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月池
赵栀被他一碰, 浑身生起了鸡皮疙瘩, 自头到脚凉了个通透。
她眉头微蹙, 微转过了头, 有些不悦的朝着东子安望了过去, 身子朝一旁挪了挪, 避开了他的手。
“世子爷还有事?”
赵栀和东子安站的地方,正是拱桥下面, 这处因为比较阴凉, 少有百姓来这儿, 以赵栀为中心的十米内, 只有寥寥落落几个百姓,就算东子安在这要对她做什么,怕也是没人能帮的了她。
她虽不知东子安是否练过武,但女儿家生来便比男儿家要力气小, 就算是他没练过武,凭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 和微不足道的内力, 怕是也打不过他。
东子安面色和煦,微垂下的眸中, 掠过了一抹流光, 忙后退一步, 朝赵栀行了一礼:“还请姑娘莫怪,是在下鲁莽了!姑娘好不易愿意出来见在下,在下只是……想要再多同姑娘说几句话而已, 在下已在客栈内备好了佳肴,等姑娘前去做客,还请姑娘赏光一去。”
“若是我不去呢?”
“若是姑娘不去,在下会颇伤心的。”
东子安缓缓地抬起了一双眸,眸色渐渐变得有些妖冶,赵栀感觉无比的陌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世子爷,皇宫晚宴的那一晚,实属小女鲁莽,冲撞了世子爷,若是世子爷因为那件事记仇,小女在此赔礼了。”
“赵栀,你这般好看,我又怎会怪你?”
东子安深邃的眸中带着一抹痴迷,伸出了手,便要碰触赵栀的脸庞,他在看到赵栀心中的那抹厌恶后,心中被刺痛了不少,淡淡一笑,又将手给收了回去。
“我夫君虽已去世了,但我心中有他,是不会再喜欢旁人,此生也不会再行改嫁。世子爷若是对我存的是这种念头,还请世子爷将念头熄了,世子爷帮了我这次,我心中会记得世子爷的大恩大德的,但却不是那种报恩方式。”
赵栀眸色深沉的朝东子安望着,缓缓朝后退了一步。东子安听罢,薄唇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想要将蔺孔明三个字给说出来,但想了想,他终究是没说。
若说蔺孔明像是一匹脾性怪异的孤狼,那么东子安便是一条阴冷的毒蛇,不定何时便会咬人一口,令人猝不及防。
“栀儿姑娘居然已这般说了,在下再胡搅蛮缠下去,便是不好了,既不能同栀儿姑娘结连理,不知在下同栀儿姑娘做朋友可好?只要栀儿姑娘同在下吃一顿饭,亦或者寻个地方散会儿步,在下保证刘姑娘无恙。”
“我不会同你去吃饭的。”
赵栀面色冷凝,微微眯起了双眸。
“在下听闻皇城西边的泓月池旁开了漫山遍野的桂花,若是姑娘能赏光同去,在下晚上做梦,都是会笑醒的。姑娘戴着面帘,也不怕被人看见,大街上人多,泓月池旁游玩的百姓更多,姑娘也不必担心在下对姑娘不利。”
东子安说罢,微垂下双眸,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手帕,将帕子缓缓展开,从中取出了一支雕花的沉香木发簪,垂眸笑的温润:“沉香木本不是主要用来做发簪的,但沉香木味道香,姑娘戴了这发簪,身上即便不用熏香,也是极香的。
这是在下若日晚上刚刚雕刻而成的,还望姑娘能够收下,莫要嫌了。若是姑娘不要,在下……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东子安将发簪缓缓地朝着赵栀递了过去,一双眸似是含着星辰,脉脉含情,温柔的要滴出水来。
“世子爷,对不住,我不能要旁的男人的东西,这于礼不符。”
“姑娘这便是见外了。”
东子安温润一笑,一只手轻轻搭在了赵栀的肩上,便将发簪缓缓的插到了赵栀的鬓发内,不过顷刻,赵栀便闻到了一股极好闻的沉香木的味道,令人安神。
她眉头微蹙,伸出手来,便要将发簪给□□,东子安轻叹了口气:“姑娘若不领情,在下便不能搭救刘小姐了。”
赵栀的手僵在了那儿,还未来得及说话,东子安便隔着一张手帕,轻轻握住了赵栀的手,带着她朝着泓月池的方向走了过去,赵栀试着挣脱,东子安却将她的手握的又紧了一些:“姑娘莫要挣扎,待会儿引起旁人的主意,还以为是本世子拐卖你,让旁人得知了姑娘的身份,便是不好了。”
赵栀想了一想,也便不再挣脱了,她一边走着,一边微垂下了眸,低声道:“你何时让王永言将诗云放出来?诗云这件事……同你有关吧?”
东子安脚步微顿,眸中掠过了一抹兴味。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忙着店里的事,有点太累了,基本上是早上七点起床,忙到晚上□□点才能将店里的事忙完,身体有点吃不消,这段时间,先更新的少一些,希望小仙女们能够体谅。
☆、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姑娘, 在下只是看刘姑娘可怜, 帮她一帮而已, 此事, 又怎会和在下有关呢?”
东子安眸色温柔, 朝赵栀望了过去, 微微垂下时,掠过了一抹腹黑, 浅浅一笑, 将赵栀的手, 又握的微紧了一些:“至于何时放她出来……刚刚在下在见到姑娘过来时, 便已派人去同王家二公子说,让他将刘小姐从房内放出来了,大夫吃食茶水,一样不缺。”
赵栀心中暗松了一口气, 却还是没对东子安放下警惕:“小女心中有疑。”
刘诗云手中的毒药,是谁给她的?王永言为何又这般听东子安的?东子安怎的会对诗云和自己的情况了解的这般多?这些事尽联系起来, 串成了一串, 她心中便有了一个猜想,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 她不能确定, 她也……不敢确定。
若真是这样, 呆在东子安身边,不知得多危险,他就好似……一条阴森的毒蛇, 阴翳的吐着信子,不知何时,便会将人拆吞入腹,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东子安很明显的感觉赵栀的身子有些发颤,他笑的和煦,柔声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倒跟本公子欺了你似的。”
赵栀抬起了眸,缓缓朝着东子安望了过去,见他满目都是纯良星光,俨然一个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公子哥,怎的都不像是自己猜测的那般。
或许……是她想多了吗?
很快,东子安便雇了一辆马车,带着赵栀坐了上去,不过两刻钟时间,便带着她到了泓月池。
马车停下后,赵栀轻轻的掀开了车帘,朝外面望了过去,见这泓月池旁有不少卖东西的小贩,前来游玩踏春的百姓们也不少,便安下了心。
这一路上,赵栀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东子安会使坏心,强带她去什么地方,心神不宁,如今心下终于安了一安。她本不想坐马车的,但东子安道泓月池离的远,怕她走着累,要么他背着她走,要么两人一同坐马车,赵栀着实不想让他背,只好心中忐忐忑忑的上了马车。
如东子安所言,这泓月池四周,的确开满了桂花,一片一片簇拥着,若凡尘中的仙境,令人心魂颤动,微风一吹,便是芳香四溢,若品了一口佳酿,不免沉醉其中。
泓月池在阳光映照之下,中心的位置,竟有些发紫,边上却有些发红,清澈见底,能瞧清池水下的石头,和野生的大小鱼,许多孩童蹲在池水旁,挽起了衣袖,嬉嬉闹闹的泼着水玩,热闹非凡。
赵栀的眸色微动,心想道,若她是和三爷一同来这的,那便好了。只是……那位爷不知会不会同她一起玩。
想罢,赵栀的眸微黯了一黯,正打算伸手掀开马车帘子,东子安已先她一步,将马车帘子掀开了,走下了马车,一手将帘子撩开,一边朝着赵栀伸出了手,瞧起来谦谦有礼,极具风度。
“姑娘将手给我罢。”
赵栀没有说话,避开了他的手,自己走下了马车。
东子安缓缓收回了手,唇角的笑意,微有些阴冷,不过顷刻间,那抹阴冷便消失不见了。
“栀儿,前面有捏糖人的,我瞧栀儿的年龄还小,定当是喜欢这玩意儿的,栀儿可要吃?”
在那捏糖人的摊子旁边,还有卖糖葫芦和桂花糖的摊子,赵栀看着那些东西,神色微有些恍惚,突然就想起了蔺孔明的桂花糕,和他给自己买的糖葫芦串,心头酸酸涩涩的。
她自从嫁到了蔺家,这还是第一次同蔺孔明分别这般久,足足半日,都未曾见他了,心中竟这般想他,那处儿,涨涨苦苦的发疼。
东子安见赵栀神色不对,知她可能不大想吃糖人,便也不再勉强她,朝着左边走了过去,在小摊子上买了一个木头制的水枪,站在泓月池旁,在里面灌满了水,拿着水枪,走到了赵栀的面前,朝着她递了过去。
“喏,这个喜欢么?”
赵栀垂下眼帘,将水枪拿在了手中,右手不小心触碰到了机关,里头的水便尽数朝着东子安喷了过去!不过几秒间,便将东子安一半的衣襟,都给喷/湿了。
赵栀已经许久未曾玩过水枪了,有些不会操作,另外这水枪和她以前玩的也有不同,一不小心,便办了错事。
她忙将水枪丢在了地上,有些手足无措的朝东子安望了过去,从怀中拿出了帕子,便朝他身上擦了过去,生怕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