话没说完,何侍卫还未动手,栗蔚云就已经一脚将醉汉踹倒,手中短刀立即插在了醉汉撑在地上的左手虎口处。
酒楼的伙计对他客客气气供着,食客也是不敢得罪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靠卖力气挣钱的那种老实人。
“故意藏而不说,看来你不仅知道,知道的还不少。我没有耐心,我问一次,你一次不说,我就断你一根手指。”栗蔚云阴冷的瞪着醉汉。
“钱是从哪里来的?”她再一次的问。
醉汉看着虎口处的短刀,手想挪开,胳膊却被面前看起来瘦弱的小姑娘死死的钳住,竟然挣脱不开。
他顿时生出了几分害怕,眼神慌乱一阵,朝旁边河水瞥了眼,支吾的道:“是从赌坊赢来的。”
栗蔚云毫不手软,短刀迅速的斩断醉汉的左手食指。醉汉疼的当即抱着手大叫,握着断指的位置,浑身战栗,额头青筋暴出,血从指缝间溢出。
何侍卫被栗蔚云的动作惊得愣住了,刑部那些鬼面刑讯官出手都没有她这么凌厉,两句话没说就断指。何况面前的这个醉汉还并非是犯人。
这小姑娘是不是太狠了点?
“圆钱是从哪里来的?”栗蔚云的声音更阴冷了几分。
醉汉抱着手蜷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大口的呼吸了一阵,却没有回答。
“不答是吗?倒是有骨气。”栗蔚云冷笑着把玩了一下手中短刀,“那就留着你的骨气,到地下去效忠吧,人间我就不留你了。”
说完手中的短刀便朝醉汉的脖颈处刺去,醉汉吓得瞠大了眼,大叫:“我说,我说。”
栗蔚云的刀锋在贴着醉汉脖颈的皮肤处停了下来。
醉汉没有察觉到疼痛,才稍稍的松了口气,慌忙的道:“我都说。”
栗蔚云将短刀收回,醉汉咽了咽口水,抓着断了的手指倒吸了两口凉气,声音颤颤的道:“是帮里的老大给的。”
“什么帮?老大是谁,在什么地方?”
“清龙帮,老大叫谷山,在城西的林和山中。”醉汉立即的一口气全说出来。
栗蔚云瞥了眼醉汉,又朝西城外的方向看了眼,从虞县过来的时候,她们有经过林和山,因为林和山中地势比较复杂,又有河道,所以,官道也是绕山而行。林中只有进出山的几条小道,却并无一条是穿山而过。
林和山的山头很大,方圆少说也有二百里,山中四季常青的林木较多,即便现在已过中秋,山中依旧一片葱郁,的确是能够很好的遮掩。
何侍卫道:“看来应该是被招安的山匪窝点。”
栗蔚云瞥见醉汉听到何侍卫的话时候,目光立即的垂了下去,看来他说的事情十之八九是真的。
栗蔚云询问了醉汉距离的地点在哪,怎么走后,何侍卫就将醉汉给绑着丢在了马背。
他们一路出城,向西行了大概二十来里路便到了林和山的山脚下。
山中林木茂密,他们寻到了一条小路,便骑马进山。
虽说并非官道,只是小路,进山的山路却并不似虞县那般一侧高山一侧悬崖或大河崎岖难行,此处的山路相对平缓一些,但是对于马匹往来倒是方便,若是马车载货很多坡度还是有些困难,需要人推马拉方可。
他们按照醉汉所言行了一段距离后,两人均发现路况不对。
这一段的路没有前面一段看起来平整干净,不仅路上长满了青草,土质也已经开始松软,显然是长久没有车马行过。
何侍卫一脚将醉汉从马背上踢下去,喝骂:“你敢指错路,找死。”
醉汉满头满脸的汗水,不知道是因为断指的疼痛,还是因为这一路爬在马背上颠簸难受所致,整个人显得很虚弱。
“我没有指错路,原本的确是这一条路,但是后来废弃不用了,从刚刚的岔路向南而行,应该沿着那一条。”
“你耍我们呢!”何侍卫再次的踢了醉汉一脚。
醉汉蜷缩在地,吃痛的哼了几声。
“如果你再敢耍花样,我把你大卸八块。”何侍卫再次的将醉汉拎起仍在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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