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柔离了林姿身旁,笑眯眯的开口,“妹妹,怎么能说与你无关呢?”
宋玉笙浅笑,“还是姐姐的关系多些的,听闻二姐姐的婚事,是姐姐操办的?姐姐真是好眼光。”
宋婉柔似没听出宋玉笙话里的嘲讽,转移了话锋,“姐姐是信任妹妹。我一听闻那江郎得了妹妹的夸赞,就给二妹妹推荐了一番,不曾想,妹妹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宋玉笙不回话,给宋婉柔机会,装模作样的把话说完。
“这诗柔的姻缘,说来说去,我也有错。不应听信一面之词,应是去好好的查探一番的。”宋婉柔带了哭腔,那温顺的模样,最是容易让人信服。
宋坤微蹙起了眉,“笙儿,你说了那江才什么?”
宋玉笙想了一会,轻声道,“无灾无难到公卿。”【注1】
字面上看了,确实还是夸人的话。可这首诗里满是深意,是披着外壳的嘲弄。
原诗人说的公卿,是“愚且鲁”的公卿。
林姿是个粗人,不知他们是在说些什么。一拍桌案,“你这还不是在夸人,若是没个真才实学,就莫要出来献丑了,误人子弟!”
宋玉笙也不回林姿的指责,面上带了温柔似水的笑容,长睫扇动,眸间的情绪复杂不明。
宋坤干咳了一声,这嘲讽的话,那江才是个草包,定是听不出来的。连着林姿这个无才学的,也是听不出来的。
“好了,一人少说一句。”宋坤出来打圆场,“这事怨不得笙儿,你们也是,平日见风就是雨的,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相信民间的市井传言。”
宋婉柔恨恨的瞪了一眼宋玉笙,她只知晓宋玉笙确实是夸了江才什么,也未去细究。
居然是这么一句暗讽的话。
宋诗柔不明白内容,只知看样子,宋坤是不会帮着她出头了。
可她气啊,这辈子的姻缘都断送在了这句诗上,如何能就此作罢!
宋诗柔哭闹的声音更大,也不顾及其他了,“爹爹就是如此,从小到大就是偏袒妹妹,她分明是说了这话,爹爹还不责怪她!我……我就不是爹爹的女儿了吗!”
“胡闹!”宋坤呵斥了一声,被这胡搅蛮缠闹的头疼,也不知林姿是如何把女儿教成了这样子的,不满的瞪了林姿,“看看你做的好事。”
林姿也是听不明白那诗句深意的,被这么一说,委屈劲也上来了,跟着宋诗柔一起掉眼泪,“诗柔说错了吗?明明就是、就是……”
两人哭闹的声音混杂到了一处,不知晓的还以为府内出了什么大事了。
宋坤出于无奈,只能训斥了宋玉笙一句,“女儿家在外,说话言辞注意些,莫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来了。”
她们两个人委屈,宋玉笙又何尝不委屈了。
刚开始明就是那江才,缠人的很,她一介女子,难道真能把江才打出去吗。
连句嘲讽的话都说不得了。
宋玉笙垂下了眸,长长的青丝,遮挡住了脸上的神情。
朱清察觉宋玉笙的神色不对劲,心内叹了口气,“好了,一人少说一句。今日难得家人都团聚了,就留在府中,用完午膳在走。”
宋诗柔还要和林姿商量对策,自是不会拒了这提议的。
——
林姿房内。
宋诗柔还在哭闹,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的,没有丝毫的美感,狼狈极了。
宋婉柔拿着绣帕,给宋诗柔擦拭着面上的泪水,“好了妹妹,莫在哭了,都不好看了。”
宋诗柔还在气头上,推开宋诗柔的手,“你还说!如果不是你说那江才,千好万好的,我又何必闹成这样,都怪你!”
宋婉柔不多说些什么,又再给宋诗柔擦眼泪。
等了一会,宋诗柔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又拉着宋婉柔的衣袖,“姐姐给我想个办法,我不想和那江才过下去了,我要合离!”
宋婉柔顿了一下,似真在认真的思考,“妹妹,不是我不帮你。你与那江家的小公子,才成婚一月有余,这就合离了,免不了让人家看了笑话去。”
宋诗柔不管,“可那江郎,昨夜……昨夜还说了要把桃园阁的小红接回来当妾,她说要休妻!那青楼女子,如何能与我相提并论!”
青楼女子这四字,戳中了林姿的心底。
林姿斥责道,“诗柔!”
宋诗柔被吓了一大跳,打了一个寒颤,也不敢多言了。
宋婉柔轻拍了一下宋诗柔的背脊,“妹妹早早就来了,想必也未用些什么膳食,我去小厨房给妹妹拿些吃的,你莫要再惹娘亲生气了。”
知晓说错了话,宋诗柔有些讪讪的,也不再大闹了,“好。”
宋婉柔把屋内的门关上,在门外轻呼出了一口气,神色并不好看,这宋诗柔能闹腾,吵的她耳膜都疼了。
去小厨房的路上,会经过的朱清的房内。
——
朱清安抚着宋玉笙,“你爹爹就是那个性子,笙儿就不要和他多计较了。”
宋玉笙颔首,一时之间也不知晓要说出什么话来。
知寒去给宋玉笙收拾些物件来,当初嫁到王府的时候,带的都是宋坤准备的嫁妆,喻言的物件太多,一时也带不完,就偶尔会来收拾。
朱清看宋玉笙这个神色,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个什么,“笙儿,你身子如何了?那林姿给你下的药,可是康复了?”
朱清是清楚一点宋玉笙的身体状况的,只知林姿暗地里给这丫头下了药,险些害她没了命。也就是宋玉笙福大命大,换做是别人早该去了。
她现在开宋玉笙的气色,要比以前好上了不少,至少不会老是那苍白似雪的样子了。以往的宋玉笙美归美,总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不真切。
现在倒是好了不少。
宋玉笙回过神来,报以一个安慰的笑容,“好多了,只要不碰上些别的,就不会再加重了,让姨母操心了。”
宋玉笙不小心洒了些茶水出来,滴落在了衣袍上。
“怎得如此不小心?”朱清说着,挥手唤来了方嬷嬷。
方嬷嬷是朱清身边的老人。
方嬷嬷拿出绣帕,在宋玉笙的衣裙上轻拭着,她的声音有些哑,“小姐多加小心些。”
宋玉笙轻微颔首,那茶渍不算明显,在衣袍上等会风干就好了,看不出大碍。她低垂下头,方嬷嬷给她擦拭的动作间,露出了手腕内侧的一小块伤疤。
仓促之间的举动,她看不清是什么的伤痕。单凭猜测,应是有些年头了。
“方儿,可无事?”朱清问道。
“无事的,让姨母费心了。”宋玉笙笑笑。
方嬷嬷退回朱清身边。
宋婉柔听到这里,也没在听下去了,悄无声息隐离去。
去小厨房的路上,她有些疑惑缠绕在身上,宋玉笙身上的病,她一直都以为是宋玉笙体弱,没想到还和林姿有关系。
一路回了林姿房内。
宋诗柔已睡着了,林姿放轻了动作,带着宋婉柔到了另一间屋子里。
“你妹妹这事,你可还有法子?”林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宋婉柔摇头,“现在还未有对策,还需在想想。娘亲,我有一事想问,事关三妹妹的。”
“宋玉笙?”林姿一想到那宋玉笙,心情都不太好了,“你没事提那个小贱人做什么,想问个什么?”
宋婉柔压低了声音,“娘亲给三妹妹下药了?所以她才是那病弱的样子?”
说起这件事的,林姿倒是想起来了。
她给宋玉笙下药,也有十几载了的,按照她当初的设想,这丫头是活不过十六岁的。怎么今日看来,她的气色倒是越来越好了。
这药的毒性十分的强烈,又是极其罕见,能解这药的人,她还未见过。
林姿还是在宋玉笙小时候下药,孩童的体质不比大人,宋玉笙是如何活到这个岁数的。
没有道理啊。
按照那人的说法,用着药的人,毒性会逐渐深入内脏骨髓,一点点将人身体侵蚀。哪怕她后来给宋玉笙断了药,她根本无可能活到这么久。
林姿有些不安,在室内来回的走动,“难不成是那小贱人,遇上更厉害的解毒圣手了?”
说完,林姿自顾自的摇头。
不可能会有比那人更厉害的了。
不可能的。
宋婉柔被林姿绕晕了头,“我方才路过朱姨娘的房内,听见三妹妹说什么,只要不加重剂量,身子就无事。”
“你可被她们二人察觉了?”林姿神色有些古怪。
“只听到了一段,没被他们察觉了去。”宋婉柔确信。
说完这话,林姿和宋婉柔皆是沉默了一下,顿时没有了动作。
两人的视线撞上,就似海浪突然翻腾起的波澜,掀起了新一阵的狂风巨浪,想法在视线里,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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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
宋玉笙挽着朱清,两人坐在宋坤的边上。
经过了方才的一番闹腾,林姿母女都安分了不少,乖乖坐在位置上,多余的一句也没有了。
宋婉柔举着茶杯,温婉一笑,“放才是诗柔妹妹做的不对,身为姐姐,替诗柔妹妹向笙儿致歉,以茶代酒,妹妹莫要生了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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