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婵娟便绕着蔺府跑了一圈,看了后门之后,又将蔺府的几个大门都跑了一遍,问过事之后,又去寻了红云和泠鸢,红云他们听说赵栀在唤他们,忙放下了手中的事,跟着婵娟来到了赵栀的面前。
婵娟喘了几口气,因为跑的太快,小脸变得绯红。
“夫人,后门大开着,到现在都没关上去,锁断成了两半,掉到地上了,今日从前门出来的,只有钱夫人和玉韵小姐,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婵娟说罢,赵栀心中便有了个数,知道韶华会去哪儿了,这丫头一出了后门,就喜欢往江边大槐树那里跑,在那儿坐一会才会来,这次就算换了个地方跑,八成也还是那一条路,跑不到别的地方去。
“泠鸢,红云,婵娟,你们三个出后门,顺着大槐树那条路找,去找韶华姑娘,若是寻不到,来一个人回禀我,其他人继续去别的路找。”
红云和泠鸢点了点头,同赵栀施了一礼,便去寻韶华了。
她们前脚高走,蔺孔明便倚在赵栀身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道:“你还学不学那舞啊?”
“现在哪里有功夫学。”
“哦——这样啊。”
蔺孔明淡淡的点了点头,便从怀中将赵栀的那本书拿了出来,饶有兴味的翻看了起来。
“小丫头,有些典故你能看的懂吗?要不要我给你念念上头的内容?恩?”
“哼,我学便是了!”
赵栀小脸上写满了嫌弃。
“你嫌弃我?!”
“我没有。”
“那你何时去学?”
“等有了韶华的消息之后。”
“看不出来,你可真是个操心的命,丫头仔细听听脚步声,是东启那混账回来了,怀中好似还抱了个人,是女人哟—”
蔺孔明慵懒的眯起了眸,俊美的脸庞上带着淡笑。
“你的意思是说,韶华他们回来了?”
“自己看啊!啊!好困!”
蔺孔明站直了身子,趁赵栀不注意,吻了吻赵栀的唇,笑的极坏:“今晚早些回房,三爷有事跟你说……”
他刚刚说罢,东启便抱着浑身湿漉漉的韶华,从后门一步步走了过来,神情颇为古怪。
在韶华的肩上,还沾了些青苔和泥污,她的睫毛轻轻颤着,却是左右都不睁开,也不知是怎的了。
“这丫头一脑袋撞槐树上,跌到了河里,到现在都没醒过来,寻了好几个大夫,都不知是什么毛病,蔺孔明,你医术比我好,看看她这是怎么了,可别是给撞傻了。”
蔺孔明脚步一顿,似笑非笑瞥了韶华一眼:“放心,人没死,也没失忆,不会不认得你。”
“那她为何一直不醒过来?”
“装死呗。”
☆、混账蔺孔明
蔺孔明丢下了一句话, 嗤嗤一笑, 便推开了房门, 朝里头走了过去。
“你们小两口的事, 和老子没关系, 别问老子!院子里空房多, 自己找地方住去,你手下刚绘的大/炮图纸明日拿给我, 再包你一日三餐。”
蔺孔明说罢, 便“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倒是有几分潇洒, 尔后房内又响起了他的脱鞋声,男人外袍一脱,便躺在了床上,侧过了身, 用被子蒙住了头,哼起了小曲儿。
赵栀:“……”
她……她还没进去呢。
小丫头神情有些不对劲, 走到了门前, 便拉了好几下门,见蔺孔明关的太紧, 拉不开, 又用脚使劲的踹了几下。
东启黑沉着一张脸, 被蔺孔明给气笑了:“三顿饭就想要把我的图纸给弄走?脸皮厚也没这个厚法,赵栀,看在你照顾了韶华的份上, 本殿下提醒你,能离他多远就离多远,别和他混在一起,小心被传染了。”
东启说罢,韶华便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朝着赵栀望了过去,等到东启低头看她的时候,她便立即将眼睛给闭上了。
她不想要跟东启回太子府,想一直在这里呆着,却又摆脱不掉他,就只能假装撞晕了,东启知道她是装的也罢,不知道也罢,总之……她是不会睁开眼睛面对他的。
除非她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否则……她再不会回去太子府,做他的附属品,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若她算是一个人,便有人的傲骨,若她还是狼,也有狼的血性,无论是人是狼,她都不会再做出丝毫的妥协。
终有一日,她会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而不是仰人鼻息活着。
东启垂下了眸,认真的看了韶华一眼,将她肩上的青苔轻拂了下来,凑近她的耳旁,咬牙道:“我看看你能不能装一晚上!”
“太子殿下,厢房是刚刚打扫好的,盖好了之后,还没有人居住过,你和韶华姑娘,若是不嫌弃,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赵栀伸出了手,朝着厢房的方向指了过去,东启点了点头,朝着蔺孔明住的方向望了一眼,神情古怪的赵栀望了过去:“那混账骗你和他同/床了?”
“同……同/床了……但是他没对我做什么。”
赵栀小嘴微抿,轻轻咳嗽一声,摇了摇头。
东启狭长的眸微眯,认真的朝房门口望了过去,感叹道:“干了这么多缺德事,还白捡一媳妇儿,老天可真不公平,这样的混账都有人喜欢……”
“可是他长得好看。”
赵栀举起了手,义正言辞反驳道。
东启:“……好看能当饭吃么?”
“能啊。”
蔺孔明在房内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毫不脸红的道。
东启被蔺孔明给气笑了,他见赵栀推不开门,便走到了蔺孔明的房门前,一脚将房门给踹开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佩服!现在还只是个开头,以后怕是有你受的,师父以前说过,谁若是能看上这混账,谁就是上辈子造了孽,不瞒你说,蜜蜂蜇了他一口,师父又嫌他性子亦正亦邪,不够纯良,便训了他一句。
谁知他到了晚上,竟直接将一罐辣椒油都浇到了马蜂窝上,又把马蜂窝烧了,蜜蜂无处栖息,咳,便全钻进了师父房里……”
赵栀往前探了探头,看了一眼房内晃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比谁都要自在乐呵的蔺孔明,小嘴微抿:“那马蜂窝,是生在你们师父的房间附近吗?”
“生在师父的窗户上,是师父一手养大的,都快会叫爹了。”
东启见天色暗了,还有事同韶华说,也懒得再在这儿同他们两口子废话,便朝前迈着步子,去了厢房。
“赵栀,你别听他瞎扯,你是信我的还是信他的?你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蔺孔明单手托腮,一身白袍着身,墨发披散在了肩头,怎么看怎么妖孽,横竖左右都不像个混蛋,眨了眨点漆般的双眸,眸中尽是无辜。
风轻轻一吹,房中便弥漫了冷幽幽的发香,好闻的令人心安。
赵栀摇了摇头:“不信。”
“呀,栀儿真乖,我缺个抱枕,你要充当它吗?”
“不信才怪。”
赵栀双手环胸,微微歪了小脑袋,蔺孔明的笑意僵硬在了那儿。
“你说吧,你还干过什么缺德事,与其让你师弟一个一个给你抖出来,你不如一次性跟我说个明白。”
赵栀进了房,关上了房门,坐在了蔺孔明的床边,小脚一蹬,便将鞋子脱了下来。
蔺孔明转过了头,抱住了一个枕头。
“你走罢,我有新的抱枕了。”
“你不说啊?不说明日我便去寻你大师兄问去,反正我也知道他住在哪儿。”
“哦,我听不见。”
赵栀将他的被子掀开,将其抱在了怀里,不让他盖:“你若是说了,我便给你当抱枕!”
“是吗?那我不喜欢带枕罩的抱枕。”
蔺孔明笑的一脸坏意。
赵栀瞪大了眼睛朝他望着,一张小脸上带着些愠怒,猛地将被子丢到了他脸上:“你臭不要脸!”
“那,臭不要脸的就问一问你,前段时间我给你准备的剑,你可还放着?那剑一个月后,可派的上大用场。”
☆、赵栀,我好看吗?
蔺孔明分明一脸的嬉笑, 眸底却带着了些深意。
赵栀怔了怔, 恩了一声:“在木匣子里放着呢, 我怕丢了, 还上了锁, 将钥匙给了红云, 让她每隔三日,帮我擦拭擦拭。”
“唔……没丢就成, 过来, 让抱抱……”
蔺孔明浅浅一笑, 便伸出了双手, 抱住了赵栀的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伸出双手, 挠起了她的咯吱窝。
赵栀不想笑的,她分明不想笑, 还想要具体问问一个月后的事的, 但这位爷只顾挠她痒痒,一句话都不让她说, 好容易停下了, 还去吻她的唇, 生生给她折腾的累了,没功夫再问,才停了下来。
晚上, 赵栀又很不幸的当了蔺孔明的抱枕,被他一抱就是一夜,傍晚蔺孔明睡觉不老实,差点抱着她一起滚到了地上。
第二日,赵栀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将他的双手从自己腰上掰开,帮他将被子盖好,穿了鞋,下床去洗漱了。
收拾好了之后,天色已经大亮了,赵栀转头看了蔺孔明一眼,轻声道:“三爷,今日我要去寻月容姑娘学舞了,你要同我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