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寒推门而入,便迅速的关上了门窗,说道,“小姐,二小姐却有疾病。但却不至于不能行走,只是普通的伤寒。想必是每日清晨,便在别院里闹时留下的。”
宋玉笙翻阅的手不停,“可有怪异之处?”
“有。”知寒附在宋玉笙的耳边,悄然说了一句话。
“无碍,她不是喜欢装吗?”宋玉笙冷笑一声,神情里全然的不屑,“那,便坏了她的事。”
“知夏。”宋玉笙唤了一声。
知夏处理完那群奴仆,便一直在门口守着,听到吩咐即刻进来,“小姐。”
宋玉笙放下手里的典籍,冷声道,“你守在这,等下姨母的人过来,你便说我知晓了即可。若是哥哥有什么情况,立刻让人传唤于我。派几个人在门口守着,谁若硬闯,家法处置。”
吩咐完知夏,宋玉笙便和知寒从侧门走了出去。宋清歌当初为了躲避林姿的眼线,住所的小道甚多,每条路线目的地皆是不同。
天色已暗,知寒在前拿着灯火,片刻便到了宋坤的别院住所。
知寒守在门口,宋玉笙在轻敲了门。
宋坤声音略显疲惫,“进。”
宋玉笙进了才发觉宋坤坐在书案前,书案上放置着几本关于医理的著作,借着微弱的烛光,也在细细的看着。
宋玉笙在心内叹了口气,他到底是重视哥哥的。
“爹爹。”
听到宋玉笙的声音,宋坤这才从案前抬起头来,面上显露几分震惊,“笙儿?你怎来了?可是你哥哥有好转?”
宋玉笙轻摇头,“并无。”
宋坤看她欲言又止的这副模样,“所为何事?”
“笙儿又要事禀报,方才人多眼杂,笙儿不好直接进言。现得了空,才特地过来和爹爹细说。”
“你说即可。”
宋玉笙话点到为止,“陛下密宣,让哥哥不日启程去北境,可如今……”
宋坤在朝堂上已有二十余载,一下便听明白了宋玉笙的意思,手一下拍在书案之上,猛的站起身子,又跌坐回去,“造孽啊,造孽啊!”
“爹爹,笙儿有一法,不值当讲不当讲。”
宋坤不喜女子掺杂朝政之事,故宋玉笙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
事关家族荣誉,宋坤紧张道,“你可说来。”
“笙儿听闻二殿下曾来过府中,想必也是为了姻亲之事。”宋玉笙见宋坤没有否认,便重新开口,“二殿下最得陛下宠爱,若是结了秦晋之好,哥哥一事便可减轻其害。”
宋坤思索着。
宋玉笙所言,句句精确。二殿下秦越早有意向与宋家联姻。他原本打算将宋玉笙许配于他,宋玉笙是县主,又是府内的嫡女,地位出身配上秦越,确是最合适的。可如今宋玉笙失了声誉,再嫁便是不妥。
“笙儿,可是说让你二姐嫁于他?”
对于宋诗柔爱慕秦越一事,林姿早就吹过了枕边风。宋坤心里也清楚,但到底,宋诗柔只是一介庶女,还是青楼女子所出,恐会招来嫌弃。
宋玉笙摇摇头,语气略带担忧,“二姐姐尚在病中,又是无法行走如此严重之病症,怕是一时半会难以痊愈。如今事情紧急,耽搁不得。”
宋坤顿了一会,接着道,“那便是,婉柔?”
“正是。婉柔姐姐是宋家的长女,也已到了婚配的年龄。二殿下母妃陈贵妃曾夸过婉柔姐姐,蕙质兰心,温婉大方,如此陈贵妃看来,陈贵妃是瞧得上婉柔姐姐的。再者,婉柔姐姐的性子沉稳,不同于二姐姐的开朗跳脱,想必嫁入二殿下,也会更稳妥。”
宋玉笙一番话,句句在理,宋坤并无反驳的道理。
片刻,宋坤便点了头,匆匆披上了大氅,“爹爹前去商议此事,你且先回去照看歌儿。”
宋玉笙应了是,朝着宋坤行了礼,便退出了室内。
回宋清歌别院的途中,宋玉笙总算觉得心里那口气舒坦了,一直拧着的眉头也送散开来。
知寒在前面给宋玉笙提着灯,“小姐,可是谈妥了?”
“嗯,爹爹答应了。”
哪怕宋坤知道诗柔早已对秦越倾心,那又如何,利益当前,她宋诗柔又能如何。
她是要借着这一出让宋诗柔知道,没有宋清歌,她依旧没有办法嫁给二皇子!
知寒轻笑,“如此一番,二小姐怕是又要开始闹了。”
“闹便闹吧,她越不舒心,我便越是畅快。”宋玉笙轻然出声。
宋坤的速度极快,第二日时,府里已收到了秦景帝的圣旨。
宋玉笙要照顾宋清歌,便没有过去,只听闻知夏知寒说,宋诗柔当场晕了过去。想到那个画面,宋玉笙便觉得快意横生。
知寒在一旁给宋玉笙研墨,“小姐,大少爷如今还是未有起色,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宋玉笙下笔的动作一顿,“陛下可有催促北境之事?”
如今宋婉柔嫁给秦越已是不争的事实,想必秦景帝也知晓了宋清歌的状况,眼下唯有一事着急,那便是谁来接替宋清歌的位置,去北境。
“听闻陛下连夜召见了几位武将,蒙族善攻,都未有人敢应承,还因此动了怒。”
“稍后让知夏去府内的药房把这些药材取来,再出府一趟重新取另一些药材。”宋玉笙递给宋知寒两张药房,上面是一些全然不同的药材,接着道,“虽说北境一事危险难测,可夺下了,仕途必是一步登天,甚至是能与哥哥在朝中的位置相当。若是真的有人应了征,且日后无法与哥哥站在统一战线,那便是另一种威胁。”
宋清歌以五年光阴,在其他世家公子吃喝玩乐的同是,他在大漠边境与敌人奋战。她无论如何都会守住,守住宋清歌的所有。
“那小姐,我们该当如何?”
“知寒。”宋玉笙轻轻唤道,眼神瞥向屏风处,“你猜测,谁会与我们是一道人,且擅长武艺谋略,也需要北境这场胜战,来巩固仕途。”
知寒沉默半晌,惊呼出声,“三殿下!”
宋玉笙放下手中的毛笔,“知晓便好,派人查探三殿下的行踪,我亲自登门拜访。”
秦漠自小便是边境长大,熟悉行军打仗的心理。又得了宋清歌的赞赏,武艺谋略定是高人一等。只是,若要秦漠主动出征,和他们站在同一战线,定要做出交易……
“可是小姐,小姐的终身姻缘该当如何?”知寒语气哽咽,看向宋玉笙,她那双自带水雾的杏眼,却满是坚定的神色。
“如何?为了哥哥,嫁他又何妨。”宋玉笙站起身子,衣裙画出弧度,“若成哥哥便能安然无事,事情不成,过错也归咎不到哥哥身上。我的声誉已毁于他,三殿下也有娶我之意,顺水推舟罢了。”
知寒不肯放弃,接着劝解,“小姐,那可是被誉为最冷血无情,凶悍残忍之人。小姐嫁过去,岂会幸福?大少爷想必也是不愿意小姐为了他,如此委曲求全。”
宋玉笙阖上眼帘,语气坚定,“行了。莫再多言,去办吧。”
知寒轻叹了气,“是。”
宋玉笙定了心神,散去刚刚的那些烦心事,重新查找着相关的医药典籍。
第9章
夜幕下,遥遥可见一位带着玄色斗篷的人影,身材高大,脸庞隐匿在兜帽里,不见半分容颜。不过片刻功夫,只见那人风驰电掣般,一跃而起,腾跳到一颗松柏树下,像是常在夜间活动的精灵,以精妙的角度翻过了一座高门大院的墙门。
那头守在墙便的侍卫听到动静,手已放在随身携带的佩刀之上,神色警惕,双眸瞪得圆润。待见到来人,他收回即将出鞘的利刃,旋即神色放松,恭敬的单膝跪下,“殿下。”
秦漠未摘兜帽,只是摆了摆手然他起身,“无事了,下去吧。”
“殿下,有……”有人拜见。
秦漠动作极快,化成了一道风。待侍卫重新站起身子,才从口中吐出的几个字符,也消散在风中。
秦六恐因此得了惩戒,反应了片刻便连忙按照秦漠离开的方向前去。
秦漠推开房门,脱下身上沾了风雪的斗篷,放置在一旁。烛火未燃,只能借着几许昏暗的月光步行。
秦漠感受到不对劲之处,蹙眉,手无声的放置到了随身携带的武器上,沉声道,“出来。”
宋玉笙见秦漠发现了,从幽暗的屏风后缓缓而出,步若金莲,她落落大方的朝着秦漠行了一礼,“参见三殿下。”
秦漠瞧不见她的面庞,只觉得有几分的熟悉,道,“何人?”
“宋府三小姐,宋玉笙。”宋玉笙清婉的声音,荡在在冰冷的寒室内,平白的增添了几分暖意。
秦漠面上有几分诧异,一闪而过,便恢复如初,“传闻宋府嫡小姐,是个体弱多病的美人儿。不曾想竟还是个梁上君子。”
听出他话语里的针对和讽刺,宋玉笙也不恼,展开笑颜,因对如流,“玉笙也曾听闻,三殿下安分守己,不出府门,终日潜心于文韬武略。不曾想,竟以此等方式出现。”
她是再说,他们两个不过是半斤与八两的差距。
静默片刻,无人出声。饶是宋玉笙低着头,也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灼热的视线,充满了疑心和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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