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挽着宋玉笙的手,另一边在拿着纸伞挡去天空落下的点点雪花,轻声嘱咐,“下回能推, 就不要来了。”
雅贵妃不是个善茬,只怕秦诺这一遭,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宋玉笙颔首,从手心里传来他的温度,暖化了这一路寒霜。
“知晓的。”
秦绪跟在两人身后,像极了巨型的人形墙,插不进去小夫妻俩的画面里,自己还一点都不知晓。
“美人姐姐,我能跟着你出府玩了。”
宋玉笙不明白他的意思,看了一眼秦漠。
秦漠显然是有些不悦,蹙了眉,“他跟着我有些事,无须在意。”
雅贵妃在一旁,望着他们离去的画面,握紧的指尖是全然的白,瞧不见一丝的血色,眸子里的目光都变得幽深了起来。
宋婉柔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雅贵妃,也未再多看。
春桃扶着雅贵妃,“今日诸位小姐夫人也累了,就不多留了。”
春桃喊出几个宫女,让她们护送着这些贵女夫人离开。
雅贵妃等众人都离去了,才软下身子,坐在冰冷的石板椅上,那股冷她却如同察觉不到一般,目光直直盯在宋玉笙方才写出字画的方向。
春桃小声说道,“娘娘,人都送走了。”
雅贵妃伸出手,春桃过来扶着她,慢慢的站起身子,雅贵妃拿起了宋玉笙方才提笔写下的那副书画。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好字,好诗。”雅贵妃的眼神逐渐变得狠厉,握着宣纸的手也开始用力,“却是嫁了不该嫁的人。”
“娘娘,小心着身子。”春桃劝说着。
雅贵妃把宣纸折好,递给春桃,“送过去。事情办得小心些,别让旁的人察觉了。”
“是,娘娘。”
——
近日,雅贵妃的气色越来越差,青丝都转了几缕白发出来。平日最注重容貌的她,却无半分的反应,嘴里重复的,只有滔天的恨意。
整个宫殿,都被着沉沉死气和阴霾覆盖。
春桃端上一碗汤药,“娘娘,喝些吧。”
雅贵妃的身形要比那次宴席看上去更清瘦了些,手腕露出的那一小段皮肤,宛若枯骨。
小宫女进来传唤,“娘娘,太子妃在门外。”
因着雅贵妃的缘故,宫里的人不敢多提,一律还是称呼秦诺为太子,李思为太子妃。李思因着父亲权势庇佑,又未参与临江一行,无事的逃过了这次风波。
雅贵妃的眼神浑浊,这李思是她一手选出的太子妃,她料到了李思的权势可以助太子一臂之力,却未料到,最后李思的权势也只是能勉强自保罢了。
“让她进来。”
李思一脸郁色,经历了此等劫难,她身上的一身锋利早就被打磨平了。只有收起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才是活下去的方法。
跟着小宫女,一路到了雅贵妃的床榻前。
外头明明是天光大亮,暖阳高照,这一路过却让人感受不到半分的暖。
李思咬了咬牙,按捺住心里的颤抖,“娘娘,我是来向娘娘告别的。父亲替我寻了个修养的地方,怕是不会再回京都了,多谢贵妃娘娘以前的照顾,李思永远铭记娘娘恩情。”
李思说完,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未得到雅贵妃的许可,她也未站起身。
她来,是只会雅贵妃一声。雅贵妃如今重新的到了帝王宠爱,若是要对付她,把秦诺的事情加在她的身上,她就是死路一条。
半晌,无人言语。
雅贵妃的视线,就似好无温度的蛇身,一点一点的缠上她。
李思被看得惊恐,手心出了汗,却还是连动一下都是不敢。
雅贵妃冷笑,心思难测,“起来吧。”
李思又是在地上磕了头,“谢贵妃娘娘。”
雅贵妃一口饮用完了汤药,春桃见状,掀开了床榻上的纱幔。雅贵妃未梳发髻,常常的发丝落在了身旁,掺杂着一点白。
她身子太过单薄,那发丝落在身上,像极了午夜梦回里,那话本上最恐怖的女鬼。
雅贵妃干咳了了两声,放方才汤药过了喉咙,嗓子十分的难受。
随着雅贵妃一点点的靠近,李思还是一点动作都不敢用,垂下了头,这能看着白色里衣底下,雅贵妃可见骨头轮廓的身形。
李思目光似移到了别的地方,那黑白相间的东西,是什么。
不由得她多想的,雅贵妃的手已放在了她的肩头上,那冰凉的感触,似要透过衣裳,传到了骨血里去。
李思身子一抖,“娘娘……”
“思儿不必担忧,本宫怎么会阻拦你呢。”雅贵妃声音幽幽的,“只是,诺儿刚离了本宫,你也要离了本宫。”
雅贵妃看她这不成器的样子,冷嗤了一声,移开了自己的手。
“思儿放心,本宫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去了之后记得潜心礼佛,京都就不必在回来了。本宫也会念着你的。”
闻言,李思轻呼出一口气,身上背着的大山也跟着放松下来了,“多谢娘娘恩准。”
“去吧。”雅贵妃道。
李思对着雅贵妃行礼,目光扫过落在地上的那物件,匆匆一眼也未在看了。
李思正想离去,听闻门外太监高声道,“皇上驾到!”
李思跟着雅贵妃,在中庭给秦景帝行礼,“给皇上请安。”
秦景帝让人送来了些滋补的药材,“免礼。”
“谢皇上。”
“爱妃今日可觉着身子好些了?”秦景帝上前查看雅贵妃的状况。
春桃在后面,不动声色把落在地上的物件,捡起来放在了怀里。
“好多了,臣妾的身子弱,皇上也是知晓的,这算不得什么。许是最近天气冷了些,等过些日子暖起来了,便好了。”
秦景帝扶着雅贵妃做道一旁,瞧见站着的李思,不由得想起来秦诺,他脸上的神情明显暗下去了不少。
雅贵妃似没有察觉到秦景帝的脸色一般,开始掉眼泪。
“爱妃,怎么了这是?”
“臣妾昨日梦见的诺儿。”雅贵妃小声的抽噎了起来,知道秦景帝会生气,她先是哽咽了一下,才继续,“诺儿说,有坏人要害他,他要走了……”
秦景帝的脸色暗沉沉,“胡说八道些什么!”
雅贵妃还是不依不饶的,“皇上,是不是诺儿在托梦给臣妾?会不会是有人要害他?”
李思在旁听着,只觉得身上的冷汗都要浸湿了里衣。
秦诺的事情才过去没多久,临江的百姓方才平息了下来。秦诺的事情,如何能在帝王面前重新提起,这并不是在故意找事吗。
秦景帝黑着脸,站起了身子。
赵顺仓惶的跑进来,身子一趔趄,差点跪倒在了地上,“给皇上、贵妃娘娘请安,奴才……奴才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的,说!”秦景帝蹙着眉头。
赵顺看了一眼雅贵妃,有些唯唯诺诺的。想站起来,到秦景帝的耳边说话。
秦景帝方才瞧见赵顺的眼神,本就是被雅贵妃气到了,直接道,“有话直接说。”
赵顺一闭眼,巍巍战战的,“太……秦诺、秦诺殁了……”
秦景帝身子僵硬在了一般,手上的凉意都要在身上蔓延开来,“你说什么?”
赵顺接着把话说完,“护送秦诺去边境的人,在路上遭遇了埋伏,秦诺当场殁了,消息方才传回京都,皇上节哀。”
雅贵妃泪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股脑的全都落了下来,她的手指紧紧抓住了秦景帝的龙袍,声泪俱下,凄惨倍加,“臣妾恳请皇上,为诺儿伸张公道。”
“臣妾知晓,是诺儿做了错事,可皇上已经惩戒了他。究竟是多么恶毒的一个人,敢在皇上的眼皮底下,阳奉阴违。”
“臣妾的诺儿,死的冤枉啊!”
李思脸上已是白了,跟着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她还能好好的离开京都吗。
李思咬着下唇,那血腥味在唇齿间散开来,她深呼吸,总算是把谨慎拉回来了些。她不能松懈,一点都不能松懈。
秦景帝眼神间闪过一丝哀伤,秦诺终究是他的孩子。他做的错事已有了惩罚,就这么去了……
秦景帝长长叹息一声,“可查出来是何人做的?”
赵顺呈上带着血色的一张纸,“现场只留下了这个,皇上请看。”
秦景帝打开,上面赫然写着,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是在暗讽秦诺在临江的事。
临江的百姓在如何暴动,也就是一个小地方的人马。秦景帝给出了回复,惩处了秦诺,是对百姓的一个交代。
可他们忤逆秦景帝的命令,私下动手,那这又是另一件处理方式了。
雅贵妃眼神看向秦景帝手里的纸张,捂住了唇,随后激动的抬手指着,“这……这是长乐郡主的字迹!”
“休要胡言乱语!”秦景帝怒斥。
宋玉笙温柔似水,心地又是一顶一的善良,如何能干的出买凶杀人的作为!
雅贵妃双眸的都充斥着红,“皇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臣妾那日邀请郡主到御花园里赏梅,见过郡主的字迹,不信皇上仔细瞧瞧,这是不是郡主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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