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奉着父皇的命令,平定了北境的蒙人,又如何不能回京?”秦漠骑在汗血宝马上,掷地有声的逼问,“倒是皇兄,可有父皇的圣旨?”
“父皇病重,我奉的是口谕。”秦越有些心虚了,这玉玺的下落不明,他也不知是被秦景帝藏在了何处。
“口谕?”秦漠冷笑了一声,“怕不会是皇兄擅作主张吧。捏造圣旨,可是死罪。”
“死罪!死罪!死罪!”秦漠身后的士兵齐声高喊。
秦越被这气势吓的后退了两步,镇定了情绪,“我奉父皇的口谕,你们若是硬闯,杀无赦。”
说罢,城墙上出现了一批的弓箭手。
秦漠捏紧了手中的利刃,他脑海里浮起宋玉笙言笑晏晏的模样。
那丫头太娇气了。
遇上些小事都是要掉泪的。
她见不得他受伤。
她见不得他输。
所以他不会输,也不能输。
秦漠周身的冷戾布满了周遭,他仿佛是从无边地狱闯荡而来的战神,身上带着光,带着正义,带着所有人的期盼与重任。
他薄唇轻启,“战!”
战马高声嘶鸣,箭矢如雨般落下,沉重的兵器撞击在了一起,振奋人心的鼓声敲打,一切融成了一首激昂无比的战曲。
高挂天边的正阳照了下来,银白色的铠甲倒映着这一地的血色。
两方的人马交战。秦越胜在地利人和,又有着充盈的兵器,一路打下来,秦漠占不到多大的好处。
秦漠手中的利剑舞动,将左右的兵将打退。
“嘭——”飞过他耳边的箭矢被击落了下来。
秦漠偏头去看。
楚星河手拿着箭,不屑的扔在了地上,抬眸看着城墙之上拿着□□的秦越,冷嗤了一声,“尽干些下流之事的鼠辈。”
楚星河带着援兵来了。
“谢了。”秦漠抽出空回他。
楚星河飞身下了马,站立在秦漠的身旁,依旧是那懒散的样子,“想不到,有一天我还要跟你这人,站在同一方。”
秦漠难得愿意搭理他一次,喉间勉强的发出声响,应了他一声。
“别谢我。”楚星河一脚踢在一名兵的胸膛上,动作狠厉,丝毫不拖泥带水,他眸中似有了动容。
楚星河低低的声音混在了打斗声里,微不可查,“谢笙儿。”
秦漠了冷嗤了一声。
一个时辰后,有了楚星河相助,局势逆转,城门被强行攻打开来。
秦漠的半边面容上沾了血,他随意的用手抹掉,煞气溢满了周身,利刃指着秦越的面容,狂妄且肆意,“还战?”
秦越无力的阖了眼眸,放下了手中的□□,“你这是谋逆,抗旨。”
“皇兄逼宫,又何言?”秦漠不屑的看他,让身边的侍卫把秦越的动作架住。
楚星河好久未这么爽快的动过手了,捏紧了手上的剑,问秦漠,“去皇宫?”
秦漠有意无意的看他一眼,说着与紧急状况不符的话题,“阿笙在等我。”
楚星河,“......”
——
皇宫。
按照计划行事,秦越把大半的兵力都带走了,皇宫守卫不多,喻司他们成功攻了进来。
宋玉笙在东宫等消息,整个人都是急得很,不知宋清歌那边的状况如何,也不知秦漠那边的状况如何了。
“娘娘,殿下会无事的。”知夏劝慰道。
喻明急匆匆的从门口进来,“娘娘,快去一趟乾清宫。”
“何时如此紧张?”宋玉笙问。
“我们的人寻了已久,寻不到皇上的下落。皇宫内您更熟些,快快跟着来吧。”喻言着急道。
乾清宫。
宋玉笙一入门,就闻到了一股有些莫名的香味,不算浓郁,和龙涎香的味道混在了一处,只能问出些细小的差别。
她蹙了眉,“哥哥,如何?”
“寻不到人,连着陈贵妃也是。”宋清歌道,脸色也不太好看。
寻不到皇帝的人,今日这事就是给秦越残余的党羽留下了话柄,真要等到秦漠登基的那日,这话只会发酵起来,成为那导火线一般的存在。
“赵公公呢?”宋玉笙巡视了一圈。
“奴才在这,给太子妃娘娘请安。”赵顺慌张的出来,“奴才也不知皇上被带到了何处去,奴才之前被二殿下关起来了……”
宋玉笙拧起了好看的柳叶眉,“皇宫内都寻过了?”
“能寻的地方,都寻了。”喻司道。
宋玉笙忽的想到了什么,急促的问,“四殿下人呢?”
“美人姐姐唤我何事?”秦绪正好迈过了门槛,少年眼中含着细碎的纯白。
宋玉笙所有的猜忌混合到一处,心下涌起了一阵的惊恐,她顿了片刻,整理好了思绪,“皇上在哪?”
“我怎么会知晓父皇在哪?”秦绪有些错愕的看她,“美人姐姐莫不是糊涂了,能见到父皇的,可是只有陈贵妃啊。”
“你当日,是故意让我知晓殿下要去北境出征之事的吧?”宋玉笙上前了一步,灵动的杏眸里满是质疑,想从他的身上看出些的疏漏,“让我跟着,离了皇宫。”
秦绪一直都是这个行为风格,在不经意间说出实话。所以即便他真的在宋玉笙面前说漏了什么,宋玉笙第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这事与他有关。
秦绪让她离了皇宫,两点。一是不希望她坏了他的计划,二是不想在她这撕破脸。
“四殿下,为何?”宋玉笙冷声问道。
她以为秦绪是最不被这尘世污染的人,万万没有想到,是他隐藏了起来。那层包装的完美的衣衫之下,是谁都想不到的黑暗。
“美人姐姐再说何,我怎么听不明白?”秦绪笑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懵懂在眸中充盈。
宋玉笙想劝他,“在未酿成大错前,你有回头路。”
秦绪转过了身子,少年的背影不知是在何时迅速成长的了。
宋玉笙初见他的时候,他还未有她高,现在已比她高出了一个头不止。
是能承担起风雨的高度了。
“哥哥,你们出去,我想单独与四殿下谈谈。”宋玉笙道。
乾清宫。
宋玉笙让知夏上了壶清茶,她把茶杯放在了秦绪的面前,“说说?”
秦绪醉翁之意不在酒,饮了茶,却是什么都未说。
“人的一生要经历过无数的弯口,你还少年,不值得。”宋玉笙柔声安慰着他。
秦绪是个好孩子,她能看得出来。不然他也不会提醒她,远离了皇宫。
只是这个好字,在黑暗中迎来了一段短暂的迷失。
她也不是什么能人,也不想营救天下苍生,只是想让好的人不做出错的事。
“弯口无数,又有多少是人真正遇上的,而不是他人恶意制造的。”秦绪清冷的少年音淡声,涵盖了些低哑。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宋玉笙轻声道。
秦绪冷漠的扯了唇角,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未说些什么,但却是不认可她的话的。
宋玉笙把热茶的一半撒在地上,“这一半是你做了的,这一半是你还未做了的。”
接着,她把茶杯摔在地上,碎瓷片飞舞了了漫天,她单手握着其中一片,放在了秦绪的身边,“无论对错,能救你的只有自己。”
秦绪是可以离开京都的,大可杀了秦越和皇帝,自己继位。或是解决了这二人,远走高飞。可他都未做,留在了皇宫里。
他下不去手。
单凭这一点,宋玉笙便觉得他还可救。
“美人姐姐,我想说个故事。”秦绪拿起了那碎瓷,手上被刮出了血痕,他感受不到疼,“听吗?”
“说说。”
“皇后薨逝的那一日,我在。”秦绪道。
那日的火场里,不止有皇后,还有他和他的母妃。
雅贵妃对皇后下手,她一介外邦女子,如何能得了那么大权势调换了皇后寝殿的人。也是陈贵妃,两人联合动的手。
秦绪的母妃齐贵妃,不愿参与这两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因此被陈贵妃记恨上。
雅贵妃纵火的那日,年幼的他被骗到了皇后的寝殿来,齐贵妃来寻他。
一场大火,葬送了两位娘娘的性命。
他被齐贵妃保护的极好,齐家的人是宫里的御前侍卫,偶然发现险些被烧死的秦绪,不敢声张的把人从火场里救来了出来。
他以母妃薨逝的借口,生了一场大病,事后隐藏的极好。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皇后的身上,陈贵妃也未多想,这才平安活了下来。
秦景帝只知晓薨逝的人有皇后,又何曾记住了他的母妃。
秦绪知晓了一切,却要不断地告诉自己,他不知晓这一切。
忘记,才不会被这燃烧的火焰,吞噬了本心。
忘记的旧了,再想起来的时候。那从未被熄灭了的大火,扑腾的更加厉害了些,化身成了无边的恶魔,汹涌而肆意的燃烧。
“我不劝你。”宋玉笙水雾般的眸子直视着他,“别后悔。”
她也曾想过杀了林姿,一了百了。可治标不治本,她娘亲的死,需要的是沉冤昭雪。直接了当的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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