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跌落悬崖,是我救了你。说吧,怎么谢我?”
素暖的思绪,总算从男人的美貌身上移到自己的处境上。
她记得,她抱着凤爵落下悬崖时,她确实很不厚道的将凤爵的身子拉来做了自己的人肉垫子,但是悬崖太高,几次颠簸后,她头脑发晕,可能是轻微脑震荡,所以失去了知觉。
然后醒来,就在这个鬼地方。
看起来像是一座地下宫殿。
眼前的男人,就是曾经刺杀锦王的刺客?竟然厚颜无耻的跟她讨要救她的酬金?
素暖爬起来,拍拍屁股,“麻烦你,把我从哪儿带来的,就送我回哪儿去。”
尼玛,她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被他关在这见不得人的鬼地方,他还要她谢他?这是把她当智障了?
面具下的脸浮出一抹娟狂的笑意,“不给酬金也没关系。肉偿怎样?”话音刚落,人就若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飘落到素暖跟前。
素暖张大嘴,吓傻了。
没想到这个人武功这么出神入化,落到他手上,那她岂不是死定了?
素暖向后蹑蹴着,美男一步步逼近素暖,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里闪烁着淫荡的光芒。
“慢着……”素暖忽然伸出手抵在他胸膛上。
男人蹙眉,低头邪恶的望着素暖的纤纤素手。
素暖望着他瞬间阴鸷的脸。目光落到袭胸的罪魁祸首上,立刻识趣的拿开爪子。嘿嘿的干笑起来。
据她判断,此男有高度洁癖症!
所以,肉偿只是他唬她的手段罢了。
“要肉偿也可以。可是你戴着面具怎么玩亲亲啊?”素暖抱着双臂,玩味的打趣着他。
皱眉,该死,她是怎么识破他的谎言的?
反而将他一军,此女子果然蕙质兰心,睿智非凡。
男人伸手,运力,瞬间狂风大作,墙隅博古架上的冰蓝酒壶忽然飞了过来,男人的掌心仿佛一片磁场,那冰蓝酒壶飞到他手里。
素暖看得目瞪口呆,这男人的玄力好炫啊!
下一刻,男人宽袖一拂,如玉的修长手指眨眼的功夫就钳制住了素暖的下巴,素暖被迫张开嘴,冰蓝酒壶的蓝色液体尽数倒入素暖的口中。
卧槽,毒液?
素暖皱眉,手指伸进嘴巴里抠阿抠,然后是一阵狂吐……
男人则悠闲惬意的坐在边上,闲情逸致的欣赏着素暖与毒液挣扎。
素暖呕吐完毕,愤懑的瞪着男人。
“喂,变态狂,解药呢?”见血封喉的毒药,即使吐出来大半,也有毒性渗透入体内。
男人下巴傲慢的抬起,修长漂亮的手指指向角落。素暖走过去,发现这里只是一壁药柜,里面装的全部是未加工的草药。
素暖幡然醒悟,这个人抓她来的目的,只有一个:试探她的解毒技能。
素暖明白了,这个人定是怀疑她为锦王和萧跃解了毒,容她不得,所以盯着她许久了。她这刚失去锦王府的庇佑,他就迫不及待的将她抓来。
不会解毒,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若是会,反而必死无疑。
这个变态狂拥有如此富丽堂皇的地宫,身份定然不俗。她阻了他的大业,他眼里岂能容她?
素暖装傻充愣的打开断肠草的格子,转过头问变态美男,“是这个吗?”
美男眼底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庵,点点头。
素暖蹙眉,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
美男眼底浮出困惑,眼里的娟狂笃定此刻有些动摇。
莫非他弄错了?
这个傻子并非医者?
断肠毒,加见血封喉,两毒混合,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不过怀疑归怀疑,美男依然未动。
万一是她的一种试探呢?他若贸然出手,岂不正合她心意?
素暖吃了断肠草,顿时抽搐,口吐泡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殿下,看来我们弄错了。这个傻子不是什么神医。”暗室后门走出来一白衣少年。手持一把折扇,敲打着掌心。意气风发的走到男人面前。
男人摘下面具,脸上难掩失落。
然而短暂的失落后,美瞳里绽放出志在必得的精光。
“把这个傻子丢到锦王府去,引蛇出洞,让我们的人盯紧了,这次一定要抓到那个医者。”
“诺。”
镇国府。凤爵的尸体冰冷的躺在大堂中央。一身血衣凝滞,脸上面目全非。大夫人看见自己的儿子,意气风发的出门,然而回来却是这副光景,心里一口气提不上来,凸着眼睛喊了声,“凤素暖,你死也要拉着我的爵儿陪葬,你好毒哇……”
凤瑟鸣披着斗篷,将自己从上往下裹得严严实实的,老太爷薨的时候,她顾忌皇上禁令,不敢出门,可是今天听闻最爱她的弟弟被锦王府的人害死了,她再也顾不得禁忌,裹了披风便丧心病狂的跑了出来。
看到毫无生气甚至看起来惨不忍睹的凤爵后,凤瑟鸣吓得整个人瘫软的跌坐在地上。“凤爵……”
大夫人瞥了眼失魂落魄的凤瑟鸣,她如今只剩下这个女儿了,决不能让她禁足三年,成为凤家一颗死棋。
她要她,站在权利的最顶端,替凤爵对峙锦王,替凤爵报仇雪恨。替镇国府争取无限荣光。
第97章 被丢回锦王府的中毒妃
此刻的大夫人,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失去了判断是非的理智。
她以为,凤爵是死在锦王的手里。因为她始终不愿意相信,她派出去的精锐骑士连几个小姑娘都对付不了。唯一的可能,就是锦王府出手掺合了此事。
自钰硕公主进门后,原本清幽的锦王府变得嘈杂起来。钰硕公主自带的四个侍女,每日里在锦王府大呼小喝的,嫌弃膳食不合口味,嫌弃水温太凉,每日里找不尽的茬。锦王府的下人们,谨小慎微的伺候着新主子,忽然对从前的傻王妃无比怀念。
王妃虽然傻,可是性情温和,膳食不挑,水温不责,不像新主子这般喜怒无常。
阿九将下人的抱怨如实反馈给书房里写字的某只妖孽时,某人脸上表情波澜不惊,只是淡淡然提醒道,“告诉下面的人,要随遇而安。”
这是默许了陌钰公主胡作非为了?
“轻舞的伤势可好了?”某人一边提笔挥洒自如,一边漫不经意的问道。
阿九道,“已经无大碍了。就是时不时嚷着要出去寻找锦王妃,小的怕她动静太大撕裂了伤口,所以嘱咐惠姨给她在药汤里加了点安神的药。这又变成成天呼呼大睡,哎!”
“红拂去找那傻子了?”笔尖滞在雪色的宣纸上,墨水渲染出一朵巨大的黑莲。
阿九望着那朵盛放的黑莲,爷心里分明还关心着锦王妃的下落,却偏偏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她。这心里的酸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去找了,还没有消息。”阿九黯然道。
这时,门外一道黑影疾驰,锦王和阿九眸光微凝,望着门外的匆匆而来的黑影。
“爷,小的在后花园的茅坑旁发现……发现……”因为太激动,说话都开始结巴。
惹得屋内的某人黑着脸,极为不耐。
“小的发现,锦王妃的……锦王妃的……”
屋子里的人,凌波微步,眨眼的功夫漂游到门外。
一只手捏着那人的衣襟,急不可耐的问,“你说什么?”
那人大大的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才一气呵成道,“爷,小的在后院巡逻的时候,忽然从天而降一庞然大物。小的赶紧跑过去一看,却看到锦王妃趴在地上,蠕动了几下,就没动了。小的赶紧来向爷汇报……”
“锦王妃?”阿九惊喜欲狂。
锦王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傻子回来,就值得你这么开心?”
阿九缩了缩脖子,明明某人比他开心百倍千倍,不过就是定力比他好,喜怒不形于色罢了。
某人教训完阿九后,便大踏步向后花园歪脖子树的方向走去。只是,临近歪脖子树了,锦王却刻意放缓脚步,对阿九颐指气使道,“去,看看那傻子还有气没?”
明明知道,那傻子还没有死,老远就留意到她趴在地上跟虫儿似的蠕动。
阿九一愣,爷现在想起自己的脸了,刚才跑到飞快的又是谁啊?
阿九上前,躬着腰身上前,绕着锦王妃转了一圈。
素暖听到脚步声,努力的撑起脑袋,看到阿九……脑子里立刻浮出自己狂砸喜堂的画面。然后想象力丰富的素暖立刻脑补出妖孽看到喜堂一地狼藉后勃然大怒的模样。
恐怕把她生煎油炸的心都有了。
“嘿嘿。”素暖挤出一抹愧意满满的干笑。
落到锦王眼里竟然变成死不足惜的罪证。
“爷,锦王妃好像中毒了?”阿九透过素暖乌漆嘛黑的脸看透实质,少部分干净的皮肤呈现出青紫之色。所以果断得出结论。
锦王踱步上前,踢了踢素暖的肚子,“死了没?没死就动一下?”
素暖瞪着铜铃般的眸子瞪着她,她哪里像死人了?
眼睛生那么漂亮有什么用?瞎!
锦王蹲下身子,一脸嫌恶的往素暖脸上抹了抹,确信她的青紫色皮肤绝对不是化装的效果,某人霍地站起来。对阿九道,“把她给本王拖进去。找惠姨来给她看看,中的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