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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请我攀高枝 (小香竹)


  “承誉……真的是你吗?你还愿意来见我?”
  坐于床畔的承誉凝视着她那被泪水弥漫的眸子,越发自责,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昨儿个一夜他都没能安寝,生怕她出什么意外,直至此刻实实在在的抱住她,感受到她的温度,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暂时安宁,宽大的手掌抚着她的后背轻拍着安抚道:
  “怪我不好,来晚了,才害你被人欺负,不过你别怕,现在没事了,有我在这儿,无人敢动你。”
  小手紧紧的拽住他的衣衫,受到惊吓的宁疏瑟缩在他怀中止不住的啜泣着,整个人仍在不自觉的发颤,他那宽广的肩膀令她紧揪着的心稍稍放松,终于生出一丝踏实。
  诚如他所言,只要有他在身边,她便仿佛了有了依靠,悬了许久的心逐渐安定下来,可她又隐隐生忧,不由自主的紧紧地回拥着他,好怕这只是一场梦,怕梦醒后承誉就消失了。
  被踹的钱嬷嬷定睛一看才发觉来人竟是安王!实在不明白他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地,“安王殿下,这可是景颐宫,您怎可乱闯?”
  区区一个老妈子居然也敢过问他的事?承誉本就心下窝火,一听质问更是怒火中烧,锋利的眸光如刀般剜向趴在地上的妇人,
  “谁给你们的熊心豹胆,居然敢对本王的女人动手?”
  若非宁疏需要安抚,承誉真想亲自上前再甩那嬷嬷几耳光,气极的他一咬牙,顺势将搁置在小桌上的药碗甩向钱嬷嬷,坚硬的碗口快准狠地砸至她额头,猛烈的撞击疼得她一个趔趄,向后倒去,钱嬷嬷惨叫一声,顿觉脑壳嗡鸣作响,似有黏稠流出……


第37章 赵令州怀疑自己的身世
  尽管痛彻心扉, 她也不敢抬手去擦, 只一个劲儿的伏在地上求饶,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毕竟是位王爷, 嬷嬷不敢得罪他, 便将责任都推给自家主子,
  “殿下怕是不晓得, 皇上已将这位姑娘赐给大皇子, 我等是奉惠贵妃的令, 来……来侍奉这位姑娘的。”
  “强行扯人衣衫便算是侍奉?”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倒真是一流!承誉只觉这些老油条们格外可憎, 但眼下宁疏受惊,当务之急是该安抚她才对,强压下怒火,承誉没再理会这几个宫人, 转头帮她系好腰带,看她面色苍白, 泪流满面, 便打算抱她出去。
  嬷嬷一见这阵仗,忙去拦阻, “哎---殿下您不能带她走!她现在可是景颐宫的人!”
  懒得与她们废话, 承誉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 抱起文宁疏径直离开。
  他的突然到来出乎文宁疏的意料,她虽欣慰,却也为他而担忧, “你这样闯进宫带我走会不会惹麻烦?不行,还是放我下来吧!我不想连累你。”
  她会为他着想,他很欣慰,但承誉性子谨慎,不会打无准备之仗,行至门口的他轻笑一声,柔声安抚道:“我像是鲁莽之人吗?你且放心,我早已做好安排,不会有事。”
  生怕没法儿向主子交差,嬷嬷赶紧忍痛跟上前想去拦阻,却被门口的李公公给挡住了去路,
  “皇上已同意让安王将人带走,你们凭何阻拦?”
  昨儿个才赐的宫女,今日皇上就变卦了吗?嬷嬷们面面相觑,还以为自个儿听错了呢!“此话当真?”
  “洒家没工夫与你们玩笑!”李公公道罢,斜了她一眼,一挥拂尘,就此离去。
  嬷嬷心想这可是皇上身边之人,他的话定然不会有假,既然是皇上的旨意,那她们也不敢再多管,还是赶回去复命吧!
  这姓李的也是宫中的老人了,他见惯了太多兴衰起伏,自是晓得风水轮流转的道理,是以不似那些个目光短浅的下人,拜高踩低,即使如今安王失势,他也没有为难安王,而是主动帮他寻了辆马车,
  “这位姑娘似是身子虚弱得厉害,走出宫怕是没那个力气,还是坐马车稳妥些。”
  辉煌之际的奉承不值一提,落魄时的一点小恩小惠都容易令人铭记,承誉倒是走得惯,只是宁疏她有恙在身,若有马车,她也不至于太辛苦,李信的提议无疑于雪中送炭,承誉感念于心,客气颔首,
  “有劳李公公。”
  待车马找来,他抱着文宁疏上去。车内尚算宽敞,坐进马车的宁疏斜倚在后方,浑身疲软,承誉见状,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车板太硬,途中难免颠簸,你这样靠着很容易磕到头。”
  才刚被他抱出景颐宫时她就觉得很不习惯,奈何当时无力走路,只能劳烦他,这会子已在马车上,她实在不愿让他再受累,认为这样的举动太过亲密,心里难以接受,便挣扎着小声抗议,
  “没关系的,我会小心些。”说话间她抬起了小脑袋,尚未坐直,就被一只大掌按住了颈部和脸颊,温柔的将她禁锢在他肩膀上,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触到他手掌的温度,常年练剑之人,拇指大都粗粝,在她面颊滑动时,惹得她心间微麻,那种异样的感觉令她很不自在,下意识的想闪躲,然而前方是他的胸膛,后方是他的手掌,她能躲到哪儿去?
  她大约不晓得自己这样无意的扭动,使得耳朵蹭在他颈间,同样惹得他心颤神驰,再这么下去折磨的是自己,但承誉又不愿露怯,便与她商议,
  “你若是不想让我一直按着你,那就乖一些。”
  不得不承认,他的肩膀的确比车板舒坦些,依偎在他身畔的感觉无比心安,加之才喝过药,那药有安眠的成分,此刻她困倦得厉害,实在无力再犟,干脆就这般倚在他怀中,喃喃地道着,
  “多谢……殿下……”
  “你我之间何须客气?”道罢却没听她应声,仔细一听,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想来困乏得厉害,已然熟睡,他也就没再打扰她,轻抚着她后背的长发,心下感慨万千。
  纵然这一趟来回折返好几个宫殿,与乾德帝周旋,身累心疲,可最终他还是如愿的将她带回身畔,那么先前的一切辛劳都变得微不足道。
  原本这皇宫的马车到了宫门口就得下车换王府的马车,可她好不容易才熟睡,若是再换车定会惊醒她,于是承誉没换车,只掀帘摆了摆手,示意王府的马车拐道儿回府,而他们则乘坐皇宫的马车,直奔安王府而去。
  一路无话,待回府后,承誉没去她所居住的朗清轩,而是直接将其带回他的明心院中。
  昏昏沉沉的文宁疏并不知情,隐约觉得自己落在软绵绵的棉花上,身子终于得以舒展,她心渐安,再次沉睡过去。
  此时的赵令州才从凤仪宫内出来,他还庆幸母妃这次终于没再说文宁疏的坏话,同意让她在留在景颐宫中,他无需再费神,回宫的路上,赵令州还在交代小太监,命他待会儿派人出宫去凉风苑将文之仪接进宫。
  一旦她们姐弟团聚,她的心情应该会好起来吧?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回宫后他头一个找的就是文宁疏,可到地儿后却发现房间里乱做一团,连被子都被扔在地面,目睹这混乱的景象,他顿生不祥预感,
  “宁疏,宁疏!”
  到门外连唤了几声也没见到她的身影,只有芸豆慌慌张张的别处跑出来,手上正缠着纱布。
  指着那屋子,赵令州满腹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宁疏她人呢?”
  生怕被怪罪,芸豆顾左右而言他,“奴婢没有偷懒,是手上有伤口,怕血沾染到被子上,这才想着包扎好伤口再去收拾屋子。”
  “没问你是否偷懒,我问的是文宁疏何在?她尚在病中,不在屋里去了何处?”
  “她……她……”
  眼看着芸豆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焦急的赵令州浑没了耐心,“到底怎么回事?恕你无罪,快说!”
  反正这也不是她的错,将心一横,芸豆跪在地上如实答道:“殿下你前脚刚走,就来了几位嬷嬷,说是要查验文姑娘是否还是清白身,还强行揭开被子,文姑娘不堪受辱,拼死抵抗,孰料安王突然到访……”
  此时的赵令州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为何母妃会突然唤他去凤仪宫,原是调虎离山,趁他不在竟对文宁疏下此狠手!而芸豆接下来的话更令他崩溃,承誉居然还将人强行带走!若非他母亲召见,他又怎会离宫?承誉又怎么可能有机会从景颐宫抢人?
  “承誉!他好大的胆子!堂而皇之的从我景颐宫抢人,宫人们都是死的吗?那么多侍卫居然拦他不住?”
  盛怒的声音震得芸豆心惊胆战,怯怯回道:“此乃皇上口谕,李公公也在场,是以无人敢拦。”
  怎么可能是他父皇的意思?明明昨儿个父皇才同意让文宁疏来景颐宫,怎会今日突然变卦?难不成是承誉撒谎?可若是假的,为何李公公也会在场?
  赵令州百思不解,但也不可能稀里糊涂的就此放弃,势必要去找他父皇问个清楚!
  匆匆赶至正明殿的路上,他多希望这当中是有什么误会,可惜事与愿违,当他入殿询问,亲耳听到父皇承认说一切都是他的安排时,赵令州那压抑许久的怒火终是燃到顶点,瞬时爆发,浑然忘了尊卑,
  “父皇您许儿臣在先,为何又让承誉带她走?您这般安排是否顾及过儿臣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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