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
她不是宋家的女儿。
林姿道,“你本是我醉了酒的露水情缘,那男子姓甚名谁我都已不记得了。若不是当时情况紧急,我又需着你嫁入宋家,我断是不会留下你的!”
林姿说到这还是不解气,“你若是不信,看看你的模样,看看诗柔和那宋玉笙的模样,你们三人同为姐妹,确实也是天差地别。诗柔还像我些,你倒是一点都不像我,生的普通级了。”
“我怕你的身世露馅了,所以才将你送去了寺庙抚养成人。婉柔,你应是要感谢娘亲的,若不是娘亲,你如何能有今日的成就。”
半晌。
宋婉柔被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从小到大受的那些委屈都是有缘由的。
原来,宋诗柔从小都是被惯着的那个,要什么有什么,是有缘由的。
原来,她从小一人被扔在那寺庙里,自己一人受过那数不尽的苦累,都是有缘由的。
宋婉柔的眼里有了泪。
可这又关着她什么事呢。
从出生那一刻,她决定不了自己的身份,决定不了自己的父母是谁。
她又何苦落得个这么个下场。
林姿对她的好,只有在需要她的时候。
不值得。
不值得她哭。
宋婉柔深深呼吸,把眼泪逼了回去,“是我自己。”
“什么?”林姿未反应过来宋婉柔的意思。
“我说,是靠我自己。”宋婉柔哽咽道,咽下翻涌上来的难堪和怨恨,“我嫁给殿下,不是因为娘亲,是靠我自己;我在寺庙那十几年,是靠我自己;我受了委屈,也是靠我自己。”
“娘亲何时多照顾了我一眼?”
“我明明白白的告诉娘亲,我知晓江才的家世背景,我也知道江才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就是记恨着诗柔。”
林姿被气的跌坐到了椅上,怒指着宋婉柔,“你!”
宋婉柔的情绪把控的差不多了,也不在多言,冷夏了声音,“我是故意的,如何?”
门外的琴儿高声唤道,“二小姐,你怎么在门外?”
二小姐?
林姿脸色顿时泛了白,立刻冲出去打开了门,只看见了飘然一角衣裙,确实是宋诗柔无意。
她是从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
是从哪里开始听起的。
林姿掐着掌心的软肉,“去追啊!把人追回来!”
琴儿不知是怎么了,“小姐……”
“不必追了。”宋婉柔站起身来,“让她去,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能去哪?到最后还不是要灰溜溜的回来。”
“废物。”宋婉柔低咒骂了一身,也不知是在骂林姿,还是宋诗柔。
——
宋玉笙运笔练字,有些心不在焉的。
“小姐,二小姐来了。”知寒进门来禀报。
宋玉笙笔尖下的墨迹晕染开来,神情有些顿住了,“她来做何?”
她还有账没和宋诗柔清算。
按照宋诗柔那个怕死的性子,怎会无事上了王府来。
知寒摇头,“不知,但是看上去二小姐的神情恍惚的很,也不知是怎么了。小姐,可要一见?”
“见。”宋玉笙放下了笔。
正厅。
宋诗柔慌张的坐在椅上,眼神无一点的聚焦,空洞的很,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二姐姐今日来,作何?”宋玉笙缓步而入,落座在主位上。
“我……”宋诗柔顿了一下,不知该怎么把话说出口。
就算告诉了宋玉笙,宋婉柔不是宋家的孩子,那又能如何呢?
宋婉柔已嫁给了秦越,宋坤定是要顾着秦越的面子的,这事只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如何能大肆宣传。
宋婉柔已是不喜她了,林姿闹出这事,宋坤定也不会在高看她一眼。
说来说去,这事情即便她知道了,也没有用处。
宋诗柔有些恍惚了。
她险些要了宋玉笙的命,怎么还能指望她来帮自己。
“二姐姐有话说便是,吞吞吐吐的作何?”宋玉笙观察着宋诗柔的神色,问道。
“无事。”宋诗柔收拢回心神,用绣帕点了点唇边,讪讪的笑,“只是想过来看看。”
她语气谦虚,还像是那么回事。
宋玉笙眸光微动,让丫鬟上了茶,“姐姐尝尝,这茶应是合姐姐胃口的。”
宋诗柔是个什么样的主,问心比天高气傲,且不说现下如何,那江才一事的罪过,宋诗柔是全算在她头上的。
无事,岂会来看看。
宋诗柔茶杯刚放到唇边,就听闻那娇柔的女声,缓缓开口,“姐姐还是小心些,前写个时日妹妹病了,就是因为多饮了些茶水。”
顿时,宋诗柔的心里如同惊起了千万般层浪,不断拍打着岸边的礁石。那恐慌也随之而来,如同差了一步,整个人便入了深不见底的海水。
她惊的,失手将茶水晃了出来,溅湿了衣袖。那华美的衣裙身上,落下了一滩水渍。
宋玉笙这是在提点她,那日茶水之毒的事情,还未清算。
“姐姐怎得如此不小心?”宋玉笙冷声问道。
虽是关怀的语气,可连着半点的关怀的意思都没有。
宋诗柔把茶杯放在桌案上,站起身来,“忘了妹妹的身子多有不适,姐姐不应过来打扰,我便先回了。”
“站住。”宋玉笙喊住宋诗柔的动作,淡笑了一声,“怎么姐姐都不问问,是何等的病状,就急着想走?”
宋诗柔僵硬住了半边的身子,她的话就像化作了那毒虫,一点点的啃噬着她身上的理智,“我……”
“还是我来告诉姐姐吧。”宋玉笙慢慢的起身,靠近了将宋诗柔按回了椅凳上,“我那日中的毒,可是红莲之毒,传闻中最毒的毒药。可我怎么记得,那日那杯茶水,是姐姐递给我的?”
宋诗柔的脸色如同那惨白的雪,心跳在那一瞬间都如同要停下来了一般,“不是,不是我!”
“姐姐怎么不记得了?”宋玉笙话里有话,“好像是从那日开始,姐姐落水后昏迷醒来,记忆力就不大好了。”
“我来帮姐姐记起来吧。”宋玉笙唇角微勾,“知寒,将姐姐带到药房里去。”
“是,小姐。”知寒应完,凌厉的掌风一下劈在宋诗柔的后脖颈,将人打晕了过去,“小姐,真要留着她?”
宋玉笙看了一眼昏过去的宋诗柔,“留着。按照林姿的性子,是不会让她出府的,更何况是寻到我这来。她怕是知晓了些什么,你将人带上。”
“是。”
——
待宋诗柔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如同被殴打过一般的疼痛,特别是脑子,那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同涌了上来,局促的她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啊……”宋诗柔痛苦的哀嚎了一声。
她想起来了。
想起来是怎么堕了那冰湖的。
也想起了那个貌美如花,却冷到骨子里的可怕女人。
宋诗柔嘴唇有些微颤,环顾了四周一圈,破旧的屋子,摆设也略显陈旧,周围还摆放了柴火和炊具,是在柴房。
宋玉笙将她关在了柴房。
外头才传来窸窸窣窣开锁的声音。
宋诗柔害怕的往后缩,双腿蜷缩到了一处去,只露出了双眼睛,再也步见往日的骄纵和蛮横,身子小幅度的额抖动着。
“看来姐姐是记起来了。”宋玉笙淡声道,“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宋诗柔眼底溢出了眼泪,“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
“怎么?”宋玉笙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姐姐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带过,差点要了我命的事实吗?”
宋诗柔不敢说出一句话来反驳,只能苦苦哀求着宋玉笙放过自己,“就算你绑了我又能作何,娘亲和姐姐断是不会放过你的,求求妹妹了,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好。”宋玉笙的声音又轻又缓。
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宋诗柔激动地抬起眼眸盯着宋玉笙,她那漂亮的红唇又接上了没说完的话。
“好难。”
宋诗柔心底最后的希冀,灭了。
她完了。
真的完了。
宋玉笙把她落魄狼狈的模样收到了眼底,多么的嘲讽,前些时日还在耀武扬威的人,今日就变成了过街老鼠。
宋玉笙冷静的开口,“姐姐若是能说出来,知道了些什么,我便放你一次。”
宋诗柔怔住了小半刻,随后咬了咬唇,“不,我不能说。”
说出宋婉柔的事情,林姿也会受到牵连。
“是吗?”宋玉笙也不着急,“姐姐以为,按姐姐现在的状况,还能保得住谁?”
宋诗柔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是绝对不说的样子了。
“我倒是今日才知晓,姐姐也能算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宋玉笙含了水的杏眸在她身上流转,“就是不知,姐姐想护着的人,又是否亦是如此。”
宋诗柔不语,将自己蜷缩的更小,想给自己些别样的温度与鼓励。她信,宋玉笙不会直接杀了她,她只要熬着,熬着便能等到林姿和宋婉柔来救她。
宋玉笙似能看透宋诗柔的想法一般,嘲讽的笑了一声,“我来与姐姐打个赌吧,我赌林姨娘和婉柔姐姐,是不会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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