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后,显然十分满意,给了句不错的评价。
“好孩子,叫什么?”面对好看美味的菜肴,柴德武颇有兴致,也显得更为耐心。
小山怕自己失手,会给阿姐添麻烦,便用了先前被挑中那小倌的名字。
柴德武也就随意问问,当然不是在意他叫什么。
柴德武一把抓了他手腕,丢去床上。
阉人的力气比小山想的要大许多。
眼见这太监要过来,小山扯紧袍子立马躲了开去。
眼见柴德武脸色刹那间冷了下去,小山适时出声,垂着眼道:“我来伺候柴公公。”
小山瞧着温顺,心却跳得飞快。
偏是这样的时候,和曾经不同的是,他的脑子却异常清醒。
他想着萧妈妈曾和他提过的那些,还有一路上在腹中酝酿过的方法,转移着想要犯呕的感觉。
小山忐忑等了良久,柴德武一笑:“好。”
并由着这小倌将他推上榻去。
明明已是吓住了,还在像只犬儿一样战战兢兢讨好他。柴德武更加感到满足愉悦。
这样姿色和听话的小倌,以前也不是没有。
但是较为难得,柴德武一贯也会更和气一些。
小山谄献着向柴大太监靠近,可这种事他实际上从未做过,何况对方是个变态的阉人。
他手上克制不住地微抖。落在柴德武眼中,如此反倒正常。
他并未说什么,似是在等着看,这小倌儿会如何伺候人。
小山不愿惹怒他,但他既怕仓促间柴德武生疑,也不敢拖得太久,备受煎熬。
就在柴德武渐失耐心时,小山忽地一闭眼,低头咬上了他腰间系带。
柴德武有点惊讶,笑着眯起眼,赘肉堆出了褶。
小山挑开他系带时,暗中咬碎了藏在齿间的迷药。
他带的是自配最烈的那一种,发作后能让人手脚无力任人宰割。小山事先吞过了解药,趁着低头迅速擦进手心里。
又在帮柴德武解下外裳时,手环过柴公公身后,装作是无意间碰着了他颈后。
小山慌乱着将手缩了回来,心中紧张狂跳,但瞧着是害怕瑟缩的模样。
柴德武见此并未起疑。
这样弱小怯懦的样子,反而激起他心里那种畸态的**。
小山刚要松口气,却见原本还算温和的柴公公,忽然之间暴起,抽过一旁放着的粗棍就往他身上落。
小山躲避不及,瞬间被砸中额角,有黏湿顺着滑下来,眼前骤然间一片血红。
他懵了半晌,还以为是他用迷药之举被他察觉了。
小山本能地缩成一团,扛着暴虐而落的棍子,透过手臂间的空隙,看见他微胖的面庞扭曲成丑恶的模样,笑得叫人生怖。
见柴德武不是发现了,只是在发泄罢了,小山虽被打出一身血,却反而平静了下来。
柴德武发泄完力气,看着都是血的小山,又觉得自己过了些。
这小倌较乖,本可以多点乐子,只是近来他的事全都被办砸,他太不痛快。
柴德武将棍子丢在一旁,取来了绳索。
小山头昏眼花间,整个人被猛地一扯,一看大太监正在绑他的双腿。
他心中一紧,心里想着他必须要快点动手。
若是等到被柴公公百般折磨之后,死的就是他了,哪还有什么力气杀柴德武。
小山由着柴公公低头在绑他,颤着手捂住了嘴。
然后从喉间拉出来一根事先藏进去的,极粗的长针来。
伴着长针取出,小山呕出一口血。但因有脸上和手里的血遮掩,倒看不出任何异常。
小山将针暗暗藏在手心里。
柴德武绑完他腿后,拿粗绳扯着人就要绑他的手。
就在绳子缠上手腕的瞬间,小山咬着牙突然一发狠,使出浑身力气朝柴德武狠狠撞去!
柴德武不料这小倌会反抗,这点力气原本没什么,可他身上突然间发了软,被他撞了个正着。
小山一脑袋就顶在他下巴上,柴德武咬破舌头痛得低呼。
这一扑,小山带着人直接撞到了地上,伸出去的手心中寒光闪烁,落地的瞬间将长针对准了脑后要穴。
但他到底不是真正习武的,电光石火间力道不足,眼前血茫茫也拿捏不准,还是偏了一些。
柴德武吃痛,才察觉这小倌竟是个刺客,怒火攻心。
正要将小山推开时,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无力。
柴德武张嘴就要喊人,可往常为了不打扰柴大公公的雅兴,在送来人后都会退避远处。
小山压上整个人的重量,死死捂住柴德武的嘴,拿手上绳子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
柴德武瞠着目,脑后崩着血,就像一条跳上了岸的肥硕之鱼,死命又无力地在扑腾。
也不知究竟扑腾了多久,柴德武最后终于渐渐没有了动静。
吐着咬伤了的舌头,瞪大了眼。
仿佛到死前都不敢置信,他谋划半生,还想求个安度晚年。
却会这样毫无体面地死在一个小倌的手里。
柴德武死后,小山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直到身上开始发冷,手下的尸身温度也在开始失去,才瞬间惊醒过来。
之前他一直是撑着一股劲,直到此时,所有的惊慌害怕和疼痛,才一股脑儿都冒了出来。
小山看着那具丑陋的尸身,还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杀了柴德武。
他想起跟着萧妈妈时曾随口一问的话。
那时萧妈妈说,杀人的法子不用花哨,好用就够了。
最初一阵过去后,小山的脑子却还是清醒的,慢慢连紧张害怕都退去了,反而心态异乎平静。
只是身体不听使唤,而且流了很多血,站了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他觉得该走了,但不知要如何逃出去。
来前他还没有想过这个。
而且以他现在这样,根本就走不出几步。
正迷茫间,小山突然抬起头,见门被推开了。
因少爷的计划,这几日间他们就会有所行动。
午三借着马蓟的名义,又因和那些小太监们打好的关系,已经混在柴府里头住了几日了。
这日晚间,他找了借口出来,慢慢摸到了柴德武所住院子的周围。
路上也遇见了人,见是平时关系较好的,装作随意地打听了一二。
得知柴德武又在所谓的享乐,面上一同笑了,心中却忍不住厌恶。
摸了一圈,又探了探院外暗卫之数,正要离开时他听见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
小山和柴德武在纠缠之中,不管是落地时还是踢蹬,都发出过不轻的声响。
只是柴公公哪回动静不大?若动静小,隔日搬出的也不会是尸首了。
小太监们习以为常,就连暗卫也是,但午三却从中听出了不对劲。
他寻了个借口进院,又隐着身形躲开里头的人,避过暗卫后扒在房外墙根听了半天。
越听越觉得里头动静太诡异,斟酌后午三确认他有听见过柴德武极轻的惊恐呼救声。
抱着有些不可思议的猜想,他做了大胆的决断,放倒边上俩太监,推了门进来。
于是便看见了柴德武死在地上的一幕。
小山看见人后,失去的力气仿佛回来了,手心紧握着长针后退警惕着看他。
午三看着他,大概猜到点什么了。
“别怕,我不是柴府的人。”
午三带上门,蹲下来探了下柴德武的脉,确认已死透了。
又见这人身上额角都是血,衣裳也不整,蹲下给他穿好了,拿了块帕子给他止上,问道:“你杀的?”
午三在释放善意,小山便迟疑着点了下头。
午三只当他是普通的小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有点纳闷他是如何做到的,但不得不说柴德武也是活该。
柴德武死了,门口还躺了俩,这里的事很快就会被发现。
但这都没什么要紧了,主子都死了,他底下堆着的沙还不是眨眼就散了。
他养的那些死士暗卫,也就无需在意了。
但柴德武一死,消息一旦传出京城马上就会变天。
这下连他们也有点措手不及,午三想他得赶紧将此事传回给少爷。
“啧,你还真厉害。”午三道,“这里不能待了。虽是自保,你也算帮了我们一手,我带你走。”
柴德武防卫严密,少爷有令要杀了他,但这实在不是件易事。
而且还不许失败,就更难了。
为保万无一失,原定还要再等上两日。
一击必中是最好的,但这老阉贼惜命得很,没有把握,也要备足后招。总之不能留出任何生机。
想来将会是场死战,虽说少爷派出的皆是手下精英,但还不知会搭上多少兄弟性命。
现在柴德武死了,午三不可谓不高兴。
心里一下轻松了,也就顺口多和小山说了两嘴。
小山见午三说能带他走,也点了点头。
又听他说自己帮到了他们,疑惑问:“你们?”
“就是咱们都要杀那家伙。你别多问了,能不能走?”
午三说着要来拉他,小山忙将手缩到了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