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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皇后失去记忆 (桑狸)


  结果就是被逐出长安。
  他离开长安那天,宁娆在昭阳殿的北窗前站了一天,从日出到日落,一动不动。
  江璃下朝回来,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转身便走。
  走出几步,腰间一紧,被人从身后抱住。
  他能感觉到宁娆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他的后背上,温热,濡湿……
  江璃忙回头去看,见她满脸是泪,低着头,贴在她的身上,怎么拽也拽不开。
  “阿娆……”
  她哭得更加厉害,抽泣声都变得沙哑。
  江璃从袖间摸出一方丝帕,一点一点地给她擦眼泪,有些慌张:“阿娆,你别哭,别哭……我不会再问了,凡是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都可以不知道,我不会再强迫你,也不会再为难你,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都可以,我绝不会再提。”
  窗外落日熔金,余晖洒遍了琼枝玉树,宛若最后的灿烂。
  从这一日起这一篇彻底翻了过去,他们默契地都不再提,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可见的,只是宁娆一天一天飞速地成长,从一个心无城府、率真的女子迅速成长为缜密周全的皇后,她更好像在弥补自己曾经犯过的错,孝顺太后,善待宗亲官眷,并且跟那位曾为她九死一生的楚王再无任何瓜葛。
  ……
  江璃叹了口气,看着已经听傻了的宁娆,没忍住,又将视线移向那一地的碎瓷片。
  宁娆神情忧郁,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原来夜闯端华门是这样的,那这个人情可欠大了……”
  江璃沉默了一阵儿,道:“你欠的不只是人情。”
  嗯?
  宁娆抬头看他。
  “你刚才摔的的青釉葵瓶是前周汝窑烧制,乃是玄宗皇帝的爱物,瓶底还有玄宗的题词,作价……”江璃低头估算了一番,以一种严谨诚恳的语气道:“作价十二万两。”
  “啥?”
  宁娆也顾不上忧郁了,起身盯着地上的碎瓷片,错愕:“这个破瓶子十二万两?”
  江璃点头,“你眼光真好,这里边就属它贵。”
  眼光好?就属它贵?
  宁娆觉得自己快哭了,后退一步,凄惨地看着江璃:“那怎么办?”
  “赔啊,还能怎么办?”江璃一脸的理所应当。
  宁娆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胆颤地问:“我有钱吗?”
  江璃点头:“有,你有月例。”
  宁娆松了口气,咧嘴笑问:“月例?多少?”
  “每月一千两。”
  哇塞,这么多!比她爹一年的俸禄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掰着手指头算一算,算一算……笑容渐渐垮下来。
  “一个月一千两,一年一万两千两,也就是我要扣十年的月例才能赔完……”
  江璃挑了挑她的下颌,笑道:“真会算,对极了。”
  呵呵哒!
  宁娆一蹦老远,泄愤似得猛力拍案几,拍的咣当咣当响,抗议:“你说十二万两就十二万两啊,你这分明是讹我!”
  江璃早料到她会这样,一挥衣袖,弯了腰温煦含笑地看她:“你不信我不要紧,叫你爹过来,他对古玩最有研究,当着你我的面儿,他要是估价少于十二万两,我半文钱都不用你赔。”
  “呜呜……”宁娆一边拍桌子,一边仰头大哭:“我怎么这么倒霉……”
  江璃抬袖捂着嘴偷笑。
  笑到一半,他似乎听见了细微的‘咔嚓’声。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宁娆哭得正起劲,拍桌子也拍的正起劲儿,没注意她手底下的案几已无比脆弱。
  蓦得,自案几中心裂开一道纹络,歪七竖八的蜿蜒伸展,裂痕抵到两端,‘咔嚓’一声,案几自中间断裂,两块板子向两端斜倒,上面的瓷瓶瓦罐‘呼啦啦’摔了一地。
  雪瓷、青瓷、羊脂玉摔出了一首高潮迭起的曲韵。
  宁娆:……
  不可能!不是她!她不赔!


第17章 惧内...
  江璃怔怔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凤眸中晃过极其复杂的神色,不可置信、心疼、绝望、气愤,最后眼中剩下一抹炙热的簇火,僵硬看向宁娆。
  带着精明和要清算的机锋。
  宁娆觉得后背冒着凉飕飕的风,后退一步,一个莲瓣缠枝鎏金大肚瓶咕噜噜地滚到她脚边,她吞咽了一口口水。
  “我……我再多赔几年月例,你……你刚才都说了只有这个青釉花瓶最贵,你……你别这么看我……”
  “月例?”江璃怒极反笑:“你觉得月例够赔吗?你觉得你自己能活到三百岁吗?”
  宁娆再后退:“那……那你想怎么样?”她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碎瓷片,缩了脖子,试探着问:“要不我给你粘起来?”
  江璃眼里的那簇火烧得更烈。
  “你给我回你自己的房间,不许出来,春祭之前都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江璃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怒气,背过身去。
  宁娆一愣,忙撒腿就跑。
  因为跑得太快,如一阵风从将要进来的崔阮浩身边刮了出去,闪入寺庙的参天古刹林里,顷刻间消失无踪。
  崔阮浩揉了揉眼,嘀咕:“谁啊,御前这般无礼,不要命了……”
  推开门……“啊呀!”他看着一地的碎片还有那被从中间劈开的案几,眼珠子快要掉出来:“这是遭了贼吗?”
  他四下里去寻江璃,见他弯身坐在穹柱前,一动不动。
  “陛下,您快起来吧,仔细让碎瓷片划了……”
  崔阮浩上前,想将江璃搀起来,可当他抬头时,手不由得定在半空。
  他面上的表情全部敛去,空寂苍白的像一张纸,看向崔阮浩,可视线却是虚泛的,像被什么打散了一样。
  “好了,你出去吧,朕想一个人待会儿。”
  崔阮浩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安:“陛下……”
  江璃低了头,是将额头搁在了蜷起的膝上,留给他一个泛着冷光的金冠束髻,不再言语。
  他只有拿着拂尘艰难地将碎瓷片扫的离江璃远一些,而后缓缓地退了出去。
  门吱呦一声被关上。
  江璃抬起头,沐在迟暮时分绚烂霞光里,却觉有些苦涩。
  他没有对宁娆和盘托出,这当中他隐瞒了一些事。
  譬如对于小静……
  他离宫时太医曾十分笃定地对他说,宁娆胎像稳固,绝不会早产。可他前脚刚走,这孩子便等不及要出来,这其中定然是有猫腻的。
  他暗中命人彻查,查到了小静的身上。
  在她的闺房里发现了催生立应散。
  江璃想要揪住她,挖出她背后的根须,甚至内直司亮出了刑具,半真半假地要对她用刑。
  而这一切却被宁娆阻止了。
  偌大的宣室殿,迟迟暮色的光芒透不进来,烛光暗昧摇曳,如同他们的心境。
  “阿娆,这个丫头成日里跟在你的身边,如此居心叵测,决不能轻纵。”
  宁娆沉默了片刻,突然仰头看他:“我将她赶出宫,一辈子不见她。”
  江璃抬袖用手抵着额头:“她私藏立应散,你早产就是她害的。明明是她害了你早产,却又装模作样地去找景怡,分明就是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心可诛!”
  可是宁娆自始至终都是平静的,一直等到他说完,又重复了一遍:“我将她赶出宫。”
  江璃盯住宁娆,那张倾城绝艳的脸上无丝毫波澜,沉默平静的犹如一个陌生人。
  从那刻起,他才恍然发觉,其实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宁娆。
  将小静放出宫后,宁娆变得沉默了许多,或许,只是对着他时沉默罢。
  英儒满月就被册封为太子,对于鸿蒙殿禁军和端华门守卫的调查却陷入了僵局。自他登基,禁军大半掌握在‘南派’官员的手里,根系攀杂,牵根扯藤,要查起来简直是举步维艰。
  更何况他是新帝,一手创立‘南派’,一心辅佐他的太傅南安望已经过世了,他的身边没有可用的心腹肱臣,他是九五之尊,却又是那般的孤立无援。
  纵然满朝皆寂寂,无人对此事置一言,可‘南派’在沉默间已向他表态了:此事可到此为止,死一个燕夫人足够了。
  可江璃偏偏不放手。
  他的执拗由心魔而生,与日俱增的坚固,甚至已经到了魔怔的地步。
  特别是景怡离京,宁娆与他的相敬如宾,她变得越来越识大体,甚至劝他:“景桓不必为了我跟‘南派’再起冲突,这件事的源头本就是我行为欠妥。”
  她说这话时眼神温默沉静,再也不见了过去面对他时的清澈炙热。
  可是敏感的江璃却读出了另一番意味:她其实一直不曾释怀,他赶走了稳婆,将要临产的她扔在宫里独自去景陵,这一切恰又发生在他们因景怡而起龃龉的时候,她是不是觉得那个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其实就是她的枕边人。
  她劝他不要追查,其实是已在心里认定了真相,认为没有追查的必要了……
  一定是这样,不然为何她看向他的眼神是那般的沉寂、落寞?
  仿佛一把利刃插入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痛不可扼,他倏然挥袖扫落了龙案上的奏折,黄锦封的本子七零八落了一地,他凝着宁娆一字一句道:“我一定要查,一定要把罪魁祸首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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